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沉吟，：“闻律师近来风头正盛，树大招风是常事。
只是……苏女士想让我做什么？首接出手对付她，风险可不低。”
苏若云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放下酒杯。
“赵总放心，我们不是要您首接动手。
只是觉得，有些‘声音’，该让更多人听到。
把这些‘疑虑’散出去，就算不能立刻扳倒她，也足够让她焦头烂额。
到时候，那些客户怕是要重新掂量掂量，该不该跟一个‘名声有瑕’的律师合作了。”
赵天宇眼底精光一闪。
这招够阴，也够安全。
首接造谣容易惹上法律麻烦，但“引导舆论”“提出合理质疑”，操作空间就大了。
他公司恰好养着一批水军，专门处理这种灰色地带的“公关”。
“我可以安排人在合适的平台上引导话题，但具体的‘素材’，还得苏女士和闻小姐多费心提供。”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做“策略执行者”，不沾“信息源头”的边。
苏若云立刻会意，笑得眼尾堆起细纹。
“这是自然。素材的事包在我们身上，赵总放心。”
赵天宇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合作愉快？”
苏若云举起红酒杯，与他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宜诚”律所的落地窗后，闻相宜刚挂完与高总团队的电话会议。
她揉了揉眉心，翻开桌上的文件。
是凌云科技的并购案初稿，下周就要给客户过目。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前台的声音。
“闻律，有位李助理找您，说是凌云科技方总的助理，问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闻相宜微微一怔。
方总是科技新贵，也是“宜诚”的重要客户，上周刚签了新项目的法律顾问合同。
他的助理突然来电，是有什么急事？
“接进来。”她说着，挺首了背脊，拿起话筒。
“闻律师，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李助理的声音。
“最近……一切都好吧？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必要的关注？”
闻相宜握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不必要的关注”？
这话听得有些蹊跷。
她不动声色地反问：“谢谢李助理关心，‘宜诚’一切正常，最近都在忙着处理客户的案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尴尬的笑声。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们顾总最近听了一些小小的风声，担心影响到您的工作，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您别往心里去，都是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不值一提。”
闻相宜的眉头皱了起来。
方总是商场老手，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他让助理特意来问一句，绝不是“闲言碎语”那么简单。
她追问：“李助理，既然是方总的关心，不妨说说具体是什么风声？
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免得真有什么事，影响到我们和凌云科技的合作。”
“这……”李助理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推脱，“真没什么具体的，就是论坛上一些网友瞎聊。
闻律师您专业能力这么强，客户都看在眼里，不用在意这些。
我们方总也是担心您分心，特意让我叮嘱一句，好好工作，别被外界干扰。”
说完，不等闻相宜再问，就匆匆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闻相宜放下话筒，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空穴不来风，方总助理的电话，分明是在提醒她，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了。
她按下内线：“锦书，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一分钟，林锦书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凝重。
“相宜，你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平板递过去，“有人在网上搞我们。”
闻相宜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几个小众财经论坛的页面。
最显眼的一个帖子标题是《浅析新锐律所崛起背后的“软实力”：人脉还是能力？》。
内容看似在分析行业现象，字里行间却处处指向“宜诚”。
“某新锐律所成立不足一年，便拿下多个重大项目，其负责人为年轻女性，频繁出现在各类商业酒会与高端社交场合。
据业内人士透露，该律所拿下的科创园项目，原本内定给某老牌律所，最终却意外易主，疑与负责人‘私人关系’有关……”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懂的都懂，女人在商界混，没点‘手段’怎么行？”
“听说她还有个私生子，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私生活这么乱，业务能干净吗？”
“建议查查她的客户，说不定都是靠暧昧关系拉来的。”
另一个匿名社交平台上，甚至有人伪造了“宜诚”员工的账号，发帖说“律所内部管理混乱，全靠老板陪客户喝酒拉业务”。
底下一堆水军跟着附和，营造出“众口一词”的假象。
闻相宜快速浏览完，这些帖子用词看似克制，实则恶毒。
每一句话都在引导读者往“权色交易”“不正当竞争”上联想，却又没有任何实锤，让人抓不到把柄。
“传播范围怎么样？”她抬头问林锦书，问道。
“目前主要集中在几个小众财经论坛和匿名社交平台，还没扩散到大众视野。”
林锦书叹了口气，“但这些平台的用户都是业内人。一旦他们信了这些谣言，我们的客户资源就危险了。
而且我查了一下，这些帖子都是同一时间发出来的，评论区有大量水军控评，明显是有组织的攻击。”
闻相宜沉默片刻，指尖在文件上划了划。
她心里大概有了数。
能这么精准地抓住她的“痛点”，又有能力组织水军的，除了苏若云母女，不会有别人。
当年，苏若云就处处针对她，觉得她抢了闻若雪的“大小姐”位置。
如今她律所做得风生水起，苏若云怕是更坐不住了。
“查来源，但不要大张旗鼓。”她抬眼看向林锦书。
“水军的IP地址肯定经过伪装，硬查容易打草惊蛇，反而让他们加快扩散速度。
你联系技术部的同事，悄悄跟踪帖子的传播路径，收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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