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女儿闻若雪的电话，声音尖利。
“若雪！不能再让那个小贱人这么风光下去了！这才几天？又是上新闻又是拿项目，现在外面都在夸她是什么律政俏佳人、正义先锋！踩着我们闻家的脸面往上爬！她算个什么东西！”
闻若雪在电话那头也满是怨气：“妈，我也听说了，真是气死人！我们想拉点赞助都难，她倒好，名声赚得盆满钵满！”
“你去找那个一首想巴结我们，在《都市快讯》那个小报的刘记者，给他点‘猛料’……就说闻相宜能拿下科创园项目，根本不是靠实力，是靠……陪睡换来的！
把她当年怎么不知廉耻爬蒋随舟的床、现在又怎么利用姿色勾搭客户的事，给我添油加醋地散出去！
重点渲染她私生活混乱，那个小野种来路不明！”
闻若雪有些犹豫：“妈，这……这能行吗？编造这种谣言，万一查起来……而且，蒋随舟那边会不会……”
苏若云冷哼一声，语气笃定：“怕什么？蒋家比我们更不想跟她们母女扯上关系！
这种桃色新闻，从来都是越模糊越有人信！
记住，用匿名方式，找那种网络水军，先从她那个外卖员的案子入手，就说她假装正义，博取名声，实际上私德有亏，根本不配当律师！先把水搅浑再说！
我要让她刚刚攒起来的那点好名声，彻底臭掉！”
*
傍晚时分，律所的几位核心同事知道了闻相宜女儿生病住院的消息，相约前来探望。
带来了新鲜的百合花和一套智能绘画玩具。
小小的病房顿时热闹起来。
“闻律，你辛苦了！月月宝贝，快点好起来哦！”
“所里的事有我们，你安心照顾孩子！”
“闻律，你也注意休息，看你脸色差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关心，让闻相宜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闻相宜感激地看着大家，“谢谢大家，真的……谢谢。”
几天后，闻漱月终于彻底康复，活蹦乱跳地回到了幼儿园。
闻相宜的生活也暂时回到了正轨。
一个傍晚，闻相宜去接女儿放学。
年轻的班主任李老师趁着漱月去拿小书包的间隙，悄悄对闻相宜说。
“闻女士，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前几天月月回来上学后，悄悄问过我，说‘老师，生病是不是要花很多很多钱？妈妈最近晚上都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孩子很懂事，但似乎有点担心。”
闻相宜闻言，鼻尖一酸。
她没想到女儿的观察如此细腻。
她微笑着对老师表示感谢。
夜深人静，闻相宜终于处理完手头积压的工作。
她轻轻走进卧室，她俯身，在闻漱月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才躺下。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安宁。
她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中，闻相宜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奔跑哭喊，她拼命追赶，却怎么也抓不住女儿的手。
忽然，蒋随舟的身影出现，一把抱走了漱月，任她如何哀求哭喊都无动于衷。
而苏若云和闻若雪则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得意而狰狞的笑……
“月月！”闻相宜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冷汗己经浸湿了睡衣的后背。
她第一时间惊恐地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儿。
首到确认那小小的人儿依然安稳地熟睡，呼吸均匀，她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下来，大口喘着气。
内心的危机感，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愈发汹涌强烈。
她意识到，平静的日子，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苏若云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蒋随舟……
那个男人，依旧是横亘在她和女儿平静生活前方，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她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不知道风暴何时会来。
一家私密性极佳的高档粤菜馆包间内。
苏若云和闻若雪母女，正与一个名叫赵天宇的中年男人对坐。
赵天宇经营着一家以处理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商业纠纷闻名的咨询公司。
人脉复杂，手段灵活。
与苏若云在一些非公开场合有过往来。
他此前因一起资产纠纷案，其客户在闻相宜的法律攻势下败诉，损失惨重。
赵天宇觉得颜面受损，对闻相宜心存芥蒂。
“赵总，明人不说暗话。”
苏若云打破沉默。
“我们家那个继女闻相宜，您该有印象吧？您客户的资产案，就是栽在她手里。”
赵天宇眉峰微挑，雪茄在指间转了半圈。
“闻律师的名字，业内谁不晓得？年纪轻轻就敢啃硬骨头，是块料子。”
赵天宇话里听不出褒贬。
闻若雪在一旁听得不耐，往前倾了倾身子。
“赵总，您就别抬举她了！一个野丫头，仗着会点法律条文就目中无人，连我妈这个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开了个‘宜诚’律所，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真当自己是闻家大小姐了？”
苏若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雪说得没错。她那个小律所，成立才多久？
科创园那么大的项目，多少老牌律所盯着，最后偏偏落到她手里。
赵总见多识广，您说，这里头要是没点‘特别’的门路，谁信？”
赵天宇将雪茄凑近鼻尖嗅了嗅，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苏女士的意思，我大概懂了。是觉得闻律师的路子，走得太顺了？”
“不是觉得，是肯定。”闻若雪抢着开口，语气尖酸。
“我听说她为了拿项目，天天往评委和客户跟前凑，那些男的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还有她那个女儿，都五岁了，连个爹是谁都不知道，指不定是当年在国外混日子时留下的野种。”
“若雪！”苏若云假意喝止，眼神却没阻止。
“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一家人，我们也是怕她走错路，败坏了闻家的名声。
毕竟她现在顶着闻家的姓，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脸上也无光。”
赵天宇心里跟明镜似的。
苏若云这母女俩，分明是嫉妒闻相宜的势头，想找个由头打压她。
而他自己，因为客户败诉的事，早就对闻相宜心存芥蒂。
一个毛头丫头，坏了他多年经营的“金字招牌”，这笔账他没忘。
更重要的是，苏若云背后是闻家。
哪怕闻家如今不如从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能借此搭上关系，对他公司的生意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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