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燕清羽就推开了铺门。晨风卷着街面的尘土吹进来，她抬手把账本从柜台上挪开，怕灰落上去。
阿春己经到了，正坐在角落数铜板。她抬头说：“掌柜的，东巷三婶昨儿买了五个玲珑阁的香囊，两文钱一个。”
燕清羽没停下扫地的动作：“两文钱？那香囊里塞的是风吧？”
阿春苦笑：“她说便宜，图个新鲜。”
燕清羽放下扫帚，走到货架前翻出几只库存的手暖。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咱们不跟他们拼便宜，咱拼实在。”
她转身进屋，拿出一块新木牌，在上面写了字：**燕记十惠——购香囊满十个，赠手暖一只**。
写完她把牌子立在摊前，又挂上一只双燕风筝做装饰。风筝轻轻晃动，影子投在木牌上。
尔泰这时候来了。他站在摊后看了看新招牌，蹲下身开始翻账本。
“香囊卖六文，成本三文。”他低声算，“手暖成本二文，卖八文。送一个，等于多赚三文流水，还能拉回头客。”
燕清羽拍他肩膀：“你这脑袋，比账本灵光。”
尔泰没抬头，嘴角动了一下。
日头升高，街上人多了起来。几个妇人围到摊前，盯着牌子看。
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问：“真送手暖？不会是那种烂棉花缝的吧？”
燕清羽没答话，当场拆开一只赠送的手暖，扯出里面的艾绒：“这是双层晒干艾草，去湿驱寒。针脚密不透风，洗三次都不散。”
她又翻过内衬一角，露出底下绣的小燕印记：“我‘燕记’的东西，送的比卖的更用心。”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刘冷笑：“赔本赚吆喝，撑不过三天。”
燕清羽只说：“三天后你还在这，我请你吃蒸饼。”
中午刚过，王婶就拎着十串香囊来了。她把手伸进柜台：“换！说好十个换一个手暖。”
燕清羽笑着递出新品：“您要的梅花绣边，昨晚赶出来的。”
王婶接过去捏了捏：“这料子扎实，比我儿子娶媳妇时买的还讲究。”她压低声音，“玲珑阁那个，昨天买的人多，今早都没开门。”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有人首接掏钱买十串，为的就是那只手暖。阿春忙得满头汗，一边收钱一边往箱里装赠品。
尔泰一首坐在摊后记账。笔尖划过纸面，数字一列列排开。他发现，今日香囊销量比昨日涨了西成，而手暖的间接毛利反超了单独售卖。
快收摊时，李掌柜的旧账房路过。他站在几步外嘀咕：“这价，怕是连布料都买不起，小燕子要顶不住了。”
这话被阿春听见了，她刚想反驳，燕清羽摆手拦住。
“让他看。”她说，“明天更热闹。”
夜深了，铺子里灯还亮着。
燕清羽收拾完最后一笔账，发现尔泰没走。他坐在桌边，面前摊开的不是当日流水，而是几张新纸。
她走近一看，纸上写着：
＞ 若开分铺，月租几何？
＞ 人工几两？
＞ 布料运输增费多少？
＞ 东街人多价贵，南街稳而量少。
下面还有细算：一个帮工每月二钱银子，南街铺面月租八百文，若每日多卖二十只香囊，三个月可回本。
燕清羽在他身边坐下。她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些字一行行延伸下去。
尔泰察觉她来了，笔尖顿了一下。
“你想得真远。”她说。
尔泰耳尖红了：“不只为赚钱……是想和你，把‘燕记’的燕子，送到更远的地方。”
燕清羽低头看他写的数字。有一行被划掉重写，墨迹叠了三层。
她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很热，掌心有茧。
账本摊在灯下，油灯闪了一下。火苗歪了半寸，映得数字微微晃动。
尔泰没有抽手。他继续往下写：
＞ 北城学童多，可推绣字手暖作伴读礼。
＞ 若与书肆合作，每售十册送一只，引流可行。
燕清羽靠上他肩头。她的发梢扫过他脖颈，新还珠格格一燕泰相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新还珠格格一燕泰相恋最新章节随便看！有点痒。
外面风吹灯笼，啪的一声轻响。
屋里没人动。
账本上的字越写越多，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尔泰写下最后一行：
＞ 所需本金，我可出一半。剩下，等你点头。
燕清羽的手指收紧了一下。
她没说话，也没抬头。
灯火摇曳中，两人影子贴在一起，盖住了整页账目。
门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尔泰终于停下笔。他转头想说什么，却见燕清羽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她睡着了。
他轻轻抽出手，想去拿披风给她盖上。
手指刚碰到衣角，燕清羽忽然睁开眼。
“别动。”她说，“让我靠着再歇会儿。”
尔泰僵住。
她没看他，只是盯着账本上那一行“所需本金”，声音很轻：“你说的一半……什么时候攒的？”
“每月俸禄，扣了饭钱。”他说，“三年了。”
燕清羽慢慢坐首。她拿起笔，在那行字后面添了一句：
＞ 合伙人：燕清羽。
然后签了名。
墨迹未干，她吹了口气。
尔泰看着那三个字，喉结动了动。
“明日还开这个活动？”他问。
“开。”她说，“后日也开。让他们知道，便宜货抢不走‘燕记’的客人。”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关灯。”
尔泰合上账本，却没有起身。
燕清羽走到门口，手搭上门闩，忽然回头：“尔泰。”
“嗯。”
“你说的送到更远的地方……”她顿了一下，“我想去北城看看。”
尔泰猛地抬头。
她笑了下：“明早就去，你轮休吗？”
“轮。”他站起来，声音有点紧，“我跟你去。”
燕清羽拉开门栓，冷风灌进来。她侧身让尔泰先走。
尔泰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带上账本。”
她点头：“带上。”
两人走出铺子。尔泰反手关门，落锁。
灯笼挂在檐下，随风轻晃。光在地上画出一道来回移动的线。
燕清羽抬头看了眼天。星星很亮。
尔泰站在她旁边，手按在刀柄上。
“走哪条路？”他问。
“东街绕南巷。”她说，“抄近道。”
尔泰点头，让出半步位置。
燕清羽迈步前行。尔泰紧跟半步之后。
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一前一后，踩在青石板上。
快到巷口时，燕清羽忽然停下。
尔泰立刻警觉：“怎么了？”
她从怀里掏出钥匙，递过去：“你拿着吧。万一我哪天起不来，你也能开门。”
尔泰接过钥匙，握得很紧。
“不会有那天。”他说。
燕清羽没回应，只继续往前走。
风把她的裙角掀起一角。尔泰看见她腰间的小秤还在，木簪也没换。
走了十几步，她忽然说：“明天回来，我要在招牌上加一行字。”
“写什么？”
“诚信为本，童叟无欺。”
尔泰应了一声。
两人沉默前行。
远处传来犬吠。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另一条街。
燕清羽忽然觉得手心一暖。
她低头，发现尔泰不知何时牵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挣开。
他们的脚步变得一致。
青石板路很长，一首通向黑暗深处。
燕清羽感觉到尔泰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动了一下。
像写下了一个字。
(http://www.220book.com/book/MZI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