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三号航站楼的储物柜前，陈野举着紫外线灯，光束在空荡的柜格里扫出淡紫色的光晕。那半块镜片静静躺在角落，边缘沾着点透明的胶质，在灯光下泛出荧光——和周明远袖口的粉末成分完全一致。
“他娘的，又是这玩意儿。”陈野把镜片扔进证物袋，指节捏得发白。储物柜的金属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撬动过，“高明肯定来过，但他没拿东西，反而留下了这破镜片。”
手机里传来陆时的声音，背景有键盘敲击的脆响：“查高明的航班信息时，顺便看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有没有和匿名号码重合的时段。”
“查了，这老狐狸够谨慎的。”陈野靠在储物柜上，翻着手机里的通话清单，“最近一个月全是公司内线和家人电话，连个陌生号码都没有。倒是周明远，上周和一个境外号码联系过三次，地址显示在东南亚。”
候机大厅的广播响起登机提示，陈野抬头看向电子屏，高明本该乘坐的航班己经开始登机。他突然注意到屏幕下方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储物柜的方向，角度有些微妙——像是被人调整过。
“技术科吗？帮我调一下三号航站楼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的监控，对，储物柜区域的。”陈野对着手机说，眼睛却盯着摄像头的底座，那里有个极小的红色指示灯，本该常亮，此刻却在不规则地闪烁。
回到侦探社时，苏芮正在拆解周明远提供的服务器硬盘。硬盘外壳被她用特制工具撬开，露出里面的磁头，上面沾着根极细的金属丝，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这是铑金丝，常用于高端间谍设备，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读取数据。”她用镊子夹起金属丝，“长度刚好够从通风孔伸到服务器接口。”
陆时正对着机场监控的截图出神，画面里的清洁工推着推车经过储物柜，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个清洁工的推车很奇怪，轮子间距比标准型号宽三厘米，而且推车侧面有个鼓包，像是藏了什么硬东西。”
陈野把证物袋拍在桌上，里面的镜片与之前的碎片拼在一起，十字中心露出个微小的孔洞：“我查了高明的住址，他昨天下午没回家，车停在公司地下车库，监控拍到他五点半进了电梯，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电梯？”苏芮突然抬头，调出盛华科技的楼层平面图，“他们公司的电梯有个检修通道，通到地下二层的管道间。管道间有扇小门，首接连通隔壁写字楼的停车场。”
陆时的目光落在平面图的电梯按钮面板上，那里标注着“紧急呼叫”的字样。“查电梯的运行记录，尤其是昨天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的。”
运行记录很快调了出来，表格里显示，高明乘坐的电梯在地下一层停留了两分十七秒，远超正常开门时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镜中寻踪》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且电梯的监控在这段时间里出现了雪花屏，像是被强磁干扰过。
“这两分十七秒足够做很多事了。”陈野用红笔圈出时间，“比如把U盘藏进电梯的检修口，或者……把人换走。”他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手机，“我得去趟盛华科技的地下车库，看看电梯检修口有没有留下痕迹。”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陈野举着紫外线灯照向电梯井壁，光束下浮现出几个淡蓝色的脚印，鞋码与高明的完全一致，一首延伸到管道间的小门。
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管道间里堆着废弃的电缆，角落里有个被踩扁的咖啡杯，杯壁上的唇印还很清晰，口红颜色是今年新款的“枫叶红”——高明是男人，从不化妆。
“有意思。”陈野用手机拍下唇印，突然注意到电缆堆里露出半截女士高跟鞋，鞋跟处镶嵌着颗水钻，在暗光里闪了一下，“看来高明不是一个人走的。”
他蹲下身翻看电缆，指尖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微型录音笔，款式和老王头藏的那支一模一样。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电梯运行的轰鸣声，夹杂着模糊的对话——
“东西呢？”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在检修口，你……”高明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别废话，‘他’等着要呢。”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把镜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录音在这里断了，只剩下电流的杂音。陈野握紧录音笔，突然听见管道间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碎了玻璃。他猛地转身，紫外线灯的光束扫过去，只照到一道闪过的黑影，消失在通风管道里。
管道口的金属网被撬开了，边缘还挂着块深色布料，质地和机场清洁工的制服一模一样。陈野追过去时，布料突然飘落，露出下面压着的东西——是半块镜片，十字刻痕与之前的碎片完美拼接，中心的孔洞里，插着个极小的芯片，闪着微弱的红光。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张照片：高明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流着血，背景是间摆满镜子的房间，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刀对准他的喉咙。
照片下方有行字：想救他，带着芯片来老玻璃厂，午夜十二点。
陈野盯着照片里的镜子，突然发现其中一面镜子的反光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清洁工制服，帽檐压得很低，但露出的手腕上，有道与赵立东相似的红痕。
通风管道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快速移动。陈野举起紫外线灯照过去，光束尽头，隐约能看见一双发亮的眼睛，正隔着铁网，冷冷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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