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钟楼西路往南走三公里，就是钟楼药材种植基地。上午九点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杨树叶，在土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当归、防风混合的草药味，还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息——昨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里的土壤还黏着草叶。
“周队，前面就是基地了。”赵鹏停下车，指着不远处的铁丝网围栏，围栏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钟楼药材种植基地 私人领地 禁止入内”，木牌边角己经开裂，露出里面的朽木。
周海洋推开车门，脚下的土路有些泥泞，鞋跟陷进去半厘米。他抬头看向围栏里，一片整齐的药田延伸到远处的山坡，药田中间有几间红砖房，屋顶的烟囱没冒烟，看起来像是仓库和值班室。“负责人老周呢？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说在值班室等我们。”赵鹏递过一双胶鞋，“他说地里刚下过雨，不好走，让我们换双鞋。”
周海洋接过胶鞋换上，胶鞋上还带着淡淡的橡胶味。两人穿过围栏的铁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很久没上过油。刚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拿着一个沾着泥土的锄头——正是基地负责人老周，陈默的远房表哥（卷36里的“远房亲戚”，补充具体关系增强真实感）。
“周警官，赵警官，可算等你们来了。”老周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把锄头靠在墙上，“里面坐，值班室里有热茶。”
值班室很小，只有十几平米，靠墙放着一个旧木柜，上面摆着几个玻璃罐，装着晒干的草药；中间是一张掉漆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搪瓷杯，里面泡着菊花茶，茶水己经凉了。
周海洋坐在长凳上，目光扫过木柜上的玻璃罐，罐身上用马克笔写着“当归（2024.3采）”“防风（2024.4采）”，还有一个罐子没写名字，里面装着深绿色的叶子，叶子边缘有锯齿，看起来有些眼熟。“老周，这是什么药材？”他指着那个没名字的罐子。
老周的眼神闪了一下，伸手把罐子往柜子里推了推：“没……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野菜，我自己采来泡水喝的。”
周海洋没追问，转而拿出一张照片，是卷31里陈默带李达到基地时的监控截图（补充监控细节，呼应前文），照片里陈默戴着口罩，穿着黑色风衣，和老周站在药田边说话。“认识他吗？2024年5月12号，他带一个叫李达的人来买过药材，你还有印象吗？”
老周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慢慢点头：“认识……是我表弟，陈默。那天他确实带了个年轻人来，说要买些当归、防风，说是给公司员工煮养生茶。我当时没多想，就卖给他了，还开了收据。”
“就只是买药材？”赵鹏追问，“他有没有问你别的事？比如药材的种植技术、用途什么的？”
老周的手指在八仙桌上轻轻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过了半分钟，他才低声说：“他……他问过我，能不能种一种‘能提炼防锈剂’的草药。说他在搞一个老建筑修复项目，需要天然的防锈原料，比化学药剂环保。”
“什么草药？”周海洋立刻追问，心里想到卷36里的实验记录——“原料需用于修复钟楼隐藏工程的防锈处理”。
“就是……就是你刚才问的那个。”老周指了指木柜里的玻璃罐，“叫‘蛇床子’，叶子能提炼出一种油脂，涂在金属上能防锈。他说这种草药适合在钟楼附近种，土壤和气候都匹配。2023年春天，他还来指导我种过，说种出来的蛇床子不要卖给别人，都留给她。”
“留给谁？”
“没说名字，就说‘留给需要的人’。”老周的声音更低了，“他还说，这些药材不仅能做防锈剂，还能提炼出抗癌成分，让我好好种，以后能帮到很多人。我信他的话，就一首种着，收的蛇床子都存在后面的仓库里。”
“带我们去仓库看看。”周海洋站起身。
老周点点头，带着他们往药田后面走。仓库是一间青砖房，屋顶铺着石棉瓦，门是铁皮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符号挂件（提前暗示符号，增加伏笔层次感），他挑出一把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嚓”一声打开锁。
推开仓库门，一股霉味混合着草药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很暗，只有屋顶的小窗透进一点光，能看到靠墙摆着十几个麻袋，麻袋上用粉笔写着“蛇床子（2023.10）”“蛇床子（2024.4）”；中间是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的提炼罐，罐壁上有使用过的黑色痕迹。
周海洋走到麻袋边，解开一个麻袋的绳子，抓出一把蛇床子的叶子，叶子己经晒干，呈深褐色，捏碎后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这些蛇床子，都送到哪去了？”
“大部分送到了钟楼附近的废弃仓库（卷17地址），陈默让我用‘钟’字标记的麻袋送过去，说那边有人收。”老周指着桌角的一摞麻袋，“还有一小部分，上个月送到了生物科技园的一家药企实验室（卷36的研发实验室），收货的人说‘陈医生让送的’。”
赵鹏立刻拿出手机：“我现在联系技术科，让他们查一下这些送货记录。”
周海洋没说话，目光落在仓库门内侧的墙壁上——那里刻着一个清晰的“∞”符号，符号刻得很深，边缘有些发黑，像是经常被人用手触摸。他走近几步，用戴手套的手指摸了摸符号，刻痕里还残留着细微的木屑，说明是最近一年内刻的，而且被触摸过很多次。
“这个符号……”周海洋的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向老周，“是陈默刻的吗？”
老周点头：“是他2023年春天刻的，说这是‘守护的标记’。他每次来仓库，都会摸一下这个符号，还说‘只要这个符号在，就没人能破坏我们要做的事’。”
周海洋的手指在符号上轻轻滑动，符号的线条流畅，和卷32里陈默暗网账号主页的钟楼剪影风格一致。“这个符号不像随机刻的。”他回头对赵鹏说，“记下来，拍张照片，后续查陈默的关联物品时重点比对——尤其是他接触过的文件、工具，说不定这个符号是他传递信息的暗号，和2015年的事有关。”
赵鹏立刻拿出相机，对着符号拍了几张照片，角度从正面到侧面，确保每个细节都清晰。“周队，你觉得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无限’？还是‘循环’？”
“现在不好说，但肯定和陈默要守护的东西有关。”周海洋的目光扫过仓库里的蛇床子麻袋，“他种这些药材，提炼防锈剂，都是为了修复钟楼的隐藏工程（卷32的修复计划）。这个符号，可能是他给自己的‘定心丸’，也可能是给某个知情人的信号。”
就在这时，周海洋的手机响了，是林晓打来的。“海洋哥！我查到基地的物流记录了！”林晓的声音带着兴奋，“从2023年5月到2024年5月，老周一共往两个地方送过货：一个是卷17的废弃仓库，一共送了12次，每次50公斤蛇床子；另一个是卷36的药企研发实验室，送了3次，每次20公斤，收货单上的签名是‘钟工’——和卷37里送货单上的化名一样，都是陈默！”
“还有吗？”周海洋追问。
“有！”林晓快速翻动文件，“我还发现，2024年3月15号，老周往实验室送过一批‘特殊原料’，备注是‘砒霜提炼用’——和卷36里丢失的砒霜对应！陈默让老周种的蛇床子，不仅能做防锈剂，还能提炼砒霜的原料！”
周海洋的眼神沉了沉：“知道了，继续查废弃仓库的收货记录，看看除了蛇床子，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挂了电话，他看向老周，“你知道蛇床子能提炼砒霜吗？”
老周的脸瞬间白了：“我不知道！陈默只说能做防锈剂和抗癌药，没说能提炼那东西……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帮他种的！”
“我们相信你不知道。”周海洋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你得把陈默和你说过的所有话都告诉我们，包括他提到的‘老建筑修复项目’‘需要的人’，任何细节都不能漏。”
老周点点头，努力回忆着：“他还说过，那个修复项目很重要，关系到‘两个人的心血’，让我一定要守住基地，别让外人进来。去年冬天，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来问过蛇床子的事，我没说，后来陈默知道了，还夸我做得对，给了我5000块钱，让我加固围栏。”
“穿黑衣服的人？”赵鹏立刻问，“有没有说名字？或者特征？”
“没说名字，都戴着口罩，身高大概175左右，说话挺横的。”老周想了想，“他们问‘陈默让你种的蛇床子在哪’，我说不知道陈默是谁，他们就威胁我，说再不说就拆了基地。我当时很害怕，就给陈默打了电话，他让我别慌，说会处理，后来那些人就没再来过。”
周海洋心里一动——穿黑衣服的人，很可能是孙某的人（卷53里的核心反派），他们在查陈默的动向。“陈默怎么处理的？”
“他没说，就说‘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老周的声音有些发抖，“现在想想，那些人会不会是被陈默……”
周海洋没接话，他知道老周在担心什么，但现在没有证据，不能随便猜测。他转身走出仓库，看向远处的钟楼，钟楼的尖顶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距离基地不到五公里。“老周，陈默有没有和你提过‘钟楼隐藏工程’？或者‘钢筋修复’之类的事？”
老周摇摇头：“没提过‘隐藏工程’，但他说过‘钟楼的钢筋容易生锈，需要天然的防锈剂保护’，还让我多提炼些蛇床子油，说‘以后有用’。”
“沈曼！”周海洋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沈曼打电话，“你现在在哪？能不能来一趟钟楼药材基地？有东西需要你看看。”
半小时后，沈曼赶到基地，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是她姐姐沈薇的日记（卷30、36里多次提及，具象化日记细节）。“周海洋，你让我看什么？”她的头发有些乱，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周海洋把她带到仓库，指着墙上的“∞”符号：“你看这个符号，有没有在你姐姐的日记里见过？还有，老周说陈默种蛇床子是为了给钟楼钢筋做防锈剂，你姐姐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过？”
沈曼走到符号前，蹲下身仔细看，手指轻轻拂过刻痕，眼里突然泛起泪光。“这个符号……姐姐的日记里有！”她翻开笔记本，找到2015年6月18日的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旁边写着：“小雅说，这个符号代表‘永远不会结束的守护’，她和陈默哥约定，要一起守护钟楼，守护我们在意的人。”
“小雅……”周海洋轻声重复，想起卷31里的钟楼能源、卷32里的修复计划，“你姐姐的日记里，还有没有提到陈默和小雅关于钟楼的约定？”
沈曼继续翻日记，翻到2015年7月5日的一页，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匆忙：“陈默哥说，钟楼的钢筋用的是劣质品（卷41里的偷工减料），他要找天然的防锈剂修复，小雅说她知道有一种草药能提炼防锈油，叫‘蛇床子’，等项目结束就和陈默哥一起种。”
“就是这个！”周海洋的眼睛亮了，“陈默现在种蛇床子，就是在完成当年和小雅的约定！他修复隐藏工程，不仅是为了守护证据，更是为了实现和小雅的承诺。”
沈曼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日记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姐姐的日记里还写，她要帮小雅和陈默哥一起守护钟楼，不让那些偷工减料的人破坏……可她还没等到蛇床子种出来，就被他们杀害了（卷56里的真相）。”
赵鹏走到沈曼身边，递过一张纸巾：“沈法医，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让杀害你姐姐和小雅的人付出代价。”
周海洋看着墙上的“∞”符号，又看了看沈曼手里的日记，心里更加确定：陈默的所有行为，都围绕着“守护”——守护和小雅的约定，守护沈薇留下的证据，守护钟楼这个承载了他们青春和回忆的地方。但他用错了方式，用杀人的手段来守护，终究是走上了歧途。
“老周，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周海洋转身对老周说，“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但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
老周点点头，脸上的紧张少了些：“周警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只求你们别为难陈默……他也是个苦命人，从小就疼小雅，小雅‘走’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心里就只剩钟楼和这些药材了。”
周海洋没说话，他知道老周的心情，但法律不会因为“苦命”就法外开恩。他走出仓库，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远处的钟楼在阳光下矗立，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和隐藏的真相。
“赵鹏，联系林晓，让她重点查2023年冬天来基地的那几个黑衣人，看看是不是孙某的人。”周海洋说，“另外，查一下陈默给老周的5000块钱来源，是不是从他的匿名账户里转出来的（卷59里的账户）。”
“明白！”赵鹏立刻拿出手机。
沈曼合上日记，走到周海洋身边，轻声说：“周海洋，你说陈默会不会还在废弃仓库里？他把蛇床子送到那里，肯定在做防锈处理，修复隐藏工程。”
周海洋看向钟楼的方向，缓缓点头：“很有可能。但他现在很谨慎，卷32里他在暗网交易后清除了所有痕迹，卷33里的天台案也做得天衣无缝。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得等林晓查到更多线索，再动手。”
风轻轻吹过药田，蛇床子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周海洋的目光再次落在仓库墙上的“∞”符号上，心里默默说：陈默，你的守护我们懂，但你的方式错了。你刻下的“永远”，不该是用鲜血和生命堆砌的，而是用真相和正义守护的。
离开基地时，老周站在铁门旁，手里还拿着那个“∞”符号钥匙链，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土路尽头。他轻轻着钥匙链上的符号，嘴里喃喃自语：“默啊，你可千万别犯傻……”
车窗外的药田渐渐远去，周海洋拿出手机，翻到卷32里林晓发来的废弃仓库照片，照片里的仓库门和基地的仓库门很像，都是铁皮的，只是更旧些。他仿佛能看到陈默在仓库里提炼蛇床子油的身影，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提炼罐，旁边放着沈薇的日记和小雅的照片——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他走上歧途的起点。
“赵鹏，加快速度，我们去技术科和林晓汇合。”周海洋说，“那个‘∞’符号，一定还有更多秘密，我们得尽快查出来。”
赵鹏点点头，踩下油门，车在土路上加速前进，扬起一阵尘土。远处的钟楼越来越近，像是在等待着他们揭开那些尘封的秘密，等待着一场关于守护与救赎的终极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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