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东自杀的消息像块冰投入侦探社的热水里，瞬间让刚缓和的气氛凝结成霜。陈野把看守所的调查报告拍在桌上，纸页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说是用磨尖的牙刷柄割了腕，监控刚好拍到他转身的瞬间，等狱警冲进去人己经没气了。”
陆时盯着报告里附的现场照片，赵立东蜷缩在墙角，右手腕的伤口深可见骨，左手却反常地攥成拳头。“他左手攥着什么？”
“什么都没有。”陈野扯了扯领口，语气烦躁，“法医掰开看了，只有几道深深的指甲印。这孙子到死都在防着什么，或者说……在怕什么。”
苏芮的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维修员在警局物证室的监控，她突然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角落——维修员经过消防栓时，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链条，链坠形状像片破碎的镜片。“和美术馆案现场发现的镜片材质一致，应该是‘幽灵手’的标记。”
窗外的阳光穿过积灰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时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树叶子开始泛黄，被风卷着打旋。“赵立东不是自杀。”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法医报告说伤口边缘有二次切割痕迹，说明他被人控制过。而且他左手的指甲缝里，检测出了不属于他的皮肤组织。”
陈野猛地抬头：“你是说……看守所里有内鬼？”
“或者说，是‘幽灵手’的人混进去了。”苏芮调出赵立东的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是自杀前一小时，来自看守所内部的座机，“这个号码登记在后勤科，值班的是个临时工，今天一早就没来上班，身份证也是假的。”
就在这时，门上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皮鞋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他的脸色很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请问……这里是‘时光回溯’侦探社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公文包的提手被他攥得发白。
陈野往椅背上一靠，挑眉打量着他：“我们这儿只接警察不管的案子，你要是丢了猫找错地方了。”
男人却往前走了两步，公文包“咚”地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是盛华科技的副总，周明远。”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指尖在名片边缘反复，“我们公司的核心代码被盗了，警方说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陆时注意到他西装袖口沾着点白色粉末，像是某种荧光笔的颜料。“核心代码？什么级别的？”
“是我们新研发的人工智能算法，能精准预测股市波动，估值至少两个亿。”周明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上周三晚上，代码还在服务器里，周西早上就没了。监控显示那段时间只有三个人进过机房——我，技术总监，还有个实习生。”
苏芮突然抬头：“上周三晚上？和老王头坠楼是同一天？”
周明远愣了一下，点头道：“对，就是那天。”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打印的监控时间表，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时间点，“警方查了我们三个人的电脑和手机，没找到任何拷贝记录。技术总监说可能是服务器被远程入侵，但技术部查了日志，没有异常登录记录。”
陈野拿起时间表，指尖划过“技术总监”的名字：“这人跟你有过节？”
“没有。”周明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是公司的元老，持股比我还多。倒是那个实习生……”他压低声音，“是竞争对手公司老板的远房侄子，上周刚离职。”
陆时的目光落在周明远的公文包上，包角有处明显的磨损，像是被什么硬物硌过。“你们的机房有监控死角吗？”
“有。”周明远立刻回答，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机房东南角的服务器后面，监控拍不到。但那里空间很小，只能站一个人，要想连接服务器得弯腰才行。”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放在桌上，“这是警方拷贝的监控录像，你们能帮我看看吗？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代码找不回来，公司下个月就得破产。”
苏芮拿起U盘，指尖触到金属外壳时顿了一下：“这里面有荧光笔的痕迹，和你袖口的粉末一样。”
周明远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缩回手：“是……是我标记文件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陆时突然站起身，走到周明远面前，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戴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表带内侧有个极小的十字刻痕，被汗水浸得发黑。
“你认识赵立东吗？”
周明远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不……不认识。”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只是来委托办案的，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卷起桌上的名片，吹到苏芮脚边。她弯腰去捡时，瞥见周明远的公文包底部，有个极淡的印记——像是被什么扁平的东西压过，形状与美术馆案里那块破碎的镜片完全吻合。
陈野注意到周明远的手在发抖，公文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半截黑色的带状物，边缘闪着银光。
“周先生，”陆时的声音陡然变冷，“你公文包里装的是什么？”
周明远的脸色惨白如纸，突然抓起公文包就往门口跑。陈野眼疾手快地伸腿绊了他一下，公文包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除了几份文件，还有个用黑布裹着的东西，滚到陆时脚边。
黑布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半块镜片，边缘锋利，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与赵立东案发现场的那半块，恰好能拼出完整的形状。
周明远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我只是按他说的做……他说能帮我拿到代码……”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镜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陆时捡起镜片，突然发现十字中心有个极小的凹痕，与之前在警局发现的金属片上的痕迹，完全吻合。
这时，周明远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匿名号码。铃声在寂静的侦探社里响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http://www.220book.com/book/MXXU/)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