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镜人’最高应急协议，代号‘归墟’，己激活。检测到未授权‘镜渊’连接及高威胁目标……启动……清理程序。”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绝对的黑暗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击在心脏上的冰锥。“清理程序”——这个词所蕴含的意味，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摆渡人”和暗处的夜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陆铭远留下的最终后手，不是防御，而是……同归于尽的毁灭！
“疯子！陆铭远你这个疯子！”“摆渡人”第一次失态地低吼出声，他再也顾不上苏芮和芯片，身形猛地向后暴退，试图原路返回，逃离这条即将成为墓穴的排水渠！
然而，来时那个被他们撞开的通道口，不知何时己经被一道无声滑落的厚重合金闸门彻底封死！闸门表面闪烁着与那接口同源的幽蓝纹路！
“砰砰砰！”阿杰对着闸门疯狂射击，子弹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没用的！这是战时级别的防护！‘归墟’启动，整个关联区域都会被彻底隔离和净化！”夜莺的声音从上游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和难以置信，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再隐藏，快速向下游方向移动，试图寻找其他出口。
净化？！苏芮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强忍着大脑因过度透支而产生的剧痛和晕眩，紧握着光芒逐渐暗淡的徽章和依旧滚烫的芯片，嘶声问道：“‘清理程序’是什么？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电子合成音冷漠地回应，仿佛在宣读死刑判决：
“‘归墟’协议：第一阶段，物理隔离完成。第二阶段，高能脉冲准备，倒计时：9分58秒。脉冲将摧毁范围内所有未受保护的电子设备及……生物神经网络。”
摧毁生物神经网络！这意味着不只是设备，连他们所有人的大脑都会被烧毁！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差别的彻底毁灭！
十分钟！他们只有十分钟！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找出口！一定有其他出口！设计者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苏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阿杰和正在靠近的夜莺喊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目标！
“下游！主排水口可能通往最近的河道！”夜莺立刻回应，语气急促，显然也放下了暂时的敌意。她打亮一支强光手电，光束扫向渠道下游无尽的黑暗。
“走！”阿杰红着眼睛，背起陈野的担架（另一名同伴的尸体己无法顾及），率先向下游冲去。苏芮和夜莺紧随其后。
“摆渡人”也没有丝毫犹豫，他的速度最快，如同黑色的闪电，几个起落就超过了众人，冲在最前面。此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渠道内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催命般的电子倒计时音效：
“9分30秒……”
“9分00秒……”
“8分30秒……”
排水渠似乎没有尽头，蜿蜒曲折，脚下是没过脚踝的污水和湿滑的苔藓，奔跑变得异常艰难。黑暗如同巨兽的口腔，吞噬着手电筒有限的光线，唯有那冰冷的倒计时提醒着他们死亡的临近。
“前面有光！”冲在最前面的“摆渡人”突然喊道。
众人精神一振，拼命向前。果然，渠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点，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是出口！通往外界河流的出口！
然而，当他们冲到近前时，心再次沉了下去。出口处同样被一道厚重的、带着幽蓝纹路的合金栅栏封死！栅栏的缝隙很小，仅能勉强伸出手臂，根本无法通过！
“妈的！”阿杰绝望地一拳砸在栅栏上。
“让开！”“摆渡人”冷喝一声，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两把造型奇特的、闪烁着高频能量光芒的短刃，对着栅栏的连接处猛力劈砍！
“锵！锵！”火花西溅！那合金栅栏异常坚固，短刃只能在上面留下较深的刻痕，无法迅速斩断！
“7分15秒……”倒计时无情地流逝。
“这样太慢了！”夜莺焦急地喊道，她举起狙击枪，试图射击栅栏的锁具部位，但角度太差，根本无法瞄准。
苏芮看着那幽蓝的纹路，又看了看手中光芒几乎熄灭的徽章。徽章与这应急协议同源，能否……
她再次集中精神，将徽章贴近栅栏。徽章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的同心圆纹路再次亮起微光，与栅栏上的纹路产生了细微的共鸣，但栅栏并未开启，只是那幽蓝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识别了信号，但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非最高管理员无法中止或变更‘归墟’协议！”电子音冰冷地提示。
“最高管理员……是陆铭远……或者……”苏芮猛地看向手中滚烫的芯片！陆时的意识！他作为陆铭远的儿子，并且意识与“镜渊”和芯片深度融合，他是否……拥有部分权限？
她不再犹豫，忍着芯片传来的灼痛和意识侵蚀，再次强行引导陆时的意识碎片，将其“灌注”到徽章之中，然后狠狠按在栅栏上！
“验证中……检测到血脉关联及高阶意识特征……权限临时授予……”“
“警告！权限冲突！检测到另一高阶管理员信号介入！协议执行优先度判定中……”
另一个高阶管理员？！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首昏迷的陈野，突然发出了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那声音冰冷、古老，完全不属于他：
“终止协议。”
倒计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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