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指尖还沾着耳机线的微凉，Ethan唱《摇滚莫扎特》时的余震还在耳尖打转，语音厅的屏幕突然被炫目的金光劈成两半——不是粉丝常送的“星星”“气球”，是带着全平台广播特效的“宇宙飞船”，一艘接一艘，尾焰烧得屏幕发烫。
【礼物：用户「晴天的太阳」送出「宇宙飞船」x1！】
【礼物：用户「晴天的太阳」送出「宇宙飞船」x2！】
……
【礼物：用户「晴天的太阳」送出「宇宙飞船」x10！】
十艘飞船的特效叠在一起，像把整片星空都搬进了屏幕。苏小小盯着那个ID，指尖猛地攥紧手机——只有夏晴会这么疯，急诊室刚摁完醉汉的手还没洗干净，就把当月奖金换成了虚拟飞船，连送礼物的节奏都像她扎留置针的架势：快、准、不管不顾。果不其然，微信消息带着震动弹进来，字里行间全是她惯有的咋咋呼呼：
【晴天天：！！！看到没小小！姐刚把醉汉塞回观察室，手还沾着酒精味就来给你撑场面！这Ethan声音是还行，但你快看旁边Leo！金丝眼镜配胸肌！跟我们科那个穿白大褂不扣扣子的外科医生一样欲！】
苏小小顺着她的话点进Leo的头像。男人靠在健身房的镜前，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白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敞着，锁骨窝陷得恰到好处，胸肌轮廓把衬衫撑出淡浅的弧度，手臂搭在跑步机上，肌肉线条像精心打磨过的手术刀——斯文里裹着股藏不住的野，确实是夏晴会扑上去的类型。
这时Ethan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被打断的笑意，痞气里掺了点真讶异：“哇哦，‘晴天的太阳’老板这是把银河搬来了？差点闪瞎我这双‘骗人’的眼。”他说话时指尖敲了敲麦克风，电流声混着笑意，像在耳边弹了下手指。苏小小看着公屏里粉丝刷的“富婆姐姐”，忽然觉得自己像诊室里的备用棉签——夏晴是耀眼的手术灯，她只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小物件。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礼物栏，指尖悬在“星星之火”上两秒，又缩回蹭了蹭衣角。这束花只值一块钱，比起夏晴的飞船，像给患者递的一颗薄荷糖，微不足道。可她还是点了发送，看着「微光」的ID在金光里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没成想，Ethan正唱到情歌的副歌，尾音还没落下，突然用气音接了句：“……也谢谢‘微光’的星星。”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裹在旋律里，却精准地戳中了苏小小。她猛地屏住呼吸，耳尖瞬间发烫——明明是对所有人说的，却像他单独把她的“星星”捡了出来，连带着刚才的自卑都淡了点。她想起白天给张总做根管，他质疑她“年轻不行”时，她也是这样，用细微的动作证明自己：握牙钻的手稳一点，消毒的步骤细一点，最后用完美的填充让他闭了嘴。现在，她只是送了束小花，却被他看见了。
另一边，夏晴己经把注意力完全粘在Leo身上。公屏里她的留言刷得比急诊室的叫号屏还快，连表情包都带着火急火燎的劲儿：
今夜宜偷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今夜宜偷声最新章节随便看！【晴天的太阳：@Leo 哥哥摘眼镜看看！】
【晴天的太阳：刚看你头像背景是健身房！练的胸还是肩？】
【晴天的太阳：再送十艘船！哥哥唱首英文说唱呗？】
苏小小扶额，刚想发消息让她收敛，就听见Leo的声音。不是Ethan的慵懒，是标准的低音炮，语速像给患者读病历一样稳，却在尾音里藏了点笑：“感谢‘晴天的太阳’，破费了。英文说唱？OK. This one's for you, my sunny lady.”
最后几个字他轻轻咬了下舌尖，像给糖时故意留了点甜。下一秒，节奏感极强的嘻哈前奏炸开，流利的英文从他口中蹦出来，速度快得像急诊室的抢救节奏，却每个卡点都准得惊人。苏小小甚至能想象他的样子：手指可能在桌沿打着拍子，眼镜滑到鼻尖，眼神却亮得像手术刀的光，斯文的壳子下，全是掌控全场的野。
【公屏炸了】
【Leo老公！你还有多少惊喜！】
【太阳姐姐牛逼！这点歌绝了！】
【晴天的太阳：！！！（发送了满屏爱心+流口水表情包）】
夏晴的礼物又刷屏了，这次是十辆“跑车”，特效像在屏幕里开了场赛车。苏小小发微信吐槽：【你再这样，人家该以为你是托了。】
【晴天天：托怎么了？姐乐意！他叫我‘sunny lady’！比我们科那个外科医生会撩多了！】回复快得能听见她的尖叫声。
苏小小笑着摇摇头，把注意力拉回Ethan身上。他没凑Leo的热闹，反而切了首节奏布鲁斯，背景里传来翻乐谱的沙沙声，混着他指尖敲桌面的轻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颗粒般的磨砂感，唱“今晚的风很软”时，像在她耳边叹了口气，痒得她心跳又乱了。她又送了束“星星之火”，这次没等多久，Ethan的感谢就来了：“‘微光’，谢了。”
没有多余的话，却像他们之间的小默契——她送一束星星，他说一句谢谢，像她给患者做完治疗，对方说一句“不疼了”，简单，却足够让她安心。
夜深时，苏小小点开Ethan的主页。首播时间表旁边有行小字：“偶尔鸽，看心情”，下面挂着张模糊的照片：钢琴键上放着半杯冷掉的美式，杯沿有个浅淡的唇印，旁边还压着张牙科诊所的预约单——日期是上周，地址离她的医院不远。她心里一动，默默设了明天的首播提醒，像把一颗糖藏进了口袋。
夏晴的微信又弹进来：【宝贝！我明天还来！Leo说下次唱中文歌！你必须赔我！】
苏小小关掉手机，躺回床上。白天握牙钻的酸意还在指节，却被今晚的声音冲得淡了。她想起Ethan的“没信用”，想起Leo的斯文与野，想起夏晴像太阳一样的热情，忽然觉得，这个偶然闯入的语音厅，像个藏着无数秘密的诊室，而她，己经想拿起“听诊器”，听听里面的故事了。
窗外的夜色里，城市的灯光像星星，而手机里的那个世界，正等着她明天再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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