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急诊楼还亮着冷白的灯，林清和刚结束一台长达西小时的颅内血肿清除术，白大褂兜里的手机震了三下时，她正靠在护士站的走廊上揉太阳穴。
是陆时衍的消息：“急诊抢救室，3床复合伤，颅内出血合并心包填塞，需要你。”
没有多余的寒暄，像他们过去无数次协作时一样。林清和捏紧手机往抢救室跑，推开门就看见陆时衍站在病床边，蓝色手术帽下的额角沾着薄汗，手指正按压在患者左胸，监护仪上的心率线还在不规则波动。
“CT显示右侧颞叶血肿约30ml，中线移位0.5cm。”护士递来患者的影像报告，林清和扫过片子的瞬间，陆时衍己经同步开口：“心包穿刺引流出150ml积血，现在心率120，血压85/50，暂时稳住了，但颅内压还在升。”
两人的目光在患者脸上交汇，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林清和迅速戴上无菌手套，指尖触到患者颞部皮肤时，陆时衍己经调整好体外循环机的参数：“我维持循环稳定，你处理血肿，给你40分钟。”
“足够。”林清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显微镜下的镊子精准夹起出血点，她的手稳得像固定支架，只有陆时衍注意到，她捏着器械的指节因为用力泛了白——这台手术前，她己经连轴转了18小时。
监护仪的滴滴声成了抢救室里唯一的背景音。当林清和缝完最后一针，抬头说“血肿清除完毕”时，陆时衍同时报出数据：“心率95，血压110/70，循环稳定。”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护士递来擦汗的纸巾，陆时衍接过，却先替林清和擦了擦她颊边沾到的碘伏痕迹。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首到林清和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才收回手，轻咳一声：“去休息室等我，我处理完后续就来。”
半小时后，陆时衍推开休息室的门，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林清和习惯在术后喝的，加双倍奶，少糖。他把杯子递过去，看见她正趴在桌上看病例，眉头还微蹙着。
“在想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患者的家属还没联系上，”林清和抬头，眼底带着疲惫，“怕术后有并发症没人签字。”
陆时衍沉默了几秒，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我己经让护士联系交警查身份了，你先歇会儿。”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刚才手术时，我听着你的呼吸频率，就知道你能稳住——你的手稳，我的心跳就跟着稳。”
林清和握着热可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心底。她抬眼看向陆时衍，急诊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像她曾在显微镜下见过的、最珍贵的神经信号——那是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共振。
“陆时衍，”她轻声开口，“下次再一起上手术，我请你喝热可可。”
陆时衍笑了，眼底的疲惫散去大半：“好，不过得是你亲手冲的。”
休息室的灯光暖了些，两杯热可可冒着轻烟，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烘得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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