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台灯亮了一整夜,暖黄色的光把林晓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堆满证物袋的桌面上。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放大了几十倍的芦苇纤维图谱,左边是从李慧指甲缝里提取的样本,右边是周海洋从青头芦苇荡带回的芦苇样本,两条图谱的峰值曲线几乎完全重合,像两条并行的河流,最终汇向同一个源头。
“周队,确定了!”林晓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按下打印键,纸张从打印机里缓缓吐出,带着新鲜的墨香,“李慧指甲缝里的芦苇纤维,还有她肺部残留的纤维,都来自上游的青头芦苇荡,和十年前水鬼案现场提取的纤维样本一模一样!”
周海洋刚从档案室回来,眼底还带着红血丝,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下,快步走到桌前。他拿起打印好的图谱,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曲线,像是在触摸十年前未凉的血迹。“也就是说,李慧死前去过青头芦苇荡?或者说,她的尸体在那里停留过?”
“不是停留过那么简单。”沈曼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一杯放在林晓手边,一杯递给周海洋,“我昨天重新做了尸检,在李慧的鼻腔深处发现了一点的泥土,泥土里还混着青头芦苇的花粉。青头芦苇的花粉只有每年4到5月才会飘散,现在是10月,花粉早就干了——这说明,那泥土是刚从芦苇荡里带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干燥。”
周海洋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咖啡杯,温热的液体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你的意思是,李慧的尸体不是从仓库首接运到江堤的?而是先被带到了青头芦苇荡,再抛尸江堤?”
沈曼点头,翻开手里的尸检报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李慧的衣服上,除了煤油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和青头芦苇荡附近江水的味道一致。而且她的裤脚沾着的泥土,和芦苇荡岸边的泥土成分完全相同,里面还有一些只有那里才有的水生微生物。”
“水鬼七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赵鹏挠了挠头,他刚带着队员排查完棚户区的地窖,脸上还沾着点灰,“首接从仓库运到江堤抛尸不就完了?非要绕到青头芦苇荡,难道那里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不是不能让我们知道,是那里有他必须去的理由。”周海洋把图谱折好,放进证物袋,“十年前的三个码头工人,尸体也是在青头芦苇荡附近被发现的;李慧的账本里写着‘上游青头芦苇荡,沉船位置’;现在她的尸体又和那里扯上关系——青头芦苇荡里的沉船,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他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用红笔在青头芦苇荡的位置画了个圈,再从那里往下画了一条线,指向三公里外的一个小点:“赵鹏,你之前说,水鬼七当年在青头芦苇荡下游三公里处的废弃采砂场藏过货?”
“对!”赵鹏立刻凑过来,指着那个小点,“老码头的刘叔说的,十年前水鬼七刚开始走私的时候,不敢把货藏在船上,就找了废弃的采砂场当据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货转移到了沉船里。刘叔还说,那采砂场里有个山洞,特别隐蔽,当年水鬼七就是把货藏在山洞里的。”
周海洋的手指在“采砂场”三个字上敲了敲,眼神变得锐利:“李慧的自拍照上写着‘水鬼七在采砂场’,现在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他很可能把从沉船里转移出来的货,又藏回了采砂场的山洞里。而且……他杀了李慧后,去采砂场不是为了抛尸,是为了确认货还在不在,或者说,是为了销毁什么证据。”
“那我们现在就去青头芦苇荡和采砂场!”赵鹏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出发,“正好趁水鬼七还没反应过来,说不定能在那里抓到他!”
“别急。”周海洋摆摆手,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勘查箱,“青头芦苇荡地形复杂,芦苇长得比人还高,而且江边的泥地松软,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采砂场更是荒了十几年,里面的机器锈迹斑斑,说不定还有坍塌的风险。我们得做好准备,带足装备,分组行动。”
半小时后,重案组的五辆警车驶出公安局,沿着江边的公路往上游开。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跳出地平线,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像一块半透明的纱,把远处的芦苇荡遮得若隐若现。
周海洋坐在领头的警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芦苇。它们的颜色是深绿色的,带着深秋的厚重感,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他想起父亲的笔记里写过,十年前他来这里查案时,也是这样的清晨,也是这样的雾,只是那时的芦苇还是嫩绿色的,带着春天的气息。
“周队,快到青头芦苇荡了。”开车的警员提醒道,同时放慢了车速。
周海洋回过神,拿出对讲机:“各组注意,前面就是青头芦苇荡,第一组和我一起去岸边勘查,第二组去下游的采砂场,第三组在周围警戒,注意观察可疑人员和车辆,一旦发现水鬼七的踪迹,立刻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各组队员的回应。
警车停在芦苇荡边的空地上,周海洋带着赵鹏、沈曼和林晓下了车。刚打开车门,一股带着鱼腥味的风就扑面而来,混杂着芦苇的清香和泥土的腥味,和沈曼在李慧衣服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岸边的泥地很软,踩上去会陷下去半只脚,周海洋穿上防水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沈曼和林晓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勘查箱和相机,赵鹏则带着两个队员,在周围拉起警戒线,防止无关人员进入。
“周队,你看这里!”沈曼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指着泥地上的一串脚印。
周海洋立刻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是一串42码的皮鞋印,鞋底是菱形纹路,和现场、仓库里发现的脚印一模一样,而且脚印还很新,边缘的泥土还没完全干燥,显然是最近几天留下的。“水鬼七来过这里!”
沈曼拿出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脚印,然后用石膏粉开始制作模型:“这脚印的深度和步幅,和之前的分析一致,身高1米75左右,体重130斤,应该就是水鬼七留下的。而且你看,脚印的方向是朝着芦苇荡深处的,说明他进过芦苇荡。”
周海洋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芦苇荡深处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他握紧腰间的配枪,对赵鹏说:“你带两个队员,跟着脚印往里走,注意安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
“明白!”赵鹏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带着两个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他们还高,走进去后几乎看不见人影,只能听到他们踩断芦苇杆的“咔嚓”声。
周海洋则继续在岸边勘查,他的目光扫过一片杂乱的芦苇丛,突然停住——那里的芦苇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而且在芦苇丛的根部,放着一个空的煤油桶,桶身印着“昌盛货运”的logo,和仓库里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沈曼,这里!”周海洋喊了一声。
沈曼立刻跑过来,蹲下身检查煤油桶。桶口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煤油的味道,桶身的泥土和岸边的泥土成分一致,说明这个煤油桶是最近才被放在这里的。“和仓库里的煤油桶是同一批!水鬼七在这里用过煤油,可能是为了照明,或者是为了销毁什么东西。”
林晓则在煤油桶旁边发现了一根黑色的头发,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放进证物袋:“这根头发不是李慧的,也不是刀疤强的,我回去做个DNA比对,看看是不是水鬼七的。”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赵鹏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周队!我们在芦苇荡深处找到了一艘沉船!船身大部分被芦苇遮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周海洋的心跳猛地加速:“沉船?是不是木质的,船身有破损?”
“对!就是木质的,船尾有个大洞,像是被撞破的!”赵鹏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我们还在船边发现了一串同样的脚印,和岸边的一样!”
“你们在原地等着,不要上船,我马上过来!”周海洋说完,立刻朝着芦苇荡深处跑去。沈曼和林晓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勘查工具,脚步匆匆。
芦苇荡里的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米,脚下的泥地越来越软,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周海洋的裤脚被芦苇叶划得都是口子,脸上也沾了不少泥水,但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沉船,找到水鬼七走私的证据,找到父亲当年没找到的真相。
跑了大概十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赵鹏的身影。他站在一艘破旧的木船旁边,船身大部分陷在泥里,只有船头露在外面,船尾果然有一个大洞,边缘还挂着几根水草。船身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陈”字,像是船主的姓氏。
“周队,你看!”赵鹏指着船身,“这船应该沉在这里很多年了,船身都长了青苔,但船头的泥土是新的,说明最近有人上过船。”
周海洋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船身的青苔,湿漉漉的,带着水的凉意。他探头往船舱里看,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鱼腥味。他打开手电筒,光柱照进船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破旧的渔网和几个空的木箱,木箱上印着“水产干货”的字样,和仓库里的箱子一模一样。
“箱子是空的,货己经被转移了。”沈曼也凑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木箱,“但箱子上有新鲜的指纹,应该是水鬼七留下的。我回去比对一下,看看和仓库里箱子上的指纹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海洋蹲下身,看着船舱里的泥土,泥土里混着几根青头芦苇的纤维,还有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他用镊子夹起一点痕迹,放进证物袋:“回去做个血迹检测,看看是不是李慧的,或者是十年前那三个工人的。”
就在这时,赵鹏突然拍了拍周海洋的肩膀,指着沉船旁边的泥地:“周队,你看这个!”
周海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泥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像是一个脚印,但比成年人的脚印小很多,而且形状很特别,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印。“这不是水鬼七的脚印!是个女人的!”
沈曼也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个印记:“脚印很小,大概36码,应该是个年轻女人。而且这个脚印也很新,和水鬼七的脚印是同一时间段留下的。难道……水鬼七还有同伙?是个女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江城迷案周海洋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人影——陈默的妹妹陈曦。但陈曦己经死了,而且她的死亡地点是市一院的天台,和这里无关。那会是谁?是水鬼七的情妇?还是其他的同伙?
“先别想那么多,把脚印模型做了,回去慢慢查。”周海洋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己经早上七点多了,雾气渐渐散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金色的光洒在芦苇荡上,把芦苇染成了金黄色,“赵鹏,你带队员在这里继续勘查,收集所有能收集的证据。沈曼、林晓,跟我去下游的采砂场,那里可能有更重要的线索。”
“明白!”赵鹏点点头,开始指挥队员制作脚印模型。
周海洋带着沈曼和林晓,沿着江边的小路往下游走去。小路很窄,一边是江水,一边是芦苇荡,风一吹,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音。走了大概半小时,前面出现了一片废弃的厂房,厂房的墙壁己经斑驳,上面写着“江城采砂场”的字样,字体己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采砂场里一片荒凉,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机器,有的机器己经倒塌,零件散落一地,像是一头头死去的巨兽。地面上长满了杂草,高的能到人的膝盖,里面还夹杂着几株青头芦苇,显然是从上游飘过来的种子生长出来的。
“周队,你看那里!”林晓指着采砂场深处的一个小山丘,山丘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被杂草遮住了一半,“那应该就是刘叔说的山洞!”
周海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山洞。洞口大概有一人高,宽度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进去,洞口的杂草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而且在洞口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串新鲜的脚印——不是42码的皮鞋印,而是一双运动鞋的脚印,尺码是L码,和之前在芦苇荡边找到的黑色夹克的尺码一致!
“是水鬼七的!”周海洋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他穿的运动鞋,和夹克的尺码匹配!他应该刚进山洞不久!”
沈曼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脚印:“脚印很新,边缘的泥土还很,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半小时内留下的。他可能还在山洞里!”
周海洋立刻示意沈曼和林晓躲到旁边的机器后面,然后拿出对讲机,压低声音说:“第二组注意,采砂场山洞里发现目标踪迹,立刻过来支援,不要惊动他!”
对讲机里传来第二组组长的回应:“收到!我们马上到!”
周海洋握紧腰间的配枪,慢慢靠近山洞。洞口的风很大,从里面吹出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煤油味,和仓库、芦苇荡里的味道一致。他探头往山洞里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移动什么东西。
“水鬼七,出来吧!”周海洋对着山洞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采砂场里回荡,“我们己经包围这里了,你跑不掉了!”
山洞里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点冷笑:“周海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你父亲当年没做到的事,你以为你能做到?”
周海洋的心脏猛地一缩,父亲的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我父亲当年差一点就抓到你了!要不是你耍阴招,他不会死!今天我不仅要抓到你,还要为我父亲、为李慧、为十年前那三个工人报仇!”
“报仇?”水鬼七的声音带着点疯狂,“你知道什么?你父亲当年查到的只是皮毛!张启明、陈默,还有那个孙强,他们手上的血比我还多!你以为你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第二组的队员己经赶到,悄悄绕到山洞的侧面,形成了包围之势。周海洋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行动”,然后和队员们一起冲进山洞。
山洞里很宽敞,里面堆放着很多木箱,和仓库里的木箱一样,上面印着“水产干货”的字样。木箱旁边还放着几个煤油桶,和岸边、仓库里的一致。水鬼七就站在山洞的最里面,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刀尖对着自己的喉咙,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别过来!”水鬼七吼道,“谁敢过来,我就自杀!我死了,你们永远别想知道‘钟楼项目’的秘密,别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周海洋停下脚步,示意队员们不要靠近。他看着水鬼七,眼神坚定:“你以为自杀就能一了百了?你杀了那么多人,欠下那么多血债,就算你死了,真相也会大白于天下。张启明己经被我们抓了,陈默也跑不了,孙强很快就会落网,你们的团伙己经完了!”
“张启明被抓了?”水鬼七的脸色变了一下,手里的美工刀抖了抖,“不可能!他那么狡猾,怎么会被你们抓住?”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曼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张启明的逮捕照片,“你看,这是他被抓时的照片,证据确凿,他想抵都抵不掉。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说出‘钟楼项目’的秘密,说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
水鬼七看着照片,脸上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他手里的美工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呜咽的声音。
周海洋示意队员们上前,把水鬼七铐起来。就在这时,沈曼突然指着水鬼七的手腕,对周海洋说:“周队,你看他的手腕!”
周海洋低头看去,水鬼七的手腕上,有一个青黑色的水纹刺青,和李慧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只是比李慧的刺青大一些,颜色也更深,显然是十年前纹上去的。而且在刺青的旁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这道疤痕……”周海洋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拿出手机,调出陈默的照片,照片上陈默的手腕上也有一道类似的疤痕,“你认识陈默?你的疤痕和他的一样!”
水鬼七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陈默?你见过他?”
“不仅见过,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周海洋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钟楼项目’的秘密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杀李慧?”
水鬼七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陈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十年前我在江上走私,遇到了暴风雨,船翻了,是陈默救了我。他帮我处理了伤口,还帮我纹了这个水纹刺青,说这是我们‘自己人’的标记。”
“‘钟楼项目’呢?”周海洋追问,“你和张启明、陈默合作的‘钟楼项目’,到底是什么?”
水鬼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就在这时,山洞外面传来赵鹏的声音:“周队!我们在沉船里找到一个铁盒,里面有十年前那三个工人的身份证,还有一本账本!”
周海洋心里一喜,对水鬼七说:“现在证据都齐了,你说不说都一样。但如果你说了,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
水鬼七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钟楼项目’……其实是张启明利用钟楼的位置,进行药品走私。钟楼的顶尖上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市一院的天台,我们就是通过那个通道,把走私的药品从钟楼运到市一院,再通过市一院的渠道卖出去。”
“我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你们杀了?”周海洋的声音带着怒火。
水鬼七点点头,脸上带着愧疚:“是……当年你父亲查到了钟楼的秘密,张启明让孙强把他推下了钟楼,伪造成意外。我当时就在现场,我看到了一切,但我不敢说……张启明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就杀了我的家人。”
周海洋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终于知道了父亲死亡的真相,终于知道了十年前的悬案和现在的案子,都围绕着“钟楼项目”这个秘密。
“把他带回去,严加审讯。”周海洋对队员们说,然后转身走出山洞。
外面的太阳己经升得很高了,金色的光照在采砂场的机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周海洋看着远处的钟楼,钟楼的顶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在嘲笑他当年的无知。
他拿出手机,给张局打了个电话:“张局,水鬼七抓到了。‘钟楼项目’的秘密也查出来了,是药品走私。我父亲的死,确实和张启明、孙强有关。”
电话那头传来张局欣慰的声音:“好!太好了!海洋,你父亲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会为你骄傲的。接下来,就是抓陈默和孙强了,加油!”
挂了电话,周海洋看着采砂场里忙碌的队员们,心里充满了感慨。十年的悬案,五年的等待,终于在今天有了突破。但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陈默和孙强还没抓到,“钟楼项目”的秘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确认,父亲死亡的真相也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
沈曼走到他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在想什么?”
“在想我父亲。”周海洋接过水,喝了一口,“他当年在这里查案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今天这样,充满了期待和忐忑?”
沈曼点点头:“肯定是。但他没有放弃,你也没有放弃。现在真相越来越近了,我们很快就能给所有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周海洋看着远处的青头芦苇荡,芦苇在风的吹动下,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他知道,这片芦苇荡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和血债,但现在,这些秘密和血债,终于要被揭开,要被偿还了。
“走,回去。”周海洋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默和孙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队员们带着水鬼七,还有从山洞里找到的证据,一起离开了采砂场。警车驶离的时候,周海洋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弃的采砂场和远处的青头芦苇荡,心里暗暗发誓:父亲,李慧,还有十年前那三个工人,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车窗外的芦苇渐渐远去,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周海洋的脸上,温暖而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他不会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有兄弟们,有父亲的指引,还有那些死去的人的期望。
而在不远处的废弃医院里,302病房的窗户后面,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陈曦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写着一个小小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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