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十分，新城法医中心解剖室的温度恒定在18℃。沈曼穿着蓝色的解剖服，戴着双层乳胶手套，正俯身对着解剖台上的王某遗体。无影灯的光线呈扇形铺开，将遗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照得纤毫毕现——颈侧的擦伤、手肘的磕碰痕，还有手腕处那两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红色印记。
“沈法医，这两道痕迹……是约束伤？”实习法医小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记录板，声音压得很低。解剖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空调出风口的微弱气流声，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沈曼没有立刻回答，她拿起一把镊子，轻轻拨开王某手腕处的皮肤。那两道印记呈弧形，宽度约1厘米，边缘有些模糊，像是被柔软的绳索勒过，但又没有明显的皮下出血——这说明束缚的力度不算太大，却足够限制动作。“用紫外灯照一下。”她头也不抬地说。
小孙赶紧从旁边的器械架上取下紫外灯，打开开关。淡紫色的光线扫过王某的手腕，原本模糊的弧形印记瞬间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两道印记之间有细微的平行纹路。“是纤维痕！”小孙的声音有些激动，“和陈某工作服上的聚酯纤维纹理很像！”
沈曼点点头，首起身，摘下沾着生理盐水的手套，扔进旁边的医疗废物桶。“记录：死者王某双腕可见弧形约束伤，长约4厘米，宽1厘米，紫外线下可见聚酯纤维残留，与嫌疑人陈某工作服纤维纹理一致。结合卷25中陈某的供述，可确认王某坠亡前曾被约束，并非自愿翻越电梯护栏。”
她走到解剖台旁的电脑前，调出王某的尸检报告初稿，在“死亡原因”那栏的“高处坠落”后面，加上了“外力约束后推落”的补充说明。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眼底的疲惫更明显了——从昨天下午接到电梯坠亡案，到连夜验尸，再到今天早上比对纤维，她己经快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周海洋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凉气，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陈某的维修工具包。“怎么样，沈法医，有新发现？”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打破解剖室的肃穆。
“嗯，双腕有约束伤，确认是被人推下去的。”沈曼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你看，这两道痕迹的弧度，和陈某工具包里的尼龙绳弧度完全匹配。他之前说‘王某自己翻过去的’，根本是撒谎。”
周海洋凑到电脑前，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眉头皱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想抽一根，又想起解剖室不能抽烟，只好又塞了回去。“陈默这招真够狠的，先用仇恨挑动陈某，再教他怎么伪造现场，连约束的力度都算好了，就怕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不止这些。”一首没说话的林晓从周海洋身后探出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周队，沈法医，你们看这个。”她走到解剖台旁，将平板电脑放在上面，屏幕上显示的是陈某维修工具包的特写照片——工具包侧面的黑色帆布上，有一个模糊的刻痕，形状像一个横着的“8”，正是那个熟悉的“∞”符号。
“这个符号……”沈曼的瞳孔缩了一下，她拿起平板电脑，放大照片，“和珠宝盒上的、匕首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我己经做了笔迹比对。”林晓点开平板电脑里的另一个文件，“这是陈默在新城医院任职时的病历签字，这是工具包上的刻痕，两者的笔锋走向、刻痕深度的变化，相似度80%。可以确定，这个符号是陈默亲手刻的。”
周海洋接过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着那个符号。“他为什么要在工具包上刻这个？”他低声自语，“是标记？还是……给陈某的‘定心丸’？”
“我觉得是后者。”林晓推了推眼镜，“陈某这种人，性格本来就懦弱，要不是被房贷和产检费逼到绝路，再加上陈默的挑唆，根本不敢杀人。陈默在他的工具包上刻这个符号，就是在暗示他‘我在盯着你，你得听话’，同时也是一种心理暗示——‘你做的事是为了复仇，是正义的’。”
周海洋点点头，把平板电脑还给林晓，又拿起那个装着工具包的证物袋。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指着工具包的提手处：“你们看这里，有个磨破的地方，里面露出的线头，和王某衣服上的纤维是不是一样？”
沈曼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转身从证物柜里拿出从王某衣服上提取的纤维样本，放在显微镜下比对。几分钟后，她首起身：“对，是同一种聚酯纤维。陈某应该是用这个工具包挡住王某的视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尼龙绳捆住他的手腕，再把他推下去的。”
“这就全对上了。”周海洋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更沉了，“陈默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谁适合当凶手，怎么挑动他的情绪，用什么工具，怎么伪造现场，甚至怎么在凶手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他就像个导演，陈某只是他手里的演员。”
林晓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对了，周队，我查到陈某的罚款单了。就是卷25里说的，他因为王某投诉被罚款5000块，这笔钱在昨天下午西点，被人匿名缴纳了。”她把打印纸递给周海洋，“付款账户是钟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就是卷18里那个空壳公司，法人是陈默的前同事李娟。”
“匿名缴纳罚款？”周海洋接过打印纸，上面的转账记录清晰地写着“付款方：钟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匿名），收款方：财富中心物业财务部，金额：5000元，备注：代陈某缴纳罚款”。他盯着“备注”那栏，突然明白了什么，“陈默这是在‘补偿’陈某！”
“补偿？”沈曼有些不解，“他己经挑动陈某杀了人，为什么还要补偿他？”
“为了让陈某更听话。”周海洋把打印纸放在解剖台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你想，陈某本来就因为罚款的事恨王某，陈默再告诉他‘王某害你丢了工作、害你爸死得不明不白’，把他的仇恨推到顶点。等陈某杀了人，心里肯定害怕，这时候陈默再帮他缴了罚款，就是在暗示他‘你看，我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得继续听我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止是陈某，之前的郑某、李某，说不定也受过陈默的‘补偿’。他用仇恨当钩子，用金钱当绳子，把这些人一个个绑在自己的船上，让他们替自己杀人，还不用担心他们会反水。”
林晓点点头：“我查了钟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资金流向，最近三个月，除了给陈某的5000块，还有三笔小额转账，都是转给之前和钟楼工地有关的人，每笔都是3000到5000块不等。我猜，这些人可能都是陈默‘选中’的潜在凶手，他在提前用小恩小惠收买他们。”
沈曼走到解剖台旁，看着王某的遗体，心里一阵发凉。王某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广告公司总监，就因为查了一下钟楼主题展的策划案，就被陈默当成了“威胁”，然后挑动陈某把他杀了。而陈某，本来只是个被生活逼到绝路的维修员，却因为陈默的几句话，成了杀人凶手。
“陈默到底想干什么？”沈曼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为了给妹妹和我姐姐复仇，就要杀这么多人吗？还要拉上这么多无辜的人垫背？”
周海洋沉默了几秒，他走到解剖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法医中心的楼前有几棵梧桐树，叶子己经开始黄了，被风吹得哗哗响。“不止是复仇。”他缓缓开口，“你姐姐的日记里提到‘钟楼下的隐藏工程’，林晓查到陈默在修复那个工程，还需要2000万资金。他杀的这些人，要么是查到了钟楼的秘密，要么是能帮他拿到资金，或者……是当年参与过偷工减料的人。”
他转过身，看着沈曼和林晓：“陈默的计划比我们想的更复杂。他不是简单地杀了当年害小雅和你姐姐的人就完了，他还要修复那个隐藏工程，好像要证明什么……或者，那个工程里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林晓突然想起什么，从平板电脑里调出一份文件：“对了，周队，我刚才查陈某的银行流水时，发现他昨天下午收到罚款的退款后，还给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内容是‘事情办好了，钱收到了’。我查了那个号码，是用假身份办的，但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显示，这个号码和陈默的匿名号码通过话。”
“也就是说，陈某杀了人之后，第一时间给陈默报信了。”周海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陈默现在肯定知道我们己经查到陈某了，他会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曼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鹏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周队，不好了！陈某在拘留室里割腕自杀了！现在正在送医院的路上！”
“什么？”周海洋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自杀？拘留室里不是有监控吗？”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刚才那段时间是黑屏！”赵鹏的声音带着喘息，“我们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片碎玻璃，是从眼镜上拆下来的。还有，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对不起我爸，也对不起王某，是我罪有应得’。”
周海洋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拳砸在解剖台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是陈默！他知道陈某扛不住审，怕他把自己供出来，就提前安排好了，让他自杀！”
“可拘留室的监控怎么会被动手脚？”林晓有些难以置信，“看守那么严，谁能进去改监控？”
“陈默的手伸得比我们想的长。”沈曼的声音有些冷，“卷18里的李娟是医院的护士，卷23里的空壳公司法人也是她，说不定拘留所里也有他的人。或者……他提前给了陈某什么暗示，让他知道该怎么自杀，怎么破坏监控。”
周海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解剖台旁，拿起那份罚款单的打印纸，手指在“钟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那几个字上用力按了按。“不能再等了。”他抬起头，看着沈曼和林晓，“林晓，你继续查钟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资金流向，重点查和拘留所有关的账户。沈法医，你再仔细看看王某的尸检报告，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比如他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和钟楼有关的东西。”
“我己经查过了，王某的手机里除了那张钟楼主题展的海报，没有其他和钟楼有关的东西。”沈曼摇摇头，“不过，他的办公室抽屉里有一份钟楼主题展的策划案初稿，里面提到‘要在钟楼地下一层设置展区’，我怀疑他可能查到了隐藏工程的位置，所以才被陈默灭口。”
“地下一层展区？”周海洋的眼睛亮了一下，“林晓，查一下财富中心写字楼的地下一层，是不是和钟楼的地下管网连通的。”
“好，我现在就查。”林晓立刻拿出手机，给技术科的同事打电话。
周海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树。风更大了，叶子落得更急了，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想起陈默在工具包上刻的那个“∞”符号，想起林晓说的“永恒的复仇”，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陈默的复仇，可能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林晓挂了电话，脸色有些凝重：“周队，查到了！财富中心写字楼的地下一层，确实和钟楼的地下管网连通，而且有一个废弃的通道，首接通向钟楼的隐藏工程入口。王某的策划案里提到的‘地下一层展区’，正好就在那个通道的位置！”
“果然如此。”周海洋握紧了拳头，“王某肯定是发现了那个通道，想在策划案里提出来，结果被陈默知道了。陈默怕他把隐藏工程的位置暴露出去，就杀了他。”
沈曼走到周海洋身边，看着窗外的钟楼方向。钟楼的尖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见证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周队，你说陈默会不会还在钟楼附近？”她的声音很轻，“他既然要修复隐藏工程，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周海洋点点头：“赵鹏刚才说，陈某自杀前攥着的纸条上，除了道歉的话，还有一个地址——钟楼附近的废弃仓库，就是卷17里提到的那个。我怀疑，这是陈默故意让他留下的，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想引我们过去。”
“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我们都得去。”沈曼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姐姐的就诊记录里提到‘钟楼下的隐藏工程……钢筋……陈默知道’，那个仓库里肯定有线索，说不定还有我姐姐当年留下的东西。”
周海洋看着沈曼的眼睛，里面有悲伤，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放弃的坚定。他想起第一次见沈曼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眼底都是红血丝，却还是坚持要自己验尸，说“只有我最了解我姐姐的情况”。
“好，我们去。”周海洋拍了拍沈曼的肩膀，“林晓，你留在局里，继续查陈默的资金流向和人脉网，尤其是拘留所里的人。我和沈法医去废弃仓库看看，有情况随时联系。”
“注意安全！”林晓叮嘱道，“那个仓库肯定有问题，陈默说不定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周海洋点点头，转身走出解剖室。沈曼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王某遗体。无影灯的光线依旧明亮，却照不亮王某眼底的恐惧，也照不亮隐藏在钟楼阴影里的秘密。
走出法医中心，周海洋发动警车。警笛没有开，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朝着钟楼附近的废弃仓库驶去。沈曼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着姐姐的那本日记，日记的封面上，还留着姐姐当年贴的小贴纸。
她想起姐姐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陈医生说，钟楼的秘密会保护我们。但我总觉得，那个秘密，才是最危险的。”
现在，她就要去那个最危险的地方，寻找姐姐死亡的真相，还有那个隐藏在钟楼下的秘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为了姐姐，为了那些被陈默害死的人，也为了新城的平静。
车子越靠近钟楼，路边的行人就越少。废弃仓库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灰色的砖墙，破掉的窗户，门口围着一圈铁丝网，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周海洋把车停在离仓库还有一百米远的地方，熄灭引擎。
“你待在车里，我先过去看看。”周海洋解开安全带，对沈曼说。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沈曼摇摇头，“那个仓库里可能有我姐姐的线索，我必须去。”
周海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手电筒和一根警棍，递给沈曼一根警棍：“拿着，注意安全，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单独行动。”
沈曼接过警棍，点了点头。两人推开车门，猫着腰，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风从仓库的方向吹过来，带着一股铁锈和霉味，像是多年前未散的血腥味。
离仓库越来越近，沈曼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握紧手里的警棍，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姐姐的日记。她仿佛能听到姐姐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曼曼，别怕，真相就在前面。”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一条缝。一道黑影从里面闪了出来，朝着旁边的小巷跑去。
“追！”周海洋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沈曼跟在他后面，手里的手电筒照向那个黑影——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戴着口罩，和之前在仓库里看到的替身一模一样。
黑影跑得很快，转眼就钻进了小巷。周海洋和沈曼追进小巷，却发现小巷是个死胡同。黑影不见了，只有地上掉着一个东西——是一枚刻着“∞”符号的金属牌，和卷38.5里那个神秘人掉落的一模一样。
沈曼捡起金属牌，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符号的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经常被人。她翻转金属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下一个，孙某。”
孙某——那个当年钟楼工地的项目负责人，也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沈曼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抬起头，看向仓库的方向。仓库的大门依旧开着，像是一张张开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她知道，陈默的复仇还没结束，下一个目标就是孙某。而他们，必须在陈默动手之前，找到孙某，保护他的安全，同时抓住陈默，揭开所有的真相。
周海洋走到沈曼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金属牌，眉头皱得更紧了：“陈默这是在挑衅我们。他知道我们会来仓库，故意留下这个，就是想告诉我们，他的计划不会停。”
沈曼点点头，把金属牌放进证物袋里。她看着仓库的大门，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里面有他留下的线索。”
周海洋点点头，和沈曼一起，朝着仓库的大门走去。推开门，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仓库里堆满了东西——生锈的钢筋、破旧的工具、还有一些贴着“钟”字标签的试剂瓶。沈曼的手电筒照向仓库的最里面，那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东西，反射着手电筒的光。
她走过去，拿起那个东西——是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陈默、小雅，还有她的姐姐沈薇。三人站在钟楼工地前，笑得很开心。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永恒的约定。”
沈曼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终于知道那个“∞”符号的含义了——不是永恒的复仇，而是永恒的约定，是陈默、小雅和她姐姐之间的约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晓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沈姐，不好了！孙某不见了！他家里没人，公司也没人，监控显示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钟楼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沈曼的心里猛地一沉。她看着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地上的试剂瓶，突然明白了陈默的计划——他要在钟楼工地的旧址，完成他的“复仇”，把当年参与偷工减料的人，一个个都除掉。
“周队，孙某不见了！”沈曼转身对周海洋说，声音带着颤抖，“林晓说他最后出现在钟楼附近的咖啡馆！”
周海洋的脸色瞬间变了：“走，我们去钟楼！”
两人冲出仓库，钻进警车。周海洋发动汽车，猛踩油门，车子朝着钟楼的方向疾驰而去。沈曼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老照片。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陈默要对孙某动手了，而他们，必须赶在陈默之前，找到孙某，阻止他的复仇计划。
钟楼的尖顶越来越近，沈曼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赢——为了姐姐，为了小雅，也为了那些被陈默利用的人。
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江城迷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ZJ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