第二十三章 变异危机
卫星电话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响声。顾教授焦急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透明怪物……吸收正能量……夏初反噬昏迷……”
西藏寺庙里的短暂宁静被彻底打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侵蚀不仅没有退却，反而进化了！它找到了新的攻击方式，而夏初首当其冲！
“我们必须立刻回去！”我声音沙哑，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虚弱和高原反应一阵头晕目眩。
林守墨一把按住我：“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从这儿飞回去最少也要大半天！冷静点！”
丹增住持捻动着佛珠，面色凝重：“负面之影开始狩猎光明……此乃大劫之兆。那位女施主体内光明之力最强，自然成为首要目标。寻常方法，恐难应对。”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几乎是在低吼，无力感和焦灼撕扯着内心。
住持沉吟片刻，对旁边一位喇嘛低声吩咐了几句。喇嘛快步离去，不久后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回来。住持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串由九颗天珠串联而成的手串，每颗天珠上都刻着细微的藏文咒语，散发着温润平和的气息。
“这是‘九眼避秽天珠’，受过历代上师加持，能护持心神，隔绝外邪侵扰。”住持将手串递给我，“戴上它，或可暂时抵御那‘透明怪物’对心神的汲取。但切记，此物并非万能，根源不除，终是徒劳。”
我接过手串，触手一片温凉，烦躁的心绪似乎真的平复了一丝。我郑重地戴在手腕上：“多谢住持！”
我们没有时间再耽搁。谢过丹增住持和寺庙众僧，由次仁开车，我们连夜赶往机场。一路上，我不断尝试用手机联系顾教授，但信号极其不稳定，时断时续，只零星收到几条破碎的信息：
“……怪物无形……仪器难侦……”
“……夏初未醒……生命体征弱……”
“……陆明到了……说有发现……”
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揪紧一分。车窗外的青藏高原夜色苍茫，星空璀璨，我却感觉正驶向一个未知而恐怖的深渊。
经过一番波折，我们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回了城市。机场的气氛明显不对，不少人拿着手机议论纷纷，屏幕上闪烁着“不明磁场干扰”、“群体幻觉”等新闻标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打车赶回顾教授家，刚出电梯，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顾教授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陆明严肃的说话声。
我们推门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书籍文件散落一地，几台仪器闪烁着红灯，发出嗡嗡的警报声。顾教授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陆明则站在窗边，盯着外面，眉头紧锁。而夏初，安静地躺在旁边的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手腕上连着监护仪。
“夏初！”我冲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她毫无反应，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体。
“你们总算回来了！”顾教授看到我们，松了口气，随即又忧心忡忡，“情况很糟！那种‘透明怪物’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它们看不见摸不着，但能首接吸收人的‘精气神’，特别是那些心态积极、或者像夏初这样拥有特殊力量的人。被袭击后会陷入极度疲惫甚至昏迷。常规武器和防护完全无效！”
陆明转过身，他看起来也比上次憔悴了许多：“我们把它暂命名为‘虚无吞噬者’。根据能量监测，它们是由高度凝聚的‘信息熵增’现象形成，可以理解为侵蚀的‘特种部队’，专门猎杀对它有威胁的正面能量源。”
他指向一台屏幕，上面是复杂的数据流和能量图谱：“夏初小姐在你们激活西藏圣物时，作为远程能量供应的核心，消耗巨大，本身就处于虚弱状态。回来后，立刻成为了这些‘吞噬者’的重点目标。我们虽然用了一些方法屏蔽这个房间，但只能减弱，无法完全阻挡。她的生命力……正在缓慢流失。”
我看着夏初沉睡的脸，心如刀绞。我们找到了对抗侵蚀的方法，却让她陷入了更大的危险。
“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这些鬼东西？”林守墨急切地问。
陆明摇摇头：“很难。它们没有实体，能量攻击似乎也效果甚微。我们尝试过强光、高频声波、甚至电磁脉冲，都只能暂时驱散，无法消灭。它们就像……概念的影子。”
概念的影子……我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天珠手串，回忆着在寺庙最后时刻涌入脑海的那些古老信息。侵蚀是负面意识的集合，那这些“吞噬者”，是不是就是“绝望”、“虚无”、“否定”这类极端负面概念的具象化？用纯粹的物质能量去对抗概念，确实事半功倍。
“也许……方向错了。”我喃喃道。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们在用对抗‘实体’的方式，去对抗一种‘概念’。”我努力组织着语言，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意念表达出来，“就像用水枪无法浇灭‘悲伤’一样。要对抗概念的影子，可能需要……另一种概念的力量。”
“什么意思？”陆明追问。
“正面意念！就像那首童谣，就像寺庙的经卷！”我思路逐渐清晰，“‘吞噬者’猎杀正面能量，是因为正面能量能净化它们。我们不应该只想着防御或驱散，应该主动用更强大的、更集中的正面意念去反击！去‘覆盖’掉那些负面概念！”
顾教授若有所思：“类似于……用‘希望’去对抗‘绝望’，用‘勇气’去对抗‘恐惧’？”
“对！但需要载体，需要放大！”我看向昏迷的夏初，“她是关键……但她现在……”
就在这时，夏初床头的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她的心率首线下降，血氧饱和度也在暴跌！
“不好！‘吞噬者’在加强攻击！”陆明脸色大变。
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那股臭氧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虽然看不见，但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挤压着房间内脆弱的防护，试图突破进来，目标首指夏初！
“快！想办法！”顾教授急得团团转。
林守墨掏出符纸，但符纸刚拿出来就无风自燃，化成灰烬。陆明的仪器屏幕全部雪花一片。
我扑到夏初床边，握住她的手，手腕上的天珠发出微热。我能感觉到，无数冰冷的、贪婪的“触须”正在透过屏障，缠绕向她，汲取着她最后的生命力。
怎么办？用什么正面意念？怎么集中？怎么放大？
绝望之际，我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一本书——那是夏初小时候的相册，刚才的混乱中掉了出来。相册摊开的一页，是她和父母在公园野餐的照片，阳光下，三个人的笑容无比灿烂。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我的脑海！
“照片！回忆！那些承载着最真挚、最美好情感的瞬间！”我大喊，“把它们集中起来！用这些情感的力量！”
我抓起那本相册，对着夏初，也对着整个房间，开始大声描述照片里的场景，回忆当时的温暖和快乐。林守墨和顾教授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顾教授冲进书房，抱出一大堆夏初家的老相册和纪念品。林守墨则开始朗声背诵一些古老的诗篇，那些歌颂生命、自然和情谊的优美词句。
陆明虽然不太理解，但也尝试着用仪器播放起舒缓的、充满生命力的古典音乐。
我们围绕着夏初，用声音、用意念、用情感，构建起一个由美好回忆和正面情感组成的“场”。我手腕上的天珠越来越烫，它似乎在共鸣，在放大这股力量。
起初，效果微乎其微。监护仪上的数字仍在下降。但渐渐地，我感觉那些冰冷的“触须”似乎遇到了一层温暖的屏障，它们的攻势减弱了。房间里闪烁的灯光稳定下来，臭氧味也淡了一些。
监护仪上，夏初的心率停止下跌，开始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升！
“有用！继续！”顾教授激动地喊道。
我们更加卖力，回忆着，诉说着，吟诵着。这个由爱和回忆构筑的临时堡垒，似乎真的抵挡住了“虚无吞噬者”的进攻。
然而，就在我们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异变再生！
躺在床上的夏初，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漆黑！她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杂音、充满了无尽虚无和冷寂的诡异声响：
“光明……终将……归于虚无……”
这声音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我们构筑的美好“场域”瞬间剧烈波动，几乎溃散！
“夏初”……被侵蚀控制了？！还是说，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通过她被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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