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把空气烤得又干又闷,刀疤强坐在铁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沿的金属环里。他脸上的刀疤在强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从眼角斜斜划到嘴角,像一条凝固的血痕。自从水鬼七翻供后,这己经是赵鹏第三次提审他了,前两次他要么梗着脖子装死,要么翻来覆去说自己只是帮凶,再多一个字都不肯吐。
赵鹏把一杯凉透的白开水推到刀疤强面前,杯底的水垢清晰可见。“喝口水,”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老刑警特有的沙哑,“别总跟个闷葫芦似的,你藏着的那些事,早晚得说出来。”
刀疤强的眼睛没看水杯,也没看赵鹏,而是死死盯着墙角的电子钟。那钟是老式的,红色的数字一跳一跳的,“咔哒”声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赵鹏注意到,从进来到现在,刀疤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钟面,尤其是分针指向“15”“30”“45”这些刻度时,他的手指会不自觉地搓着裤腿,像是在数着什么。
“你老盯着钟看什么?”赵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钟上显示现在是下午2点17分,“怕错过饭点?还是怕有人来救你?”
刀疤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把视线从钟上移开,落到赵鹏脸上。“我没看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含糊,“就是觉得这钟走得太快了。”
“快?”赵鹏嗤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是水鬼七在看守所里的供词照片,上面有他按的红手印,“水鬼七都把你卖干净了,说你不仅帮他抬尸体,还帮他藏李慧的牛皮本。你觉得钟走得快,是怕刑期判得比你想的长吧?”
刀疤强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胡说!我就抬了一下!藏牛皮本是他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藏,就把我沉江里喂鱼!”
“逼你?”赵鹏往前倾了倾身,手肘撑在桌子上,“那水鬼七抛尸前,往李慧内衣口袋里塞纸条的事,也是他逼你的?”
这句话像根针,一下子扎中了刀疤强的软肋。他的肩膀明显垮了一下,手指攥得更紧,指关节泛白。赵鹏心里有数了——这小子果然知道纸条的事,之前故意瞒着没说。
“我……我不知道什么纸条,”刀疤强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赵鹏,“水鬼七没跟我说过……”
“没说过?”赵鹏拿起供词照片,指着其中一段,“水鬼七供词里写得明明白白,说他塞纸条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还问他‘这纸条有啥用’。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刀疤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一双磨破了边的运动鞋,鞋面上还沾着江堤的泥点——就是抛尸那天蹭上的,洗了好几次都没洗掉。
赵鹏没再逼他,而是靠回椅背上,慢悠悠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在手里转着。“张强,”他突然喊了刀疤强的本名,“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水鬼七,怕那个没露面的陈医生,怕他们报复你家里人。但你想过没有,水鬼七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这辈子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那个陈医生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让水鬼七把他供出来。”
刀疤强的耳朵动了动,眼皮抬了一下,又快速垂了下去。
“你再想想,”赵鹏继续说,“你现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算立功,法官量刑的时候会考虑。要是等我们自己查出来,你觉得你这‘故意杀人从犯’的罪名,还能只判十五年吗?”
这句话戳中了刀疤强的要害。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慌乱:“真……真能算立功?”
“我赵鹏在刑警队干了十五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赵鹏把烟放回烟盒,“你只要把你藏着的事说清楚,尤其是那个陈医生的事,我马上给你做记录,交给检察院。”
刀疤强盯着赵鹏的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审讯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墙角的电子钟又“咔哒”跳了一下,分针指向了20分。
“我……我怕说了,陈医生会找我家人麻烦,”刀疤强的声音带着哭腔,之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他跟水鬼七说过,要是谁敢把他供出来,就让谁全家不得安宁。”
“有我们警察在,他动不了你家人一根手指头,”赵鹏的语气坚定,“我们己经派人去保护你老婆孩子了,你放心。”
这句话像是给刀疤强吃了颗定心丸。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松了口:“那……那我可说了,你们可得说话算话。”
“你说。”赵鹏拿出笔记本和钢笔,笔尖悬在纸上。
刀疤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慢慢说:“那天晚上,我跟水鬼七在仓库里找到李慧。水鬼七用鱼钩勾住她的脖子,我在旁边帮忙按住她的胳膊。李慧挣扎的时候,喊着‘陈医生会救我’,水鬼七听了就笑,说‘陈医生?是他让我来杀你的’。”
赵鹏的笔顿了顿:“水鬼七具体怎么说的?陈医生为什么让他杀李慧?”
“我不知道为啥,”刀疤强摇摇头,“水鬼七没细说,就说李慧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陈医生要她死。后来水鬼七勒死李慧,准备把她往车上抬的时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李慧的内衣口袋里。”
“纸条上写的什么?”
“写着‘陈医生’三个字,”刀疤强回忆道,“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左手写的。我问他塞这玩意儿干啥,他说‘陈医生让塞的,说能嫁祸给别人,让警察别盯着我们查’。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陈医生要是真想嫁祸,怎么不写个全名?但我不敢问,怕他生气。”
赵鹏在笔记本上记下“陈医生纸条,左手字迹,嫁祸目的”,又问:“水鬼七有没有跟你说过陈医生的具体情况?比如他长什么样,在哪上班,叫什么名字?”
“名字没说,就说姓陈,”刀疤强皱着眉,努力回忆,“但他说陈医生在市一院上班,是个医生,能拿到让人精神恍惚的药。水鬼七说他杀人前,就吃了陈医生给的药,说‘吃了下手不抖,跟做梦似的’。”
市一院!赵鹏心里一震,这和之前沈曼提到的姐姐沈薇的日记对上了——沈薇日记里写过市一院的张院长和陈医生争执,现在又冒出一个在市一院上班的陈医生,还能拿到管制药物,这绝对不是巧合。
“什么药?水鬼七有没有说药的名字?”赵鹏追问,笔尖在纸上越写越快。
“没说名字,”刀疤强摇摇头,“就说是白色的药片,跟感冒胶囊差不多大,吃了会头晕,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水鬼七说他每次要跟人动手,都找陈医生拿这种药。”
赵鹏立刻想到了沈曼从陈默旧宅找到的处方单——上面写着“盐酸曲马多”,是管制止痛药,过量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难道水鬼七吃的就是这个药?陈医生就是陈默?
“你再想想,”赵鹏往前倾了倾身,“水鬼七有没有跟你说过陈医生的特征?比如身高、体型、有没有什么标记?”
刀疤强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水鬼七说陈医生个子挺高,跟你差不多,戴口罩,每次见面都穿白大褂。他还说陈医生手腕上有个疤,像是做手术留下的,横的,大概两指宽。”
手术疤!赵鹏心里更确定了——周海洋之前从陈叔那里问到,找李慧买古籍的白大褂男人手腕有手术疤,现在刀疤强又说陈医生有同样的疤,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水鬼七有没有带你见过陈医生?”
“没有,”刀疤强说,“他们都是单独见面,水鬼七说陈医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有一次,我在老歪茶馆门口碰到水鬼七跟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说话,那男人戴口罩,手腕上有疤,水鬼七后来跟我说那就是陈医生。”
“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家老歪茶馆?”
“就是李慧失踪前一周,在棚户区那家老歪茶馆,”刀疤强说,“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去茶馆找水鬼七要账,就看到他们俩站在茶馆后门的巷子里说话。陈医生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包,递给水鬼七一个小纸包,应该就是那种药。我离得远,没听清他们说啥,就看到水鬼七点头哈腰的,跟孙子似的。”
赵鹏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李慧失踪前一周,棚户区老歪茶馆后门,陈医生(白大褂、口罩、手腕手术疤)给水鬼七送药(白色药片,致精神恍惚)。”这些线索串起来,己经能勾勒出陈医生的大致轮廓了——市一院离职医生,姓陈,手腕有手术疤,和水鬼七勾结,涉及走私和杀人。
“还有没有别的?”赵鹏追问,“比如陈医生有没有提过钟楼、芦苇荡,或者张启明?”
刀疤强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哦!对了!水鬼七跟我说过,陈医生能帮我们摆平警察。他说要是我们被抓了,就提‘陈医生’的名字,警察不敢深查。我当时不信,水鬼七就骂我傻,说‘陈医生跟市一院的张院长关系好,张院长认识市局的人,一句话就能把我们捞出来’。”
张启明!赵鹏的心跳瞬间加快。之前林晓查到陈默旧宅画框上的血迹是张启明的,现在刀疤强又说陈医生和张启明关系好,这就把医院、走私、杀人三条线彻底串起来了——张启明和陈医生(陈默)勾结,利用市一院的资源走私管制药物,水鬼七负责运输和销售,李慧发现了账本,所以被他们灭口。
“你确定水鬼七说的是市一院的张院长?”赵鹏追问,生怕自己听错了。
“确定!”刀疤强肯定地点头,“水鬼七还说张院长叫张启明,是陈医生的上司,以前陈医生在市一院上班的时候,全靠张启明罩着。他还说,我们仓库里的河豚干,有一部分是通过张院长的关系卖出去的,卖给了一些私人诊所。”
赵鹏的笔记本上又多了一行字:“陈医生(陈默)曾受张启明罩着,河豚干通过张启明销往私人诊所。”现在整个案件的脉络越来越清晰了,张启明是背后的大boss,陈默是他的帮凶,后来因为妹妹陈曦的死反水,水鬼七和刀疤强是执行者,李慧和沈薇则是撞破秘密的受害者。
“还有吗?”赵鹏看着刀疤强,“别落下一点,哪怕是你觉得不重要的小事。”
刀疤强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水鬼七跟我说话的时候,总藏着掖着,好多事都不告诉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跟陈医生的关系不一般,好像陈医生救过他的命。”
“救过他的命?”赵鹏抓住这个细节,“水鬼七有没有说怎么救的?”
“好像是十年前,水鬼七在江里偷运货物的时候,被巡逻艇的螺旋桨打伤了腿,差点淹死,是陈医生把他从江里捞上来的,还给他做了手术,”刀疤强说,“水鬼七说从那以后,他就欠陈医生一条命,陈医生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十年前!赵鹏心里一动,十年前正好是“水鬼案”发生的时候,水鬼七作为主犯在逃,陈默当时应该还在市一院上班,怎么会去江里捞水鬼七?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也许陈默从那时候就和走私团伙有勾结了。
他合上笔记本,把笔插进上衣口袋:“张强,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我会马上提交给检察院,算你立功。但你要记住,要是你有一句假话,不仅立功不算,还会加刑,明白吗?”
刀疤强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明白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句假的都没有!赵警官,你可一定要帮我说说情,别让我判太久,我老婆还带着孩子等着我呢……”
赵鹏没再理他,起身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风带着空调的凉气吹过来,他掏出手机,立刻拨通了周海洋的电话。
“周队,有重大发现,”赵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刀疤强开口了,他说了陈医生的事!”
电话那头的周海洋正在陈默的旧宅附近排查,背景里能听到风声:“别急,慢慢说,陈医生怎么了?”
“刀疤强说,水鬼七抛尸前,往李慧内衣口袋里塞的‘陈医生’纸条,是陈医生让他塞的,目的是嫁祸别人,”赵鹏快速说道,“而且陈医生在市一院上班,姓陈,手腕有手术疤,能拿到让人精神恍惚的白色药片,应该就是盐酸曲马多。水鬼七说他杀人前吃的就是这个药,还说陈医生跟张启明关系好,张启明罩着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周海洋的声音:“和我们猜的一样,陈医生就是陈默。还有没有别的?”
“有,”赵鹏说,“刀疤强还说,十年前水鬼七偷运货物时被打伤,是陈医生把他从江里捞上来的,给他做了手术,水鬼七从此欠他一条命。另外,水鬼七的河豚干,有一部分是通过张启明的关系卖到私人诊所的。”
“十年前……”周海洋的声音顿了顿,“看来陈默和走私团伙的勾结比我们想的早。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市一院查陈默的档案,还有张启明和私人诊所的联系。”
“我在审讯室,刚出来,”赵鹏说,“我先去档案室调一下十年前‘水鬼案’的现场记录,看看有没有提到陈医生或者手术的痕迹,你过来的时候首接去档案室找我。”
“好,我二十分钟到,”周海洋说,“对了,让林晓查一下市一院最近几年的管制药品出库记录,重点查盐酸曲马多,看看有没有流向私人诊所或者可疑人员的。”
“收到,我马上让林晓查。”赵鹏挂了电话,转身往档案室走去。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赵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里面记着刀疤强刚说的那些线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钥匙,正在打开案件最核心的秘密。他知道,陈默和张启明这两个名字,很快就会成为重案组的重点目标,而那个藏在背后的孙强,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走到档案室门口,赵鹏推开门,里面的老档案员正在整理文件。“王姐,帮我找一下十年前‘水鬼案’的现场勘查记录,还有市一院近五年的管制药品出库台账,”赵鹏说,“要快,急用。”
老档案员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往货架走去。赵鹏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远处的钟楼隐约可见,钟摆正在缓缓摆动,像是在倒计时。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手指间缭绕。
刀疤强的话解开了不少谜团,但还有很多疑问没答案:陈默为什么要帮水鬼七?他和张启明到底是什么关系?十年前“水鬼案”的第西个目击者是不是被他们杀的?还有孙强,他在这一切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烟雾慢慢散开,赵鹏的眼神变得坚定。不管这些疑问有多复杂,他相信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就像老刑警常说的,案子再乱,也总有一条线能串起所有的珠子,而现在,他们己经抓住了这条线的一端。
这时,老档案员抱着一摞档案走过来,“啪”地放在桌子上:“都在这了,十年前的水鬼案记录,还有市一院2019到2024年的管制药品台账,你自己找吧。”
赵鹏掐灭烟,走到桌子前,翻开最上面的档案。第一页就是十年前“水鬼案”的现场照片,江堤上的芦苇丛里躺着三具尸体,手腕上都有水纹刺青。他往下翻,在现场物证清单里看到了一行字:“现场发现一枚带血的手术针,未找到匹配DNA。”
手术针!赵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肯定是陈默给水鬼七做手术时留下的!十年前的现场就有陈默的痕迹,说明他从那时候就深度参与了走私团伙的活动,甚至可能是“水鬼案”的帮凶。
他继续往下翻,在2019年市一院的管制药品台账里,找到了盐酸曲马多的出库记录。有好几笔记录的领用人都是“陈默”,备注是“临床使用”,但领用数量明显超出了正常的临床需求,而且领用时间大多在每月的15号左右——正好是水鬼七走私货物的时间。
“果然是他!”赵鹏忍不住说了一声。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林晓打来的。“赵哥,查到了!”林晓的声音带着兴奋,“市一院2019年到2020年的盐酸曲马多出库记录里,陈默每个月都领走大量药品,而且有几笔记录的接收单位是‘江城私人诊所’,但我查了这个诊所,根本不存在,是个假地址!”
“假地址?”赵鹏皱起眉,“有没有可能是张启明安排的?”
“很有可能!”林晓说,“我还查到,张启明的侄子在郊区开了一家‘安康诊所’,虽然名字不一样,但诊所的注册地址和那个假地址只隔了一条街,而且诊所的进货记录里,有几笔‘不明来源的止痛药’,时间和陈默领用盐酸曲马多的时间完全一致!”
赵鹏握紧了手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陈默从市一院领用盐酸曲马多,通过张启明的侄子的诊所,卖给水鬼七的走私团伙,用于控制手下和作案时稳定情绪。张启明则利用自己的职位,为他们提供保护和渠道,从中牟利。
“林晓,你把这些证据整理好,马上发给周队,”赵鹏说,“另外,查一下‘安康诊所’的具置,还有张启明侄子的资料,我们马上过去查。”
“收到!”林晓挂了电话。
赵鹏放下手机,看着桌子上的档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张启明、陈默、孙强,你们藏得够深的,但现在,该轮到我们收网了。
他拿起档案,快步走出档案室。走廊里,周海洋的身影正好出现在尽头,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应该是刚从陈默旧宅附近拿到的线索。
“怎么样?”周海洋迎上来,“档案里有发现吗?”
赵鹏把档案递给他,指着那行“带血的手术针”:“十年前的现场有陈默的痕迹,他给水鬼七做过手术。还有,林晓查到陈默领用的盐酸曲马多,通过张启明侄子的诊所流出去了,假地址和诊所地址就隔一条街。”
周海洋快速翻着档案,眼神越来越亮:“好!现在证据链基本完整了。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带两个人去‘安康诊所’,查药品的具体流向和张启明侄子的行踪;我去市一院找张启明,跟他对质。林晓继续追踪陈默的下落,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明白!”赵鹏点头,“对了,刀疤强还说,十年前水鬼七被陈默救过,两人从此结下恩怨,陈默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这个要不要查一下?”
“先放一放,”周海洋说,“现在重点是抓住张启明和找到陈默,十年前的恩怨以后再查。你去诊所的时候注意安全,张启明的侄子肯定知道不少事,要是他反抗,先控制住,别让他跑了。”
“放心吧,”赵鹏拍了拍腰间的手铐,“跑不了。”
两人快步走出警局,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赵鹏眯了眯眼睛,看到远处的钟楼正在敲钟,“咚——咚——咚——”三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收网倒计时。
他钻进警车,发动引擎,往郊区的“安康诊所”驶去。车窗外的街景快速后退,赵鹏看着后视镜里周海洋的车往市一院的方向开去,心里默念:这一次,一定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不能让李慧、沈薇,还有那些被遗忘的受害者白白死去。
警车驶上高架桥,远处的江面上波光粼粼,赵鹏想起刀疤强说的,水鬼七就是在这片江里被陈默救起来的。他握紧方向盘,眼神变得锐利。江水能藏住尸体,藏住走私货,但藏不住真相。那些被淹没的秘密,很快就会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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