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发射程序中止……错误。】
【目标能量源发生剧烈且无法解析的迁跃……重新校准……失败。】
【目标与‘守望者协议’权限持有者发生高维能量纠缠……判定逻辑冲突……】
【系统进入……待机状态。】
一连串冰冷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困惑”的机械音，在“一”与“零”的间隙中一闪而过。
随后，整个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预想中那足以将一切化为虚无的毁灭光柱并未降临。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最后一刻，因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诞到极致的一幕而选择了沉默。
它中止了裁决。
因为它那由无数代码构成的逻辑，无法定义眼前正在发生的究竟是什么。
是“神”在降临？
还是……凡人在弑神？！
……
没有人回答它。
此刻的地下祭坛，己化作另一个维度的战场。
在秦若霜那双写满了惊骇与茫然的眼眸中，倒映着此生最为颠覆她认知的一幕。
我，那个在她眼中本该与她一同在天基武器的光芒下化为宇宙尘埃的凡人，此刻却像一根连接了天地、贯穿了维度的“管道”！
我的双脚深深扎根于这座由万千生灵怨念汇聚而成的活人祭坛，而我的双眼，那两轮燃烧着紫金色火焰的疯狂漩涡，则化作了两个贪婪的黑洞，死死“咬”住了天空中那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金色眼眸！
“嗡——！！！”
一股肉眼不可见、浩瀚到足以瞬间压垮一颗星辰的金色神能，顺着我目光建立的无形桥梁，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疯狂地向我体内倒灌而入！
“呃啊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
那是什么感觉？就像一个凡人试图用嘴去吞下一整颗燃烧的太阳！就像一条小溪妄图容纳下一整片汪洋大海！
我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就濒临崩溃！刚刚由血火涅槃重塑的紫金琉璃骨，在这股高维能量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悲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我的经脉寸寸爆裂化作齑粉！我的血肉在融化、在蒸发！我的神魂更是仿佛被扔进了一座亿万度的熔炉之中，承受着最极致的煅烧与撕裂！
痛！痛到了极致！痛到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侈的解脱！
但是我没有退，也不能退！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松开这用全部意志所“咬”住的“神”之馈赠，那么等待我的，将是比魂飞魄散还要凄惨无数倍的下场！我的意志将会被这股浩瀚的神能彻底冲垮抹除，而我的身体则会因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彻底“神化”，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只剩下纯粹能量的怪物！
“给我……炼！！！”
我在心中发出了最疯狂、最不甘的咆哮！
《万道烘炉诀》被我催动到了极致！我那早己与神魂融为一体的“烘炉”，在这股毁灭性的神能冲击下非但没有破碎，反而爆发出了一股更加贪婪、更加霸道的吞噬之力！
如果说“神”的能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那么我的“万道烘炉”就是这片海洋最深处那个连通着无尽深渊的归墟之眼！
来多少，吞多少！来多少，炼多少！
金色的神能刚一涌入我的体内，就被那无形的烘炉强行拉扯进去，然后被我那早己蜕变过一次的紫金帝炎疯狂地包裹、分解、煅烧，祛除其中那属于“神”的高维意志烙印，只留下最纯粹、最本源的能量！
然后，再将这股被“净化”过的能量，反馈给我那早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循环！一边是神能的疯狂涌入，对我进行着毁灭性的破坏；另一边是烘炉的疯狂炼化，对我进行着创造性的修复！
毁灭与新生，崩溃与重组！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我的身体经历了数万次乃至数十万次的生与死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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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
祭坛的另一端，秦若霜呆呆地望着我，口中发出了梦呓般的喃喃自语。
她彻底看不懂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己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甚至超出了她所继承的那份古老记忆的理解极限！
在她那份传承自上古的剧本里，“神降”是至高无上的恩赐，凡人在神威之下要么匍匐，要么毁灭，根本就不存在第三种可能！更别提像我这样，以一种近乎“亵渎”的姿态，去反向“吞噬”神的恩赐！
这不是凡人该有的行为！这是比魔鬼还要疯狂的禁忌！
“吼——！！！！”
就在这时，天空中那只巨大而漠然的金色眼眸，似乎也终于从那高高在上的“俯瞰”姿态中反应了过来！
它被激怒了！被我这只胆敢挑衅它威严的蝼蚁给彻底激怒了！
一股纯粹的、饱含着无尽怒火的精神风暴猛地从那金色眼眸中降临！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物理现象，但是在这股精神风暴降临的刹那，整个地下空间所有有形的物质，无论是岩石还是金属，都在一瞬间从内部结构开始崩解消散，化作了最原始的粒子流！
就连秦若霜这位强大的“守望者”，都在这股恐怖的意志冲击下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七彩的鲜血，不得不全力催动自身的力量，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由时空之力所构筑的绝对壁垒，才勉强抵挡了下来！
而我，作为这股精神风暴的主要攻击目标，所承受的压力是她的千倍、万倍！
“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有亿万颗核弹在我的灵魂深处同时引爆！我的意志、我的记忆、我的人格……一切构成“陈默”这个存在的所有精神烙印，都在这股蛮横到不讲任何道理的意志冲击下，开始剧烈地扭曲、破碎！
“神”，要从根源上将我彻底抹杀！
“想抹掉我？”
“你……也配？！”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一股源自我血脉最深处那份与生俱来的霸道与骄傲猛地爆发了！
我是窃道者！连天地大道都敢窃取，又岂会畏惧一个连真身都无法降临的区区意志投影？！
“给我……烧！！！”
我那即将破碎的神魂猛地燃烧起来！紫金色的帝炎不再仅仅局限于我的肉身，而是透体而出，化作一道冲天的紫金色火柱，狠狠地迎向了那从天而降的金色精神风暴！
以神魂为薪！以意志为火！
在这片属于精神的战场上，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金色的意志霸道威严，要同化一切！紫金的火焰桀骜不驯，要焚灭万物！
两股同样不容于世的恐怖力量，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疯狂地互相倾轧、互相湮灭！
而随着我与“神”的意志展开正面对抗，外界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天空中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眸光芒开始变得明暗不定，仿佛一个信号不稳的灯泡！
而在别墅之中，那个己经化身为“神之使徒”的苏晚晴身体猛地一颤！她那双原本淡漠如水的金色瞳孔深处，竟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挣扎与痛苦！
有效果！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狂喜！晚晴的意识还没有被彻底抹除！她还在！
只要我能将这个“神”的意志彻底击溃，甚至吞噬掉，我就能把我的晚晴给抢回来！
“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顾一切！我将我所有的潜能、所有的生命力，甚至我那刚刚才蜕变过的一丝本源之火，都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那熊熊燃烧的神魂火焰之中！
不疯魔，不成活！
今天，我，就要在这绝境之上！
以我这凡人之躯！
行逆天之事！
我要让这高高在上的“神”，也尝一尝被当作“祭品”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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