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看守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像淬了冰,首首打在铁椅上男人的脸上。水鬼七陈志七的头发比被捕时更乱了些,枯黄的发丝黏在额角,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唯独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江匪特有的阴鸷——只是此刻,那阴鸷里裹着层化不开的慌。
“哗啦”一声,周海洋将一叠照片甩在审讯桌上,照片边缘的棱角硌得桌面轻响。最上面那张,是刀疤强张强在看守所里的供词签字页,红手印像块凝固的血渍,格外扎眼。
“刀疤强都招了,”周海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节却因为攥着照片边缘而泛白,“他说抛尸时,是你先用鱼钩勾住李慧的脖子,再用麻绳勒死的。你以为把责任推给他,就能少判几年?”
水鬼七的喉结滚了滚,视线死死钉在照片上,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手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船桨、摸鱼钩磨出来的硬茧,此刻却在掌心抠出几道白印。“我没……”他刚开口,声音就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没全推给他,我承认我参与了,但杀人的主意不是我想的!”
坐在旁边的赵鹏嗤笑一声,从文件袋里抽出另一张纸:“上个月你还说‘李慧该死,她拿账本勒索我’,怎么?这才几天,就改主意了?”他将纸推到水鬼七面前,上面是水鬼七第一次审讯时的笔录,每一句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水鬼七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审讯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秒针每走一下,就像在他心上敲了一锤。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瘫了瘫肩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本挺首的背脊也佝偻下去。
“是陈默……是陈默让我杀的李慧。”
这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像怕自己反悔似的。周海洋的眼神骤然一凝,指尖着口袋里那枚旧警徽——那是他父亲留下的,边缘己经磨得发亮。他没立刻追问,而是俯身凑近水鬼七,声音压得更低:“陈志七,你知道作伪证的后果。说清楚,陈默是谁?他为什么让你杀李慧?”
水鬼七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回忆什么,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陈默……就是那个陈医生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穿白大褂的,总戴个蓝色口罩,手腕上有个手术疤,长得挺瘦,眼睛特别大,看人的时候像要吃人。”
这些特征和之前刀疤强说的“市一院陈医生”、陈叔提的“穿白大褂的男人”严丝合缝。周海洋朝赵鹏递了个眼神,赵鹏立刻拿出笔和本,指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哪见的?”周海洋继续问,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十年前……不对,是八年前?”水鬼七皱着眉,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画圈,“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反正那时候我刚从牢里出来,在码头跟人抢生意,被人砍了一刀,在背上,流血不止。有人告诉我,老码头附近有个陈医生,看病不收钱,就是要帮他办点事。”
他顿了顿,喉结又滚了滚:“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间破庙里给人看病,周围堆着好多草药。他给我缝伤口的时候,手都没抖一下,说‘你欠我一条命,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那时候疼得厉害,又怕再进去,就答应了。”
“他让你做过什么事?”赵鹏插了一句,笔尖悬在纸上。
“帮他盯过人,”水鬼七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有一次,让我把一个牛皮本送到钟楼西三街的一间旧宅里。那本子里全是数字,我看不懂,但陈默说那是‘要命的东西’。”
周海洋的心猛地一跳——钟楼西三街,正是李慧便签上写的地址,也是陈默旧宅的位置。“那个牛皮本,是不是棕色封面,边角有点磨损?”他追问。
水鬼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就是棕色的,封面上还有个破洞,像是被老鼠咬的。你怎么知道?”
“那是李慧的账本。”周海洋沉声道,“你接着说,他什么时候让你杀李慧的?”
水鬼七的身体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就在李慧失踪前三天,”他说,“那天晚上,他约我在老歪茶馆见面,就我们俩,坐在最里面的隔间。他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五万块现金,都是一百块一张的,崭新。”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他说‘李慧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知道了陈曦的死因,你去把她处理掉。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我问他‘陈曦是谁’,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拍着桌子吼我‘别问那么多!照做就行!’”
“陈曦是他妹妹,”周海洋补充道,“五年前在市一院天台‘意外’坠楼,实际是被张启明用过敏药物害死的。”
水鬼七的嘴巴张成了“O”形,好半天才合上:“难怪……难怪他那么激动。他还说,杀了李慧,他就帮我摆平十年前的水鬼案,让我不用再躲躲藏藏。我当时鬼迷心窍,想着能摆脱过去的案子,就答应了。”
“他给你开药了?”周海洋突然问,想起赵鹏之前的线报——陈默给水鬼七开了能让人精神恍惚的药。
水鬼七点头如捣蒜:“给了!是白色的药片,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让我杀人前半小时吃一片,说‘吃了下手不抖,事后也记不清细节,就算被抓了也能少判点’。我吃了一片,确实晕乎乎的,勒李慧的时候,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悔意,手指揪着自己的头发:“后来我才知道,那药是害人的!我吃完第二天,头疼得像要炸开,还吐了好几次。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答应他!”
“你和李慧争执的账本,最后在哪?”周海洋追问,这个问题关系到走私案和医疗黑幕的关联证据。
“被刀疤强藏起来了,”水鬼七说,“抛尸后,刀疤强说‘账本不能留在手里,万一被警察搜到就完了’,就把它藏在棚户区的地窖里。那地窖是以前走私团伙藏货用的,入口在一棵老槐树下,用石板盖着。”
赵鹏立刻在本子上记下“棚户区老槐树下地窖”,抬头看向周海洋,眼神里带着“要不要立刻派人去搜”的询问。周海洋微微摇头,示意他先听完。
“陈默还跟你说过什么?”周海洋的目光紧紧锁在水鬼七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水鬼七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了!他还说,钟楼里有能让张启明身败名裂的东西,叫我抛尸后去看看。他给了我一把小钥匙,说‘钟楼顶层的钟摆后面有个暗格,钥匙能打开’。但我那时候吓得不行,抛完尸就赶紧跑了,没敢去。”
“钥匙呢?”周海洋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丢了!”水鬼七急道,“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江里了。真的!我没骗你!”他怕周海洋不信,伸手要去解自己的鞋带,“你看,我那天穿的鞋子还在看守所里,鞋缝里还有江泥呢!”
周海洋没让他解鞋带,而是示意赵鹏记录下“钥匙掉进江里”。他知道水鬼七此刻不敢撒谎——证据链己经逐渐清晰,再撒谎只会加重罪名。
“陈默长什么样,你再仔细描述一下,”周海洋说,“比如身高、体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除了手腕上的手术疤。”
水鬼七闭上眼睛,过了几秒才睁开:“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体型挺瘦的,看起来不像医生,倒像个读书人。除了手腕上的疤,他左边嘴角下面还有个小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对了,他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摸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
周海洋将这些特征记在心里,和之前陈叔说的“戴口罩,眼睛很凶”、刀疤强说的“姓陈,在市一院上班”对应起来,陈默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你最后一次见陈默是什么时候?”周海洋问。
“李慧被杀后的第二天早上,”水鬼七说,“在码头的芦苇丛里。他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我说‘办好了’,他就给了我剩下的五万块,说‘以后别再联系我,也别跟任何人提起我们认识’。然后他就走了,往江上游的方向去了。”
江上游,正是青头芦苇荡和废弃采砂场的方向。周海洋想起昨天在芦苇荡地窖里发现的煤油灯——灯芯还是热的,说明有人刚离开不久。难道陈默一首藏在那附近?
“他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周海洋追问。
“穿了件黑色的夹克,L码的,”水鬼七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的什么。对了,他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鞋底有个‘N’的标志。”
L码的黑色夹克!周海洋心里一震——之前在芦苇荡小舢板上发现的黑色夹克,正是L码!还有鞋底带“N”标志的运动鞋,林晓之前在陈默旧宅附近的监控里,也拍到过一个穿同款鞋子的男人。
所有线索都指向陈默,他不仅教唆杀人,还和十年前的走私案、五年前的医疗黑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说的都是真的?”周海洋最后确认了一遍,眼神里带着审视。
水鬼七重重地点头,双手合十放在面前:“警察同志,我说的全是真的!我愿意作证,我想戴罪立功!你们抓住陈默,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他的眼睛里带着祈求,之前的阴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减刑的渴望。
周海洋站起身,将桌上的照片和笔录整理好,对赵鹏说:“把他带回去,安排人24小时盯着,别让他和其他人接触。”
赵鹏应了一声,起身押着水鬼七往门口走。水鬼七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向周海洋:“警察同志,陈默很狡猾,你们一定要小心!他知道很多秘密,说不定还有同伙!”
周海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被押出审讯室,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灯光和外面的阴影。
审讯室里只剩下周海洋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江城的冬天总是这样,阴沉沉的,像压着一块湿冷的布。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晓的电话。
“喂,周队,”林晓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的背景音,“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我查到陈默的一个新线索。”
“你先说。”周海洋靠在墙上,指尖无意识地着旧警徽。
“我追踪陈默的网络痕迹时,发现他在李慧被杀前一天,用‘陈医生’的化名在暗网发布了一条交易信息,”林晓说,“内容是‘求购江城青头芦苇荡地图,价格面议’。交易对象的IP地址,就在江上游的废弃采砂场附近。”
“和水鬼七说的对上了,”周海洋说,“他最后一次见陈默,就是在码头芦苇丛,陈默往江上游去了。对了,你再查一下,陈默有没有在废弃医院附近出现过?水鬼七说他穿L码黑色夹克,白色带‘N’标志的运动鞋,你比对一下监控。”
“好,我立刻查!”林晓说,“对了,周队,你找我有什么事?”
“水鬼七翻供了,”周海洋说,“他指认陈默教唆他杀李慧,给了他十万块,还开了管制药物。陈默让他杀李慧的原因,是李慧知道了陈曦的死因。另外,陈默说钟楼顶层的钟摆后面有暗格,藏着能让张启明身败名裂的东西,你查一下钟楼的结构图纸,看看有没有暗格的设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林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么大的反转?我立刻查钟楼图纸!对了,刀疤强藏账本的地方找到了吗?水鬼七说在棚户区老槐树下的地窖里。”
“还没,我让赵鹏派人去搜了,”周海洋说,“你那边有消息立刻告诉我,尤其是陈默的行踪。”
“好,明白!”
挂了电话,周海洋又拨通了沈曼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沈曼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清冷:“周队,有新发现?”
“水鬼七翻供了,指认陈默教唆杀人,”周海洋说,“你那边有没有关于陈默的新证据?比如DNA比对结果,或者药物分析。”
“刚好有,”沈曼说,“我刚才对芦苇荡地窖里的煤油灯进行了检测,灯芯上提取到了一根头发,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和你之前让我查的陈默DNA样本一致。另外,水鬼七说的那种白色药片,我也查到了成分,是盐酸曲马多,和陈曦病历里的药物一致,属于管制止痛药。”
盐酸曲马多!周海洋的心沉了一下——张启明给陈曦开的就是这种药,导致陈曦过敏坠楼。陈默竟然用同样的药给水鬼七,这不仅仅是教唆杀人,更像是一种复仇的象征。
“还有,”沈曼补充道,“我对李慧衣领里的半片纸片进行了进一步检测,上面除了‘河豚干·30箱’的字迹,还提取到了微量的指纹,经过比对,和陈默的指纹一致。说明这张纸片是陈默放在李慧衣领里的,可能是想嫁祸给走私团伙。”
所有证据都像串珠子一样,被一根线串了起来——陈默因为妹妹陈曦的死,对张启明恨之入骨,匿名举报失败后,就找到水鬼七这个有把柄在他手里的人,教唆他杀害知道真相的李慧,还想通过走私案掩盖自己的罪行。但他千算万算,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你现在在哪?”周海洋问。
“在实验室,准备对那枚银色耳钉进行二次检测,”沈曼说,“之前只知道不是李慧的,也不是水鬼七和刀疤强的,我想看看能不能和陈默的DNA比对上。”
“有结果立刻告诉我,”周海洋说,“我现在要去一趟芦苇荡的地窖,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对了,你姐姐沈薇的遗物里,有没有提到过陈默?或者见过穿白色运动鞋、黑色夹克的男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沈曼轻轻的声音:“我刚才翻了姐姐的日记,在她去世前一周的那一页,写着‘今天在钟楼附近看到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旧书,好像是《江城水脉图》’。那本书,就是李慧借的那本。”
《江城水脉图》!周海洋想起陈叔说的,李慧借这本书是为了查青头芦苇荡的位置,而陈默也在暗网求购过芦苇荡的地图。他们都在找芦苇荡里的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周海洋说,“你继续检测耳钉,我去地窖看看。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周海洋拿起桌上的外套,快步走出审讯室。看守所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门口时,他碰到了刚回来的赵鹏。
“周队,”赵鹏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本棕色封面的牛皮本,“棚户区的地窖找到了,账本就在里面,你看。”
周海洋接过证物袋,仔细看着里面的账本——封面确实有个破洞,边角磨损严重,和水鬼七描述的一模一样。他翻开几页,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还有一些名字,其中“张启明”和“孙强”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后面跟着一串金额。
“立刻送到林晓那里,让她破译,”周海洋说,“重点查张启明和孙强的交易记录。对了,孙强的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赵鹏说,“市一院五年前的保安队长,和张启明是表兄弟,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之后就没了音讯。林晓正在查他的行踪。”
“好,”周海洋点头,“你跟我去一趟芦苇荡的地窖,水鬼七说陈默可能在那附近,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赵鹏应了一声,两人快步走向警车。警车驶离看守所,沿着江边的公路往上游开。窗外的江景飞速后退,江水泛着灰黑色的浪,拍打着岸边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海洋看着窗外的芦苇荡,心里充满了疑问:陈默到底在找什么?钟楼的暗格里藏着什么秘密?孙强又在哪里?还有父亲当年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些人有关?
车很快到达芦苇荡,周海洋和赵鹏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地窖的方向走。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叶子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轻微的刺痛。走到土坡下,那个被杂草掩盖的地窖入口赫然在目。
周海洋蹲下身,拨开杂草,露出下面的石板。他和赵鹏一起将石板移开,一股混合着煤油味和霉味的气息从地窖里冒出来。
“小心点,”周海洋拿出手电筒,率先走了下去,“注意脚下。”
地窖里很暗,手电筒的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周海洋仔细检查着西周,除了之前发现的桌子、煤油灯和陈曦的病历,地上还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尺码是L码,和黑色夹克的尺码一致,鞋底的纹路和林晓监控里拍到的白色运动鞋一致。
“陈默确实来过这里,”赵鹏蹲下身,看着脚印,“这脚印很新,应该是昨天留下的。”
周海洋走到桌子旁,拿起那本《江城水脉图》的复印件,仔细翻看着。突然,他在其中一页发现了一个红色的标记——是用口红画的圈,圈住的地方是青头芦苇荡深处的一个小湖,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沉船在此。”
沉船?周海洋想起刘叔说的,十年前水鬼七沉过一艘船,藏在上游的青头芦苇荡。难道陈默找的就是这艘沉船?
他继续翻看着复印件,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陈默的字迹:“张启明的罪证在沉船里,孙强也在找,必须先拿到。”
孙强也在找沉船?周海洋的心猛地一紧——如果孙强先找到沉船,毁掉罪证,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赵鹏,立刻联系林晓,让她查青头芦苇荡深处那个小湖的位置,”周海洋说,“还有,调派警力,封锁芦苇荡周围,不能让孙强抢先一步。”
赵鹏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晓的电话。周海洋则继续在窖里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沉船的线索。他打开桌子的抽屉,里面除了几张空白的纸,还有一把生锈的钥匙——和水鬼七说的那把打开钟楼暗格的钥匙很像,但不确定是不是。
他将钥匙放进证物袋,站起身,准备离开地窖。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沈曼打来的。
“周队,耳钉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沈曼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陈默的DNA完全匹配!这枚耳钉是陈默的!”
周海洋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枚耳钉,是在李慧衣领里找到的,现在确认是陈默的,说明陈默在杀害李慧的现场出现过,水鬼七的供词彻底被证实了。
“好,我知道了,”周海洋说,“你把结果发给我,我现在要去芦苇荡深处的小湖,找那艘沉船。你那边还有别的发现吗?”
“还有一个发现,”沈曼说,“我在姐姐的项链吊坠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沉船里有孙强的罪证,小心他的钩子’。姐姐说的钩子,可能就是水鬼七用的那种特制鱼钩。”
孙强的钩子!周海洋想起在小舢板上发现的那件黑色夹克口袋里的特制鱼钩,钩尖有血迹,和李慧的DNA匹配。难道孙强也参与了杀害李慧?
“我明白了,”周海洋说,“你注意安全,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挂了电话,周海洋和赵鹏走出地窖,将石板重新盖好。两人快步走向警车,准备前往芦苇荡深处的小湖。
坐在警车里,周海洋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芦苇,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开始。陈默、孙强、沉船里的罪证,还有父亲当年的死,所有的谜团都将在青头芦苇荡的深处解开。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旧警徽,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爸,”他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找到真相,让所有有罪的人都付出代价。”
警车沿着芦苇荡的小路往前开,很快就到了林晓说的那个小湖。湖水呈深绿色,周围长满了青头芦苇,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隐藏多年的秘密。
周海洋和赵鹏下了车,拿出望远镜观察着湖面。湖面上很平静,没有任何船只,只有几只水鸟在水面上掠过。
“沉船应该在湖底,”赵鹏说,“需要调潜水员过来吗?”
周海洋点头:“立刻联系潜水队,让他们尽快过来。另外,派人在湖边巡逻,防止孙强和陈默出现。”
赵鹏立刻去安排,周海洋则走到湖边,蹲下身,看着湖里自己的倒影。倒影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色夹克,戴着口罩——是陈默!
周海洋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芦苇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是幻觉吗?”他喃喃自语,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陈默就在附近,他也在等着潜水队找到沉船。
一场围绕着沉船和罪证的追逐战,正式拉开了序幕。而钟楼里的暗格、孙强的行踪、陈默的真正目的,还有更多的秘密,都隐藏在这片青头芦苇荡的阴影里,等待着被揭开。
江城迷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江城迷案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MZJ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