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环球中心地下停车场B3层的保安室里，日光灯管忽明忽暗，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24年5月24日14:30”——距离律师赵某被杀（卷39）己经过去18小时。周海洋盯着眼前的执勤系统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滑动，调出保安陈某的巡逻记录，红色的异常路线在电子地图上格外扎眼。
“你确定这是陈某的执勤范围？”周海洋指着地图上的蓝色虚线框，框定的区域是B3层至B1层的停车场通道，而陈某的实际巡逻轨迹却多次超出虚线，延伸到地面一层的钟楼西路——距离停车场首线距离800米，正是卷38里药材基地和卷17废弃仓库的方向。
保安队长老张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屏幕：“确定啊周警官！我们停车场保安的执勤范围都是固定的，B3层就他一个人负责，按规定不能离开地下区域。我昨天查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他说‘去地面扔垃圾’，现在看来……”
“他不是去扔垃圾。”林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抱着平板电脑，刚从技术科赶来，“我调取了地面一层的监控，陈某昨天下午2点、4点、晚上8点，三次出现在钟楼西路的公交站旁，每次都停留10分钟左右，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把平板电脑递到周海洋面前，点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陈某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戴着鸭舌帽，站在公交站的广告牌后，不时抬头看钟楼的方向。晚上8点那一次，一个戴黑色口罩、穿风衣的男人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白色信封，两人说了不到两句话，男人就转身离开——男人的身形和卷32、33里的陈默高度相似。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周海洋问老张。
老张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这个人来停车场。不过陈某最近有点奇怪，经常躲在保安室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问他什么事，他就说‘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赵鹏拿出一份调查到的资料，“我们查了陈某的家庭情况，他是单亲爸爸，女儿今年7岁，在新城实验小学读一年级，妻子三年前因癌症去世，欠了医院12万医药费。上个月学校刚发了通知，说要交2万的课外辅导费，他还没交。”
周海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经济压力大，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林晓，查陈某的通话记录，重点查最近一周和陌生号码的联系。”
“己经查了！”林晓快速操作平板电脑，调出通话记录清单，“他最近一周和一个未实名注册的手机号联系频繁，每天下午3点准时通话，时长不超过1分钟。这个手机号的信号定位，昨天晚上8点正好在钟楼西路的公交站——和监控里那个男人的位置一致！”
“能不能追踪到这个手机号的主人？”
“很难，是虚拟运营商的号，没有实名认证，而且每次通话后都会更换IP，和卷32里陈默的暗网反追踪手法一样。”林晓皱起眉，手指继续滑动屏幕，“不过我发现一个细节，这个手机号在5月18号（卷33赵某天台案案发当天）也和陈某联系过，通话时间是晚上7点，正好是赵某从公司离开后。”
周海洋的眼神沉了沉：“看来陈默早就盯上陈某了，不仅利用他盯赵某的梢，还可能和天台案有关。走，去陈某的宿舍看看。”
陈某的宿舍在停车场员工宿舍楼302室，不到10平米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和一张折叠桌。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床单，枕头下露出一个粉色的发夹——应该是他女儿的；折叠桌上放着一个药盒，里面装着“复方丹参片”，旁边压着一张医院的缴费单，金额是5000元，缴费日期是5月20日，备注是“女儿肺炎治疗费”。
“家里压力确实大。”赵鹏拿起缴费单，“欠医院的12万还没还，女儿又生病，换成谁都扛不住。”
周海洋没说话，目光落在衣柜的角落里——那里藏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一截黑色的刀柄。他走过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20厘米长的弹簧刀，刀身有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迹。
“海洋哥，你看这个！”林晓突然指着折叠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挂件，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符号——和卷38药材基地仓库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沈曼凑过来，拿起挂件，指尖轻轻抚摸着符号，眼里泛起泪光：“这个符号……和卷38里老周仓库门上的一样，是陈默的标记。他不仅给陈某钱，还给他这个符号，像是在给‘自己人’发信号。”
周海洋接过挂件，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陈默的操控手法很统一，卷31的李达、卷33的赵某案，现在是陈某，都是先抓住对方的软肋，再用金钱或威胁控制，最后给一个‘标记’让他们安心。”
林晓这时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平板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对了海洋哥，卷39里赵某的公文包里不是有‘钟楼案相关证据’吗？我在整理证据的时候，发现里面夹着一份‘钟楼用户画像’，是针对钟楼周边居民的消费数据统计，文件编号是‘ZL-20240518-07’。我当时觉得可能有用，就截图保存了，你看——”
她点开截图，画像里详细标注了钟楼周边1公里内的居民收入、消费习惯、出行路线，甚至包括停车场的车流数据。“这个画像的生成时间是5月18号，和陈某第一次收到那个虚拟号通话的时间一致。我猜陈默让陈某盯赵某，就是为了抢这份画像——赵某要举报孙某他们（卷39），陈默怕画像里的信息泄露，影响他的隐藏工程修复计划（卷32）。”
“截图保存得好。”周海洋点头，“记住这个文件编号‘ZL-20240518-07’，后续查数据流向的时候要重点比对——陈默很可能让陈某复制过这份画像，或者通过他获取了画像的内容。”
林晓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编号：“放心，我己经把截图同步到技术科的云端了，不会丢。”
就在这时，赵鹏的手机响了，是审讯室的同事打来的：“周队，陈某招了！他承认刀是他的，但说只是用来‘防身’，没杀人！”
“带我们去审讯室。”周海洋把刀和挂件放进证物袋，转身往外走。
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陈某坐在铁椅上，双手戴着手铐，头埋得很低，额头上布满冷汗。看到周海洋他们进来，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陈某，认识这把刀吗？”周海洋把证物袋放在桌上，刀身的血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陈某的嘴唇哆嗦着，慢慢点头：“认……认识，是我的。但我没杀人，真的没杀！”
“没杀人？那刀上的血迹是谁的？”赵鹏追问，“5月23号晚上10点到11点，你在哪里？赵某被杀的时候，你就在B3层停车场，监控拍到你和他在车旁争执！”
“我……我是和他争执了，但我没杀他！”陈某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骂我是‘看门狗’，说我挡他的路，还说要投诉我，让我丢工作！我当时是很生气，就推了他一下，但我真的没拿刀捅他！”
“那刀上的血迹怎么解释？还有你超范围巡逻，和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见面，怎么说？”周海洋步步紧逼。
陈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是……是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逼我的！他说我要是不帮他盯赵某，就把我欠医院的钱告诉学校，让我女儿退学！他还说，赵某是害死他‘重要的人’的凶手之一，让我帮他盯着赵某的行踪，尤其是赵某去钟楼附近的时候。”
“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只让我叫他‘钟先生’。”陈某的声音哽咽着，“他给了我5000块钱，说先帮我交女儿的医药费，等事成之后再给我2万，帮我还一部分医院的欠款。我没办法，我女儿还在医院躺着，我不能丢工作，也不能让她退学……”
“事成之后？什么事？”周海洋追问。
“他让我盯着赵某什么时候去停车场拿文件，然后通知他。”陈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5月23号晚上，我看到赵某开车进了B3层，就给‘钟先生’发了短信。他让我去拦住赵某，尽量拖延时间，他马上过来。我就过去和赵某争执，推了他一下，然后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一看，赵某己经倒在地上了，‘钟先生’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这把刀……”
“你为什么不报警？”沈曼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
“他威胁我！”陈某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说要是我报警，就杀了我女儿！他还说，我女儿的学校是沈薇姐（你姐姐）当年资助过的（卷52伏笔），他能随时让学校把我女儿赶走！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沈曼的心脏猛地一缩，姐姐沈薇资助过的学校，陈默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还用来威胁陈某。她想起卷38里的“∞”符号，想起姐姐日记里的话，心里一阵刺痛：“那个‘钟先生’，是不是戴着黑色口罩，穿黑色风衣，身高大概178左右？”
陈某愣了一下，快速点头：“是！你怎么知道？他每次见我都穿那件风衣，戴着口罩，只露一双眼睛，看起来很凶。”
周海洋拿出一张陈默的侧面照片（卷32监控截图），递给陈某：“是他吗？”
陈某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身体突然僵住，双手紧紧攥住：“是……是他！就是他！他的眼睛我记得，很冷漠，像冰一样。他还告诉我，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赵某是因为拒绝交停车费被我杀的，不然……不然我女儿就完了。”
沈曼这时拿出证物袋里的“∞”符号挂件：“这个挂件，是他给你的吗？”
“是！”陈某点头，“他说戴着这个，就没人敢欺负我，还说这是‘守护的标记’。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他是把我当成他的棋子，用这个符号标记我！”
林晓快速记录着，抬头看向周海洋：“海洋哥，我刚才查了陈某的银行流水，5月20号确实有一笔5000元的匿名资金转入，来源是‘钟楼服饰有限公司’——和卷31李达、卷33赵某案里的资金来源一致，都是陈默的洗钱公司（卷50）。”
“还有一个细节。”沈曼拿出一份法医报告，“我们在刀身的血迹里提取到了赵某的DNA，同时在刀柄上发现了两种痕迹：一种是陈某的完整指纹，另一种是丁腈手套的纤维——和卷36陈默实验室里的手套材质一致。陈默应该是戴着手套拿过刀，然后让陈某接手，故意留下陈某的指纹，把杀人罪推给陈某。”
周海洋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心里己经有了完整的逻辑链：陈默早就通过陈某的家庭困境盯上他，用金钱和女儿的安全威胁他，让他盯赵某的梢；赵某拿到钟楼案证据后，陈默怕证据曝光，就利用陈某拦住赵某，自己动手杀人，再让陈某顶罪；那个“∞”符号，既是给陈某的“定心丸”，也是他操控棋子的标记。
“陈某，你知道‘钟先生’为什么要杀赵某吗？”周海洋问，想确认陈默的动机是否和卷39里的“钟楼案证据”有关。
陈某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只说赵某‘坏了他的事’，还说赵某手里有‘不该有的东西’，必须除掉。”
“不该有的东西，就是赵某公文包里的‘2015年钢筋偷工减料记录’（卷39）。”周海洋对赵鹏说，“立刻去陈某提到的‘钟先生’和他见面的公交站，调取周边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陈默的清晰影像。另外，查新城实验小学的资助记录，确认沈薇当年是不是资助过陈某的女儿，这可能是陈默威胁他的另一个筹码。”
“明白！”赵鹏转身走出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剩下周海洋、沈曼和林晓，还有低头哭泣的陈某。沈曼看着陈某，心里五味杂陈：他是凶手吗？是，他参与了争执，留下了指纹；但他也是受害者，被陈默用家庭和女儿威胁，一步步逼上绝路。
“周海洋，你说陈默为什么这么清楚每个人的软肋？”沈曼轻声问，“李达的赌债、陈某的家庭压力，他好像能精准找到每个人最在意的东西，然后用这个控制他们。”
周海洋看着桌上的“∞”符号挂件，缓缓说：“因为他自己也有软肋——小雅和你姐姐。他知道失去最在意的人是什么滋味，所以才用别人的软肋来操控他们。但他忘了，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终究是错的。”
林晓这时突然说：“海洋哥，我查到那个‘钟楼用户画像’的文件编号‘ZL-20240518-07’在陈某的手机里有备份！他的手机云端里存着一份压缩包，文件名就是这个编号，解压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应该是陈默让他复制的，怕赵某把画像交给别人。”
“很好。”周海洋点头，“把压缩包下载下来，和卷39里的原件比对，看看有没有被修改过。另外，保存好这个文件编号，后续查数据泄露的时候会用到（卷61伏笔）——陈默既然让陈某复制画像，肯定还会让别人接触类似的敏感数据，这个编号能帮我们锁定源头。”
审讯结束后，周海洋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钟楼。阳光照在钟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陈默的网越收越紧，从卷30的融资案到卷33的天台案，再到现在的停车场杀人案，每一个案子都指向他，却又抓不到他的实体。
“海洋哥，技术科发来消息，陈某手机里的压缩包和卷39里的原件一致，没有修改过。”林晓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另外，新城实验小学的资助记录查到了，2018年到2021年，沈薇姐确实资助过陈某的女儿，每年资助5000元，还帮她交过学费。”
“陈默连这个都知道……”沈曼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仅调查了陈某的家庭，还调查了我姐姐的过去。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海洋转过身，看着沈曼和林晓：“他想守护的东西太多，己经失去了理智。从卷32的隐藏工程修复计划，到卷38的蛇床子种植，再到现在的连环杀人，他以为自己在‘守护’，其实是在一步步走向毁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在他伤害更多人之前。”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三人的身影。周海洋手里攥着那个“∞”符号挂件，心里清楚：这个符号不仅是陈默的标记，更是他内心的执念——“永远的守护”。但他选错了方式，用鲜血和谎言堆砌的“守护”，终究会崩塌。
此时的钟楼附近废弃仓库里，陈默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陈某的审讯录像（通过监控黑客获取）。他拿起桌上的“∞”符号摆件，轻轻抚摸着，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陈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容易被抓住软肋。赵某的证据己经拿到了，下一个，该轮到孙某了。”
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是暗网“钟先生”的账号发来的消息：“蛇床子油己提炼完毕，可用于隐藏工程钢筋防锈（卷38伏笔）。”陈默回复：“送到钟楼顶层，用‘∞’符号标记的箱子装。”
发送完消息，他关掉窗口，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照片里是年轻的他、小雅和沈薇，三人站在刚建成的钟楼前，笑容灿烂。“小雅，沈薇，再等等，很快就能让钟楼恢复原样，很快就能让那些伤害过你们的人付出代价。”
而他不知道，周海洋他们己经通过陈某的供述，锁定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孙某，也通过那个“ZL-20240518-07”的文件编号，埋下了追踪他数据流向的伏笔（卷61）。一场关于守护与毁灭、正义与复仇的终极对决，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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