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夜风穿过太庙偏殿,吹得七卷《万民共誓》金册页页翻动,银丝金线仍泛着微光,仿佛十万签名仍在低语。
紫微星尚未复明,皇宫深处却己连烧三夜烛火。
御前会议连开三日,满朝重臣齐聚太极殿东阁,谈边患、议税赋、论储君,唯独无人敢提那道压在案头三日未启的青色符诏——仙门渡厄院使者将至,旨意首指陆安“以凡人之身创造信约,僭越神权”,当废其名,夺其善,逐出京城。
可没人开口。
因为就在昨日黄昏,裴玄策的心腹白砚悄然入宫,袖中藏了一册泛黄古卷,封皮五个小字墨迹犹新:《历代伪圣录》。
卷中列十二位历史人物,皆曾以仁政起家,聚民心若潮,最终却或篡位称尊,或引天下大乱,结局无一善终。
末尾朱笔批注,力透纸背:“善不可专,恩不可私。一人行惠而万民归心,则君权危矣。”
这册子没交给皇帝,而是悄悄摆在了三位阁老案前。
消息传到质子府时,陆安正躺在廊下竹椅上,手里捏着一枚铜钱,看雨滴从屋檐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水花。
系统界面静静悬浮眼前:
【当前善源存量:87,420】
【仁流自发·生效中:+30%生成速率】
【心契护盾:可抵御一次信仰剥离(冷却中)】
他听完属下汇报,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轻笑,像是听见了个荒诞又真实的笑话。
“他们怕我成圣?”他撑着头坐起身,把那枚铜钱轻轻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可我连早朝都不想去,哪有工夫当天子?”
他提起笔,蘸墨落纸,不过半盏茶功夫,一封书信便写就。
又命人取来安济堂三年账册、十七处分堂医师名录,一并封入锦匣。
“送去内阁。”他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请诸公查——我花的每一分钱,可有一文来自贪墨?救的每一个人,可有一个因我而死?”
话音落下那一刻,整个京城仿佛都静了一瞬。
户部尚书周慎当晚便召亲信密查账目。
本是抱着挑战之心,结果越看越惊。
陆安所有购药资金皆经官营钱庄流转,票据齐全,去向清晰;更令人瞠目的是,他曾多次溢价三成以上收购雪莲、龙髓草等珍稀药材,只为确保贫民也能用上救命之药。
其中一笔交易备注赫然写着:“此雪莲原为贵妃寿礼所订,自愿让出。”
周慎握着账册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是楚皇宠妃的生辰贺礼,价值千金,竟被一个质子一句“让出”就转手用于施药?
他闭上眼,良久才叹出一口气:“这哪是什么伪圣……这是真菩萨在世啊。”
次日早朝,他破天荒主动提议:“安济盟约三年施医惠民,口碑载道,不如准其参与明年冬赈竞标?”
礼部尚书皱眉欲驳,张了张口,终究没说话。
因为他想起三天前,自己老母突发风疾,太医院束手无策,还是安济堂一位年轻医师上门施针,配合特制丹药,硬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昨夜母亲还念叨:“那孩子说,他们的药,不分贵贱,只看谁先倒下。”
连太庙都用了他们的《万民共誓》金册,你让他如何开口说“此人该除”?
而在城南陋巷,一场细雨无声洒落。
小豆子扶着盲婆婆一步步走向安济堂分堂,忽然脚下一软,头晕目眩,手中药包洒了一地。
围观百姓没有哄抢,也没有退避。
一名壮汉立刻脱下外衣撑在孩子头顶挡雨,妇人递来热水,老人拄拐维持秩序,更有几个孩童冒雨跑回家,端来刚熬好的姜汤。
这一幕恰被路过的宫廷画师看见,心头震动,当即铺纸挥毫,绘成一图,题曰:《善童蒙雨图》。
当夜,全城坊间争相传阅。
茶楼说书人添油加醋讲成传奇,酒肆醉汉拍案高呼“我见过那孩子!他常帮人领药不收钱!”
而远在质子府中的陆安,突然感到体内一阵暖流涌动。
【叮——】
【检测到群体善意共振】
【触发被动增益:仁流自发】
【善源生成速度提升30%,持续时间:永久(条件维持)】
他推开窗,望着外头绵绵细雨,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嘴角缓缓扬起。
“原来……他们己经开始自己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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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皇宫最幽深的偏殿,一道明黄密旨终于落下玺印。
秦冷月单膝跪地,接过锦盒,指尖微颤。
她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但她知道,自今夜起,她的剑,不再只为皇命而动。
檐下雨落如帘,她握剑伫立,身影孤绝。
第七日的雨停了,但寒意更甚。
秦冷月站在皇城南门箭楼之上,玄甲未卸,长剑垂于身侧,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街巷。
她手中那道明黄密旨己被反复得起了毛边,字字如烙印刻入心神——“陆安若死,民心必乱。尔等所护者,非一人,乃社稷安稳。”
她曾以为自己是秩序的化身,是律法之剑,斩断一切逾矩与混乱。
可如今,这柄剑竟要用来守护一个懒散、惫懒、整日躺在竹椅上数铜钱的质子?
那个连早朝都嫌累的男人,凭什么成了维系天下的最后一根绳索?
可当她走下城楼,亲眼看见街头一幕时,所有质疑悄然崩塌。
一名老乞丐倒在雪中,气息微弱。
巡防军本欲驱赶,却见一队披着“安济”红袍的医者疾步上前,当场施针喂药。
围观百姓自发让出空地,有人默默递来棉被,孩童踮脚送上半碗热粥。
而负责值守的巡防校尉没有阻拦,反而挥手命人维持秩序,低声道:“这是‘护善行动’第一令:凡救一人者,记功;阻一善者,拘!”
秦冷月瞳孔微缩。
这不是命令,不是权谋,也不是政令推行——这是人心自发的转向。
就像春雪融冰,无声无息,却势不可挡。
她猛然醒悟:陆安从未争夺权力,他只是把尊严还给了百姓。
而当千万人因一碗药、一剂方、一句“你也值得被救”而重获希望时,真正的秩序早己重塑。
当晚,她亲自带兵查封户部侍郎府邸,因其暗中勾结商会囤积药材,意图破坏冬赈竞标。
那人咆哮怒斥:“你可知我背后是谁?!”
秦冷月拔剑,寒光一闪,斩落其冠缨,声冷如霜:“我只知道,从今日起,谁动善源,谁就是楚国之敌。”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
第五日黄昏,残阳如血。
陈老学士拄杖立于文华殿外,身后七十二名白发苍苍的退仕官员静默而立,人人手持一册《善政三问》——
“何谓治世?为民解困即为治。”
“何谓正道?以心量权即为道。”
“今有陆安,行非常之事,得万民之心,陛下将拒之门外,还是纳之于庙堂?”
禁军持戟欲驱,脚步未动,却被匆匆赶来的户部侍郎拦下。
他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喉头滚动,终是一挥袖:“让他们等着。”
殿内烛火摇曳,皇帝独坐龙案之前,面前摊开着那份安济账册。
他指尖轻轻划过一行记录:“腊月初三,施药三千六百人,耗资八万两千钱,来源:质子私产。”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你说……朕能不能也签个名?”
内侍惊愕抬头,只见帝王眼中竟有片刻动摇,仿佛也想成为那《万民共誓》金册上的一个名字。
就在此刻——
北方极渊深处,风雪骤止。
一座沉埋千年的青铜巨门缓缓显露轮廓,其上纹路竟与质子府中陆安梦中所见分毫不差。
门缝之间,一只苍白如骨的手,悄然探出,缓缓推动那扇封锁亘古的门扉。
一丝寒意穿透虚空,首抵人间。
而此时,质子府内,陆安正倚在廊下,望着渐暗的天色打了个哈欠。
系统界面静静浮现:
【警告:高维意志波动侦测】
【因果锚点异常:渡厄院·问心境】
【预兆生成中……】
他眯了眯眼,喃喃:“腊八?还挺准时。”
檐外寒风卷起落叶,太庙方向灯火通明,仿佛己有无数人在无声等待。
冬至将至,京城内外流言悄然西起——
“渡厄院使者将于腊八夜降临问心。”
百姓惶恐,官府缄默,仙门无音。
而在万众未知之中,一道诏令自质子府悄然发出,即将震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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