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利刃重铸
第西十九章：无声渗透
时间仿佛在管道内凝固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模糊的交谈声，如同逐渐逼近的死神低语，敲打着萧云三人的每一根神经。前有坚固格栅挡路，后有不明身份的敌人逼近，他们被困在了一段长约十五米的弧形管道内，进退维谷。
“隐蔽！绝对静默！”萧云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唇语的气流，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高刚和石健耳中。没有犹豫，三人瞬间行动。
高刚如同猎豹般缩身，紧贴管道壁下方弧度最大的阴影处，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手中的微声冲锋枪枪口死死对准来路方向，眼神锐利如刀。石健则迅速将背包和大部分装备轻轻推向管道内侧更暗的角落，自己则侧身挤进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纵向焊接缝隙的凹陷处，屏住呼吸，连手中的探测仪都关闭了电源，生怕任何一丝微光或电子噪音暴露位置。
萧云的选择最为冒险。他目光扫过头顶，在那道格栅上方与管道顶壁的狭窄缝隙处停留了一瞬。缝隙高度不足三十厘米，但勉强可以容人平贴潜入。他没有丝毫迟疑，足尖在湿滑的管壁上轻轻一点，双臂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游动，精准地将身体塞入了那道狭窄的缝隙之中。粗糙的金属顶壁摩擦着战术背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但在远处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掩盖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调整姿势，将脸侧向管道内部，仅留出一只眼睛的视野，可以隐约观察到下方情况，手中的手枪同样指向声音来源方向。
管道内只剩下三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以及那越来越近、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有埋伏，脚步声显得很随意，交谈声也带着一种放松的语调，用的是当地土语，偶尔夹杂着几句口音很重的英语。
“……就说这鬼天气还要下来检查，真是见鬼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抱怨道。
“少废话，快点看完回去喝酒。这破管道能有什么问题，多少年没用了。”另一个声音回应，听起来年轻一些。
“博士那边要求所有通道定期检查，特别是暴雨天，怕渗水影响到下面……咦？”
脚步声在距离萧云他们藏身位置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有人用手电筒朝管道深处照了照，光柱在幽暗的管道内晃动，扫过高刚和石健藏身区域附近的管壁，但并未首接照射到他们。
“怎么了？”年轻的声音问。
“好像……听到点声音？”沙哑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老鼠吧，这下面老鼠多得是。别自己吓自己，赶紧的。”
对话继续，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靠近。萧云在顶壁缝隙中，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皮靴踩在金属管道上的“咚咚”声，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飘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发动雷霆一击。下方的石健和高刚，也同样将手指搭在了武器的保险上，眼神交流间，己经做好了同时暴起、瞬间格杀两名敌人的准备。
幸运的是，那两名疑似维修工或巡逻队员的人，注意力似乎并不集中。他们慢悠悠地走到格栅前，用手电光检查了一下挂锁和格栅结构。
“看，锁得好好的，能有什么事？走吧走吧，回去交差。”年轻声音催促道。
“嗯，没问题。这鬼地方，呆久了憋得慌。”沙哑声音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手电光晃动了几下，脚步声开始转向，沿着来路返回，交谈声也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管道深处。
首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又等待了足足五分钟，萧云三人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高刚从阴影中缓缓探出身，对萧云藏身的方向打了个“安全”的手语。石健也长吁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重新打开了探测仪。
萧云如同落叶般轻盈地从顶壁缝隙中落下，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脸色凝重，刚才的遭遇虽然侥幸躲过，但也暴露了一个严重问题：这条管道并非绝对安全，会有不定期的巡查。他们必须尽快通过格栅，进入更深的区域。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通过这个格栅。”萧云果断下令，“石健，检查格栅上方缝隙，评估强行扩大的可能性。高刚，警戒来路方向，防止对方折返。”
“明白！”两人立刻行动。
石健再次攀上格栅，仔细检查上方那道缝隙。他用撬棍的尖端小心地探查缝隙边缘的焊接点和金属疲劳程度。“头儿，焊接点老化严重，有锈蚀。缝隙边缘的金属板有轻微变形。如果从内部用液压扩张器顶住两侧，有可能将缝隙扩大到足够一个人通过，但无法保证完全无声。”
“需要多久？”
“如果顺利，三到五分钟。但一旦开始用力，金属变形的声音在安静环境下可能会传得很远。”石健评估着风险。
萧云看了一眼来路方向漆黑的管道，又看了看坚固的格栅。折返寻找其他路径时间不允许，风险更大。眼下只有这一条路。
“赌一把！高刚，注意监听，如有异常立即示警。石健，开始作业，动作要轻，要快！”
石健点头，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型便携式液压扩张器，选择好支撑点，开始缓缓施加压力。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寂静的管道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声都让三人的心揪紧一下。
高刚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管道深处的动静，任何一丝异响都可能是敌人返回的信号。萧云则在一旁协助石健稳定扩张器，同时密切关注着格栅的变形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缝隙在液压力量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大。锈蚀的焊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究没有断裂。汗水从石健的额头滑落，但他手上的动作稳如磐石。
就在缝隙扩大到足以让一个卸下装备的人勉强钻过时，高刚突然举起拳头，示警！
“有声音！很轻微……像是……金属碰撞声？从深处传来！”高刚的声音带着紧张。
萧云和石健的动作瞬间停止。侧耳倾听，果然，从他们目标方向的格栅后面，那机器轰鸣的背景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下极其轻微的、像是工具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
难道格栅后面有人？
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骤然绷紧！前有未知情况，后有可能折返的敌人，他们陷入了比刚才更加危险的境地！
是继续扩大缝隙冒险闯入，还是放弃这条路径立刻撤离？
萧云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死死盯住那道刚刚扩开的、通往未知区域的缝隙。生死抉择，就在瞬息之间。
下章预告：第五十章 《深渊入口》—— 面对格栅后未知的声响和可能折返的敌人，萧云必须做出决断。是进是退？缝隙之后，究竟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小组的命运悬于一线，真正的深渊入口，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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