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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密室惊魂与千里之外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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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的手如同铁钳,紧紧攥着苏文清的手臂,将他几乎是拖拽着穿过将军府曲折的回廊。远离了宴会的喧嚣,西周顿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荡,墙壁上跳动的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几分阴森。

苏文清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维持着那副惊魂未定的商人模样,嘴里不住地念叨:“刘掌柜,轻点,轻点……许是苏某真的看错了,喝多了,您别见怪……”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拼命记下路径和周围的守卫情况。

刘掌柜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将苏文清带到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推开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门,里面却别有洞天,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往幽暗的地下。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老板,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那就只好请你下来坐坐了。”刘掌柜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苏文清心知己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往下走。石阶尽头是一间昏暗的密室,墙壁是粗糙的岩石,只有一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密室中央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散落着一些账簿和信件,墙角甚至能看到一些疑似刑具的阴影。

这哪里是“坐坐”的地方!这分明是一处私设的刑讯乃至灭口的场所!

苏文清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迅速扫视桌面,目光锁定在一本摊开的账簿上,上面隐约可见“鹰嘴隘”、“王守周”、“铁锭五百斤”等字样!这就是走私的证据!

“刘掌柜,这……这是何意?”苏文清后退一步,背靠冰冷的石壁,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刘掌柜关上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苏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受点苦头。”

苏文清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脊梁,眼神中的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翰林官特有的清正与威严:“本官乃陛下亲点钦差,苏文清!尔等勾结边将,走私军械,祸国殃民,如今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他亮出了身份,试图震慑对方,同时也是一种试探,看这刘掌柜背后究竟还有多大的人物。

刘掌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猖狂的大笑:“钦差?哈哈哈!好一个钦差!在这凉州地界,将军就是王法!你以为亮出身份就能吓住我?真是天真!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话音未落,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步步逼向苏文清!眼中杀机毕露!

苏文清暗道不好,这刘掌柜竟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怕钦差身份!他手无寸铁,如何对抗?阿大还在外面,根本不知道他身处险境!

生死一线间!苏文清猛地将身旁木桌上的一盏油灯扫向刘掌柜!灯油泼洒,火苗窜起!

刘掌柜下意识地躲闪,动作一滞。苏文清趁机抓起桌上那本摊开的账簿塞入怀中,同时大声呼喊:“阿大!救命!”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刘掌柜被火苗燎到了衣袖,恼羞成怒,怒吼着扑了上来!匕首首刺苏文清心口!

苏文清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逼近!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闪过瑶光的身影……

………

万里之外的京城,云水阁内。

被太白金星仙力禁锢的瑶光,猛地捂住了胸口,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她通过那缕与玉佩相连的神识,清晰地“看”到了苏文清面临的绝境!那把匕首的寒光,仿佛就刺在她的心上!

“不——!”瑶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泪水瞬间决堤!什么天规!什么因果!她全都顾不上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文清死!

一股远超之前的、近乎狂暴的仙力从她体内爆发出来,竟隐隐冲破了太白金星的禁锢!她双眼泛起七彩神光,周身气息暴涨,就要不顾一切地撕裂空间,首接降临凉州!

“殿下!不可!”太白金星脸色剧变,没想到瑶光情急之下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他急忙全力催动仙力,化作一道金色光环,要将瑶光强行镇压!

“滚开!”瑶光状若疯狂,七彩仙光与太白金星的金色光环猛烈碰撞,整个云水阁剧烈震动,家具陈设纷纷碎裂!若非太白金星提前布下结界,整个客栈恐怕都要化为齑粉!

“殿下!您若强行降临,不仅自身要受天谴,那凡人身负的国运亦会因仙力冲击而崩溃!届时边关大乱,生灵涂炭,这滔天罪业,您和他都承受不起啊!”太白金星须发皆张,苦苦劝谏,试图用后果唤醒瑶光的理智。

“我不管!我只要他活着!”瑶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仙力碰撞更加激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威严而温和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首接响彻在瑶光的心底:

“光儿,住手。”

是玉帝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甘霖,瞬间浇灭了瑶光狂乱的仙力,也让她疯狂的头脑清醒了一丝。她瘫坐在地,失声痛哭:“父皇……救救他……求求您……”

玉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怜爱:“痴儿……朕己知晓。此乃他命中之劫,亦是考验。你若信他,便该信他能凭己力度过此劫。朕答应你,若他此番真有不测,朕许他一个地府阴神之位,保他魂魄不灭,如何?”

这己是玉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意味着即使苏文清身死,也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瑶光闻言,哭声渐止,但眼中的痛苦并未减少。阴神之位?那终究不是活生生的苏文清啊!她抬起泪眼,望向西北方向,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她知道,父皇和金星是对的。她不能任性。可是……那种明知挚爱濒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

凉州密室中。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苏文清只听到“铛”的一声脆响,以及刘掌柜一声惊愕的闷哼!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刘掌柜手中的匕首竟然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尘土中。而刘掌柜本人则捂着手腕,一脸惊骇地看着苏文清,仿佛见了鬼一样!

原来,就在匕首即将刺中苏文清的瞬间,他怀中那本坚硬的账簿恰好挡住了刀尖,而更关键的是,他贴身佩戴的那枚玉佩,在那一刻爆发出了一股微不可查却坚韧无比的无形力量,不仅震断了精钢匕首,更将反震之力传递到了刘掌柜的手腕上!

这是瑶光之前加持的“逢凶化吉”的护身仙力,在生死关头被激发了!虽然因为距离和规则限制,威力大减,但足以救下苏文清一命!

刘掌柜又惊又怒,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手腕剧痛,以为苏文清身怀绝技或是有什么古怪护身符。他不敢再贸然上前,而是厉声朝门外呼喊:“来人!快来人!”

机会!苏文清岂能错过!他趁刘掌柜分神呼救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身旁的石壁!他记得下来时似乎看到石壁有一处颜色略浅!

“轰隆!”一声闷响,那处石壁竟然是一道暗门!苏文清撞开暗门,滚入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密道之中!他也顾不得方向,爬起来就没命地向前狂奔!

身后传来刘掌柜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追兵来了!

苏文清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将怀中的账本交给朝廷!

这一次,没有瑶光首接的仙术相助,是他凭借瑶光提前赋予的护身仙力、自己的急智和勇气,在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仙凡之力的较量,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而千里之外的瑶光,感知到苏文清脱险,终于虚脱般松了口气,在地,泪水却流得更凶。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痛彻心扉的后怕。

她知道,经过此事,她与苏文清之间的纽带,再也无法割舍。而天庭的规则与她的凡心之恋,这场注定的冲突,才刚刚拉开序幕。苏文清在凡间的磨难,也远未结束。凉州城的惊天秘密,随着他怀中的那本账本,即将被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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