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万象城地下一层的储物柜区域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混杂着地下管道的潮湿气息。上午十点，商场刚开门不久，清洁工李阿姨推着清洁车经过时，发现36号储物柜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露出一截粉色的衣角——那是昨天她还见过的服装店店员张某穿的连衣裙。
“小张？”李阿姨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她伸手拉开储物柜门，一股淡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张某蜷缩在柜子里，眼睛紧闭，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己经没了呼吸。旁边放着一件未拆封的白色T恤，胸前印着钟楼的简笔画，画下面是一个熟悉的“∞”符号（卷38、45伏笔）。
“死人了！快来人啊！”李阿姨的尖叫打破了地下一层的平静，很快，商场保安和顾客围了过来，警戒线迅速拉起，蓝色的警灯在通道里闪烁。
周海洋赶到时，沈曼己经在进行初步尸检。她蹲在储物柜前，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张某的颈部，眉头皱得很紧：“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勒痕宽度约2厘米，边缘整齐，凶器应该是柔软的织物，比如围巾、丝巾之类的。”
“储物柜的钥匙呢？”周海洋问旁边的商场保安。
“在她男友李某手里。”保安队长递过一份登记记录，“昨天晚上八点半，李某和张某一起来过地下一层，监控拍到他们在储物柜前争执，李某情绪很激动，还推了张某一下。后来张某一个人离开，李某十分钟后也走了。我们联系上李某，他说钥匙是张某给他的，让他帮忙拿点东西，他不知道张某会死。”
周海洋的目光落在那件未拆封的T恤上，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T恤，标签上印着“钟楼服饰有限公司 限定款”。“钟楼服饰？”他想起卷50里林晓查的空壳公司，“林晓，查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和销售记录。”
“己经在查了！”林晓抱着平板电脑跑过来，额头上带着薄汗，“钟楼服饰是2023年注册的空壳公司，法人是新城医院的护士（卷50里的挂名法人），实际控制人是陈默！这家公司主要做高仿服饰，兼职客服都是线上招聘的——张某就是其中一个，负责处理钟楼主题系列的订单。”
她点开平板电脑里的聊天记录：“这是张某和公司客服群的聊天记录，昨天下午五点，她还在群里说‘今天要和陈医生见面，拿一批新的T恤样品’。这里的‘陈医生’，IP地址显示在陈默的监视居住地址附近！”
“和陈默见过面？”周海洋的眼神沉了沉，“查监控，昨天下午五点到八点，张某有没有去过陈默的监视居住地址？”
“查了！”林晓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张某穿着粉色连衣裙，走进一栋老式居民楼——正是陈默的监视居住地址。下午六点半，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这件T恤。“监控没拍到陈默，但张某出来后给一个备注为‘陈医生’的号码打了电话，通话时长1分钟。”
沈曼这时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几根金色的头发：“死者的头发里有几根不属于她的头发，是男性的，发质偏硬，长度约3厘米。另外，她的指甲缝里有少量皮屑，己经送去做DNA比对了。”
“李某的头发和DNA样本取了吗？”周海洋问。
“取了，正在技术科比对。”赵鹏走过来说，“我们查了李某的背景，他是个赌徒，欠了8万元赌债，还借了10万元彩礼准备和张某结婚。而张某昨天刚收到钟楼服饰发的5万元奖金，李某知道这件事，昨天争执的时候，监控拍到他说‘把钱给我还债，不然这婚别想结’。”
“动机有了。”周海洋点点头，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那件钟楼主题的T恤，还有陈默的关联，让这个案子不像简单的情杀或财杀。“林晓，查张某的朋友圈和通话记录，看看她和陈默还有没有其他联系。”
林晓快速滑动屏幕，突然停了下来：“找到了！张某的朋友圈半年前发过一张合照，是她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在新城医院走廊拍的，配文是‘陈医生，感谢你帮我找到工作’。这个男人的身高体型，和卷32、33、40里的陈默一致！”
她放大照片，男人虽然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眼睛和鼻梁轮廓，和周海洋他们掌握的陈默照片高度相似。“还有这个！”林晓点开一条通话记录，“上个月，张某和陈默的化名号码（卷50里的临时联系方式）联系频繁，每次通话都在20分钟以上，像是在聊什么重要的事。”
沈曼这时突然想起什么，她从勘查箱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是张某的工作笔记，里面记着一些客服订单信息，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模糊的字：“妈妈的线索，陈医生说在钟楼工地，下周一起去看看。”
“妈妈的线索？”周海洋立刻追问，“查张某的家庭情况，她妈妈是谁？”
“查了！”赵鹏递过一份资料，“张某的妈妈叫刘芳，2015年在钟楼建设工地做清洁工，当年9月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报案人是……陈默！”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周海洋的手指在工作笔记上轻轻敲击：“2015年，钟楼工地，清洁工失踪，报案人是陈默……这和小雅的‘意外’（卷41）、沈薇的死（卷56）都在同一年。林晓，查刘芳的失踪档案，陈默当时提供了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都没提供。”林晓调出档案系统，“失踪档案里只有陈默的报案记录，说‘刘芳9月10日下班后没回家，联系不上’，没有提供任何证人、监控或可能的去向。当时警方调查了一个月，没找到线索，就按失踪人口挂起来了。”
周海洋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走到储物柜前，看着那件印着钟楼和“∞”符号的T恤，突然明白了什么。“林晓，查刘芳2015年的工作记录，她是不是负责钟楼工地的清洁区域？”
“是！”林晓快速确认，“她负责的是工地西侧的材料仓库和脚手架附近的清洁，也就是2015年7月小雅‘意外’坍塌的那个脚手架区域（卷41）！”
“这就对了。”周海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陈默2015年报案刘芳失踪，却不提供任何线索，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因为他故意不说——他在保护刘芳，或者说，他在等刘芳自己出现。”
沈曼和林晓都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刘芳可能见过小雅‘意外’的真相。”周海洋解释道，“刘芳负责脚手架附近的清洁，2015年7月小雅出事那天，她很可能在现场，看到了孙某他们伪造事故的过程（卷41）。陈默知道刘芳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在她失踪后报案，却不提供线索，就是为了不让孙某他们找到她，也为了自己能暗中寻找她的下落。”
他顿了顿，指着那件T恤：“张某是刘芳的女儿，陈默帮张某找到钟楼服饰的兼职工作，还和她见面，根本不是为了让她卖衣服——他是在利用张某找刘芳。他知道张某一首在找妈妈，所以故意透露‘刘芳的线索在钟楼工地’，让张某帮他留意，甚至可能答应张某，找到妈妈后就告诉她真相。”
林晓的眼睛亮了：“那这件T恤，会不会是陈默给张某的信号？‘∞’符号代表‘永恒的守护’（卷47伏笔），他可能在告诉张某‘我会帮你找到妈妈，别担心’。”
“有可能。”周海洋点头，“但李某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李某因为赌债想抢张某的奖金，争执中杀了张某，陈默的线索断了——他失去了找到刘芳的唯一机会。”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晓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了：“海洋哥，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张某指甲缝里的皮屑是李某的，头发也是李某的！还有，我们查了李某的银行流水，昨天晚上十一点，有一笔2万元的匿名资金转入他的账户，来源是‘钟楼服饰有限公司’的洗钱账户（卷50）！”
“陈默给李某转钱？”周海洋皱起眉，这和他之前的推测不一样，“为什么？”
“可能是挑拨离间。”沈曼突然说，“陈默知道李某欠赌债，也知道张某有奖金，他可能故意告诉李某‘张某的奖金藏在储物柜里，她不想给你还债，还想和别人跑’，挑唆李某和张某争执，甚至杀人。这样一来，就算李某被抓，也不会牵扯到他，还能掩盖他利用张某找刘芳的事。”
林晓补充道：“我们查了李某的通话记录，昨天晚上八点，他收到过一个匿名短信，内容是‘张某在万象城地下一层储物柜，钱在她的包里，她要把钱给别的男人’——发短信的号码，和卷40里陈默联系陈某的虚拟号是同一个！”
“原来是这样。”周海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陈默一石二鸟，既除掉了可能暴露他计划的张某，又让李某顶罪，还能继续隐藏他找刘芳的目的。这个男人，心思太缜密了。”
沈曼走到那件T恤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符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了找刘芳，为了给小雅和我姐姐复仇，就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死吗？张某只是想找妈妈，她做错了什么？”
周海洋没有回答，他知道沈曼的痛苦，也知道陈默的执念——九年的时间，复仇和守护己经在他心里扭曲，他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却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赵鹏，带一队人去抓李某，重点审他和陈默的联系，还有短信的具体内容。”周海洋安排道，“林晓，继续查刘芳的下落，重点查2015年9月失踪后有没有人见过她，尤其是钟楼工地附近的居民和 former 工人。沈曼，你和我去陈默的监视居住地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和张某见面的证据。”
“好！”三人同时点头。
离开万象城时，周海洋回头看了一眼地下一层的储物柜，那件印着钟楼和“∞”符号的T恤己经被装进证物袋，在警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他想起卷41里沈曼的回忆，想起小雅说过要和陈默一起建钟楼，想起沈薇的日记里写的“守护不是用极端的方式”，心里一阵沉重。
陈默的计划还在继续，刘芳的下落不明，小雅的生死未卜，孙某还在逍遥法外……这盘棋，越来越复杂，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
此时的陈默正坐在监视居住地址的窗边，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2015年的刘芳，穿着清洁工的橙色背心，站在钟楼工地的脚手架旁，背景里能看到年轻的小雅正在检查钢筋。这是他当年偷偷拍的，也是刘芳失踪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刘芳，你到底在哪里？”陈默轻声说，手指轻轻着照片里的刘芳，“我答应过小雅和沈薇，要找到你，要让真相大白。张某死了，线索断了，但我不会放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桌角的手机突然亮起，是一个加密号码发来的短信：“孙某最近在查钟楼工地的旧档案，可能要找刘芳。”
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回复：“知道了，我会处理。”
他关掉手机，将照片放进怀里，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建筑结构力学》，书里夹着一张钟楼隐藏工程的图纸（卷32伏笔）。图纸上用红笔圈出一个区域，旁边写着“刘芳可能藏身的地方”——那是钟楼工地当年的一个废弃防空洞，只有他和小雅、沈薇知道。
“孙某，你想找刘芳，没那么容易。”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2015年你们欠小雅和沈薇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谁也拦不住。”
而他不知道，周海洋他们己经通过张某的案子，摸清了他找刘芳的目的，也锁定了钟楼工地的废弃防空洞——那里，不仅可能藏着刘芳，还藏着2015年钟楼案的终极真相。一场围绕着“寻找”与“隐藏”的较量，即将在钟楼工地展开。
当周海洋和沈曼赶到陈默的监视居住地址时，房间里己经空无一人，只有桌上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杯壁上的指纹和陈默的一致。书架上的《建筑结构力学》不见了，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他跑了。”沈曼的声音有些失落。
周海洋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钟楼，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他没跑远，他要去找刘芳，要去钟楼工地。我们现在就去工地，他肯定在那里。”
警笛声再次响起，朝着钟楼工地的方向驶去。周海洋知道，这一次，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离陈默的复仇计划终点，也越来越近。而那个藏在废弃防空洞里的刘芳，将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她不仅见过小雅的“意外”，还可能知道沈薇死亡的真相，知道陈默九年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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