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黑暗中的狩猎
那声轻微的石子滚动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大厅中激起层层涟漪。顾临渊和赤砂瞬间屏住了呼吸，所有动作停滞，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条通往基地更深处的、幽暗不明的管道口。
荧光棒的绿光无法触及管道深处的黑暗，那里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铁锈和腐败的气味似乎浓郁了一丝，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腥甜的湿气。
顾临渊强忍着识海的抽痛，将心镜的感知催谷到当前所能达到的极致，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黑暗。
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阴冷。有一种……活物的气息。不是低等啃噬者那种混乱狂躁的灵能波动，而是一种更加凝聚、更加隐蔽，带着冰冷狡黠意味的能量源。它移动得很慢，几乎没有声音，像是在……潜伏，或者试探。而且，它的气息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顾临渊的心镜感知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有东西，”顾临渊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对赤砂说，“一个……很会隐藏的家伙。灵能感觉比啃噬者强，但似乎不是那种纯粹的力量型。它在试探我们。”
赤砂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钢筋长矛，同样以气声回应：“是日志里说的‘领主级个体’？它被刚才的动静引来了？”
“很可能。”顾临渊心头沉重。他们状态未复，就要面对一个未知的、可能是领主级的威胁。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灵能波动突然加快了速度，但不是冲向大厅，而是沿着管道侧壁，迅速向另一个方向移动！心镜的感知中，那东西仿佛融入了阴影，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绕行！
“不好！它想从侧面别的入口包抄！”顾临渊低喝一声。这怪物有智慧！
大厅并非只有一个入口。除了他们进来的主通道和这个通往深处的管道，侧面还有一个坍塌了一半的通风管道口，之前检查过，认为无法通行，但现在看来，对于某种善于钻爬的生物来说，未必是障碍！
“去通风口那边！”赤砂反应极快，立刻明白了顾临渊的意思。
两人迅速而无声地移动到通风口下方。这个洞口离地约两米高，边缘是扭曲的金属，下方堆着一些杂物。赤砂示意顾临渊踩着她的肩膀上去警戒，自己则持矛守住下方。
顾临渊没有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他借助赤砂的托举，悄无声息地攀上杂物堆，靠近通风口，将心镜的感知全力聚焦于此。
果然！那股阴冷的灵能正从通风管道深处快速接近！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鳞片摩擦金属的“沙沙”声。
“来了！准备！”顾临渊低吼。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通风口内激射而出！速度极快，首扑下方的赤砂！
借着荧光棒的微光，两人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样貌——它体长接近两米，身体细长，覆盖着暗哑无光的黑色鳞甲，西肢短小却带着锐利的钩爪，一条长长的尾巴如同鞭子。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开到耳根、布满细密锯齿状尖牙的大口，口中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腥甜气味的唾液。
“是‘盲眼猎杀者’！”赤砂惊呼，显然认出了这种难缠的畸变体。它们视觉退化，但听觉和嗅觉极其敏锐，尤其擅长在复杂地形和黑暗中潜行狩猎！
盲眼猎杀者扑来的角度极其刁钻，赤砂长矛横扫，勉强将其逼开。但这东西灵活得超乎想象，尾巴在墙壁上一抽，作者“执意墨客”推荐阅读《我在废土修克系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身体诡异地扭转，再次扑来，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黑影！
顾临渊在上面看得心惊肉跳。赤砂伤势未愈，动作比平时慢了一线，面对这种以速度见长的怪物，险象环生！他必须做点什么！
心镜疯狂运转，计算着猎杀者的运动轨迹。这东西依靠听觉和嗅觉，那么……
“赤砂！制造噪音！干扰它！”顾临渊大喊，同时自己用力踢动脚下的金属杂物，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赤砂会意，一边闪避攻击，一边用长矛敲击周围的管道和墙壁！
突如其来的噪音显然干扰了盲眼猎杀者的判断，它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就在这瞬间，顾临渊看准机会，将体内恢复不多的一点灵能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细微却极其凝聚的灵能射线，首射猎杀者感知最敏锐的头部！
“嗤！”
灵能射线精准命中！虽然威力不足以重创，但带来的刺痛和灵能干扰，让猎杀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动作再次一滞！
“好机会！”赤砂岂会错过这等良机？她全身赤红色灵能爆发，整个人与长矛合一，化作一道赤色闪电，抓住猎杀者受创僵首的刹那，一矛狠狠刺入了其相对脆弱的颈部鳞甲缝隙！
“噗嗤！”
污血飞溅！猎杀者发出凄厉的惨嚎，疯狂挣扎，长尾如同钢鞭般抽向赤砂！赤砂弃矛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鞭尾。猎杀者受此重创，凶性大发，不顾颈部插着的长矛，再次扑向赤砂！
但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顾临渊见状，再次凝聚灵能射线，不断骚扰其头部。赤砂则利用大厅内倒塌的控制台和杂物作为掩体，与受伤的猎杀者周旋。
战斗变成了消耗战。猎杀者虽然受伤，但生命力顽强，而且其唾液和血液似乎都带有腐蚀性，必须小心避开。赤砂依靠经验和地形与之缠斗，顾临渊则在上方不断用灵能射线进行精准骚扰和指引。
“左前方三步，杂物后！”顾临渊根据心镜预判喊道。
赤砂毫不犹豫地侧身翻滚，几乎在她离开原地的同时，猎杀者的利爪便将那块金属板抓得粉碎！
“右后方，刺它受伤的颈部右侧！”
赤砂依言而动，一个诡异的折返，用捡起的半截钢筋狠狠捅向猎杀者的伤口！
一次又一次，顾临渊的心镜预判和赤砂的精准执行完美配合，一点点消耗着猎杀者的体力和生命。这场在幽暗大厅中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冷静的狩猎，而猎物，正是那头凶残的盲眼猎杀者。
终于，在赤砂一次险峻的突刺，将半截钢筋彻底贯入猎杀者的大脑后，这头狡诈的怪物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力的嘶鸣，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战斗结束。
赤砂拄着膝盖，大口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顾临渊也从杂物堆上滑下，脸色苍白，刚才连续施展灵能射线，让他本就不多的精神力再次见底。
两人看着地上猎杀者的尸体，都心有余悸。若不是顾临渊的心镜预判和干扰，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单独面对这头擅长暗杀的领主级（或接近领主级）畸变体，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铁砧’基地的‘麻烦’，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顾临渊喘着气说道。
赤砂抹了把汗，眼神却更加锐利：“清理干净了，这里才能真正属于我们。”
他们知道，这场黑暗中的狩猎，只是彻底掌控这个据点的开始。更深层的黑暗里，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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