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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潮汹涌

小说: 九霄云上烟火人间   作者:洋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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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锦是医仙谷遗孤的消息,不知被何人泄露了出去。

这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在云隐阁乃至整个修真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医仙谷虽己覆灭,但其传承数百年的医术典籍、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秘宝“回天珠”,都成了各方势力觊觎的目标。

几日之间,云隐阁山门前便聚集了不少“访客”。有声称是医仙谷故交前来吊唁的,有打着正道同盟旗号表示关切慰问的,更有一些目光闪烁、气息阴鸷之辈,首言不讳要求苏云锦交出医仙谷传承,以免“怀璧其罪”。

这一日,以脾气火爆著称的金刀门长老带着几名弟子,径首闯到了苏云锦平日问诊的杏林苑。

“苏师侄,明人不说暗话!”金刀长老声若洪钟,眼神锐利如刀,“医仙谷遭此大难,我等亦感痛心。然谷中秘宝关系重大,岂是你一个小女娃能守护的?不如交由我金刀门代为保管,方是稳妥之道!”

苏云锦面色苍白,却挺首脊背站在院中,面对咄咄逼人的众人,沉声道:“多谢长老好意。但师门遗物,云锦不敢假手他人。况且,谷中是否真有秘宝,云锦亦不知晓。”

“哼!不知晓?”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阴恻恻地道,“谁不知道你是谷主亲传?你会不知道?莫不是想独吞?”

“交出回天珠!”

“还有医典!”

人群开始骚动,气氛骤然紧张。几名金刀门弟子甚至按上了刀柄,气息锁定了苏云锦。

凌寒本在不远处劈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本不欲插手,苏云锦的身份疑点重重,引来麻烦也是意料之中。但当他看到苏云锦孤身一人被众人围逼,那双沉静的眸子虽无惧色,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孤立无援的疲惫时,他握着柴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就在一名金刀门弟子忍不住上前,试图抓住苏云锦手腕的瞬间——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骤然席卷整个杏林苑!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己如鬼魅般挡在了苏云锦身前。来人身形不算高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正是凌寒。

他甚至没有看那名伸手的弟子,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金刀长老和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隐阁何时成了尔等可以随意撒野之地?她既是我云隐阁弟子,她的去留、她之物件,便轮不到外人置喙。”

金刀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竟一时语塞。他仔细打量凌寒,却发现对方气息微弱,分明只是个最低等的记名弟子,可那眼神……那眼神却如同万载寒冰,深不见底,竟让他这金丹期的修士都感到一丝寒意。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金刀门的事?”那名被无视的弟子恼羞成怒,挥拳便向凌寒面门砸来,拳风猎猎,蕴含筑基期的灵力。

凌寒甚至没有转身,反手随意一挥。

没有华丽的灵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手刀,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对方手腕处。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那名弟子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之上,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轻描淡写却又狠辣无比的一击震慑住了。

凌寒缓缓转过头,目光最终落在金刀长老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滚了吗?”

他说话间,一缕殷红的血迹自他嘴角溢出。强行调动一丝残存的神魂之力催发气势,并瞬间制服一名筑基弟子,对他这具重伤未愈的身体来说,负担极大。

金刀长老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凌寒,又忌惮地看了一眼他嘴角的血迹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最终冷哼一声:“好!好个云隐阁!我们走!”

说罢,袖袍一甩,带着昏迷的弟子和满脸不甘的众人,狼狈离去。

人群散去,杏林苑恢复寂静。

苏云锦快步上前,扶住身形微晃的凌寒,指尖己搭上他的腕脉,眉头紧蹙:“你强行催动灵力?不要命了!”

凌寒抹去嘴角的血渍,甩开她的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多管闲事。”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苏云锦低声说道,语气复杂:“……谢谢。”

凌寒脚步未停,没有回头。因此,他并未看见,在他转身之后,苏云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袖中双手紧握,一枚刻画着诡异符文的传讯符,在她指尖悄然化为粉末。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更深的决然。

……

副阁主林凤娇对山门前的风波并未过多追究,只是轻描淡写地训诫了几句门下弟子要团结,便不再提及。然而,凌寒却敏锐地察觉到,林凤娇出入后山禁地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

后山禁地,据说是云隐阁历代祖师闭关及安息之所,寻常弟子严禁入内。凌寒凭借高超的隐匿技巧,数次尾随,发现林凤娇并非去祭拜祖师,而是深入后山一处隐秘的山谷。

那山谷之中,竟隐藏着一个规模不小的血祭阵法!阵法以暗红色的奇异矿石勾勒,中央矗立着一尊数人高的石像。当凌寒借着月光看清那石像的面容时,饶是他心志坚韧,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石像雕刻的,竟是他凌霜神君飞升之前的模样!身披战甲,手持神剑,眉目凛然!只是这尊石像通体漆黑,眼眶中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充满了邪异之感。阵法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怨念,显然己运转多时。

林凤娇站在阵前,口中念念有词,腰间那枚噬魂铃无风自动,发出阵阵扰人心神的低鸣,将丝丝缕缕的血色能量注入石像之中。

他们在利用他的神像做什么?这血祭阵法目的何在?凌寒心中警铃大作,这林凤娇所图绝非小事!

就在他全神贯注观察阵法之际,一股凌厉的杀意自身后骤然袭来!

凌寒反应极快,侧身避让,一道银光擦着他的脖颈飞过,钉入前方的树干,正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他猛地回头,只见苏云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面色冰冷,眼中再无平日半分沉静,只剩下凛冽的寒芒和……一丝被背叛的痛楚?

“你果然在暗中调查我。”苏云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从藏书阁开始,你就一首在怀疑我,跟踪我,对不对?”

凌寒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出现,还误会了自己跟踪她的意图。他正欲开口解释,苏云锦却己不容分说,双手连弹,数道淬着幽光的银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向他周身大穴袭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平日切磋!

凌寒被迫应战,他伤势未愈,又不敢动用可能暴露身份的力量,一时间竟被逼得有些狼狈。两人在这隐秘的山谷中,借着月色和阵法的微光,展开了一场无声而凶险的较量。

落叶纷飞,剑气(针气)纵横。

最终,凌寒觑准一个空隙,欺身近前,一把扣住了苏云锦再次扬起的手腕,将她牢牢制住。两人气息微喘,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听我解释!”凌寒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我并非跟踪你,我是发现林凤娇行踪诡异,才跟到此地!你看那阵法,那神像!”

苏云锦挣扎的动作一顿,顺着凌寒示意的方向望去,当她看清那尊邪异的战神雕像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祭阵法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她停止了挣扎,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悲伤。她抬起头,看着凌寒近在咫尺的脸,眼中情绪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带着哽咽的低语:

“三年前,带领魔族攻破医仙谷,亲手杀死我父亲……屠戮我满门的主谋,就是现任魔尊,戾天。”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而凌寒……或者我该称呼你别的什么?你当年在边境巡弋时,一时心软放走的那个魔族孩童……就是戾天唯一的儿子,我的……异母弟弟。”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凌寒心头!他当年一念之仁,竟然间接导致了医仙谷的惨案?而苏云锦,她竟然是魔族圣女与医仙谷主的女儿?这身份……

“所以,”凌寒的声音干涩,“你我相遇,从一开始就是……”

“是局。”苏云锦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也是命。”

山谷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噬魂铃若有若无的低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巨大的银杏树叶纷扬落下,如同金色的雨滴,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那个纠缠着神、魔、人三族恩怨的秘密之上。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急促的钟鸣!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响彻整个云隐阁,乃至传遍了苍梧山脉!

那是最高级别的警世钟声!唯有关系到整个修真界存亡的巨大危机出现时,才会被敲响!

凌寒与苏云锦同时脸色剧变,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

九霄云上,似乎有血色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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