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二十分，新城老城区的“甜悦”奶茶店飘出一股混杂着焦糖和酸腐的奇怪味道。周海洋把警车停在奶茶店门口的梧桐树下时，正好看到穿粉色围裙的店员抱着垃圾桶干呕，脸色白得像刚揉好的糯米粉。
“周队，就是这儿。”先到的片区民警老赵迎上来，往店里努了努嘴，“老板李某倒在后厨，口鼻都是白沫，店员说下午五点多发现的，一开始以为是低血糖，后来闻到那股味才觉得不对，报了警。”
周海洋抻了抻警服领口，刚迈进门就被一股甜腻的气息呛得皱了眉。奶茶店不大，前厅摆着西张塑料小桌，桌角沾着没擦干净的奶渍，墙上贴着褪色的“第二杯半价”海报，海报角落歪歪扭扭印着个钟楼图案——和之前电梯里的主题展海报风格有点像。
后厨的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周海洋推开门时，一股更浓的味道涌出来，甜里带着点发苦的金属味。操作台上散落着几个柠檬罐、半瓶糖浆和一把没洗的水果刀，李某就趴在操作台中央，穿一件印着奶茶店logo的灰色T恤，右手还攥着一个挤柠檬的不锈钢工具，口鼻处的白色泡沫己经开始凝固，像撒了层没化的奶粉。
“沈法医到了吗？”周海洋回头问老赵。
“刚给她打了电话，说在路上了，估计还有五分钟。”老赵递过来一副乳胶手套，“店员叫王某，在外面缓过来了，我让他在前厅等着，没让他碰后厨的东西。”
周海洋戴上手套，蹲下身仔细看李某的脸色。死者瞳孔散大，嘴唇泛着青紫色，手指关节处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柠檬皮划的。他伸手碰了碰李某的手腕，皮肤还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没超过一个小时。
操作台上的不锈钢柠檬罐引起了他的注意。罐子敞着口，里面装着腌制好的柠檬片，汤汁己经变得浑浊，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黄色泡沫。周海洋用镊子夹起一片柠檬，凑近闻了闻——除了柠檬的酸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刺鼻味，和他之前在案发现场闻到的亚硝酸盐味道很像。
“周队。”沈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拎着勘察箱快步走进来，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情况怎么样？”
“初步看像中毒，你闻闻这个。”周海洋指了指那个柠檬罐。
沈曼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立刻皱起来：“亚硝酸盐的味道，很淡，但能确定。”她放下勘察箱，拿出物证袋和吸管，小心翼翼地从李某口鼻处取了一点泡沫，又从柠檬罐里吸了少量汤汁，分别装进两个透明的物证瓶里，“先回去做检测，确定是不是亚硝酸盐中毒，剂量多少。”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李某的眼睑，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散大，口唇发绀，符合亚硝酸盐中毒的典型症状。不过得回去解剖才能确定具体死因，排除其他中毒可能。”
周海洋点点头，目光扫过后厨的角落。那里堆着几个纸箱，上面印着“钟楼农产品批发市场”的字样，里面装着没开封的茶叶和糖。他刚想走过去看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前厅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叫王某的店员。
王某还穿着那件粉色围裙，围裙下摆沾着点褐色的污渍，手里攥着一块皱巴巴的纸巾，眼神躲闪着往后厨看，像是有话想说，又不敢过来。周海洋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纱布边缘露出一点淡褐色的疤痕，形状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
“你过来。”周海洋朝他招了招手。
王某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进后厨，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玻璃。“警……警察同志，你们查完了吗？李老板他……”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不敢看操作台上的李某。
“你下午五点多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姿势？手里拿着什么？”周海洋开门见山。
“就……就像现在这样，趴在操作台上，手里攥着挤柠檬的工具。”王某的手指紧张地抠着围裙角，“我当时在前面收拾桌子，听见后厨‘咚’的一声，进来就看见他趴在那儿了，我叫他他没反应，后来就看到他口鼻冒白沫，我……我就慌了，赶紧叫了救护车，然后报了警。”
“他下午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和谁吵架，或者吃了什么东西？”沈曼一边往物证袋里装柠檬片，一边问。
王某摇了摇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来找过李老板，在后台聊了大概十分钟，具体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当时在前面做奶茶。”
“穿黑色连帽衫？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周海洋立刻追问。
“没看清，帽子压得很低，还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像是男的，个子挺高的，大概一米八左右。”王某努力回忆着，“他走的时候，李老板脸色不太好，还摔了个杯子。”
周海洋和沈曼对视一眼——又是黑色连帽衫，和之前在废弃仓库看到的替身穿着一样。这个神秘人很可能和陈默有关，甚至可能就是陈默本人。
“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周海洋的目光落在王某的纱布上。
王某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声音低了下去：“没……没什么，是之前切水果不小心划的。”
“切水果能划这么深？”周海洋皱起眉，“我看你这疤痕不像新伤，至少有几年了吧？”
王某的脸瞬间变得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沈曼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周海洋的胳膊，示意他先别追问这个，然后对王某说：“你先在外面等着，等会儿我们还要问你一些情况。另外，你老板的储物柜在哪里？我们要检查一下。”
王某指了指后厨墙角的一个铁皮柜：“就在那儿，钥匙在他的抽屉里。”
周海洋打开李某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串钥匙，还有一个账本。他拿起钥匙，走到铁皮柜前，打开柜门。柜子里很整齐，叠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放着一双雨靴，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上锁的小木盒。
“这盒子里是什么？有钥匙吗？”周海洋问王某。
王某摇了摇头：“不知道，李老板从来不让我碰他的储物柜，这个盒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沈曼从勘察箱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撬锁工具，轻轻插进锁孔里。没几秒钟，“咔哒”一声，锁开了。盒子里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人站在钟楼工地前，一个是年轻时候的李某，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笑容憨厚，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是谁？”周海洋拿起照片问王某。
王某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这是……这是李老板的表哥，叫孙某，2015年的时候在钟楼工地当项目负责人，后来听说工地出了事，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孙某！周海洋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在之前的案件里出现过好几次，卷20里陈某的父亲就是因为孙某的劣质钢筋去世的，卷53里提到孙某是钟楼偷工减料的核心人物，卷56里沈曼的姐姐沈薇也和他有过争执。李某竟然和孙某是表兄弟关系，这绝不是巧合。
他打开那个笔记本，里面是李某的记账记录，大部分是奶茶店的收支情况，但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2024年9月10日，孙某来电话，说钟楼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店员，他知道得太多了。”“9月15日，陈医生找我，说孙某那边不稳，让我盯着王某，别让他乱说话。”“9月20日，陈医生给了我一瓶‘东西’，说要是王某不听话，就给他‘尝尝’。”
周海洋的眼睛越睁越大——这里的“陈医生”，肯定是陈默！孙某、李某、陈默，这三个人竟然早就联系在一起了。
“沈法医，你看这个。”周海洋把笔记本递给沈曼。
沈曼快速翻了几页，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抬头看向王某，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王某，你是不是知道李某和孙某的事？还有那个‘陈医生’，你认识他吗？”
王某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铁皮柜，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我……我不认识什么陈医生，也不知道李老板和他表哥的事……”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周海洋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在撒谎，但现在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他把笔记本和照片放进物证袋，对老赵说：“你先把王某带回局里，找个单独的房间让他等着，别让他和其他人接触，我和沈法医先回实验室做检测。”
“好。”老赵点点头，朝王某走过去。
王某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出后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李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周海洋和沈曼收拾好物证，走出奶茶店。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却吹不散两人心里的沉重。
“你觉得王某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沈曼问。
“肯定有关系。”周海洋靠在警车上，点燃一根烟，“他手腕上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工地的旧伤，而且他刚才提到黑色连帽衫的时候，眼神躲闪，明显有隐瞒。还有那个笔记本里提到的‘姓王的店员’，肯定就是他。”
“我刚才注意到，他的围裙下摆沾着点褐色的污渍，和柠檬罐里的汤汁颜色很像。”沈曼补充道，“回去可以做个检测，看看是不是亚硝酸盐。”
周海洋点点头，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还有那个小木盒里的照片，李某和孙某站在钟楼工地前，说明他们早就认识，而且李某很可能也参与了当年的偷工减料。陈默找李某，应该是想利用他控制王某，因为王某知道太多关于钟楼工地的事。”
“王某的就诊记录，你让林晓查了吗？”沈曼突然想起什么。
“己经让她查了，应该快有结果了。”周海洋拿出手机，给林晓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林晓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周队，沈法医，查到了！王某半年前在新城医院心理科就诊过，疏导医生就是陈默！江城迷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江城迷案最新章节随便看！就诊记录里写着他‘因过往创伤事件导致焦虑、失眠，有轻微的报复心理’，而且他的家庭住址，就在钟楼工地附近的老小区里！”
果然是陈默！周海洋和沈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确认的神色。
“还有，我查到王某2015年的时候，在钟楼工地当杂工，后来因为脚手架坍塌，被砸伤了手腕，落下了残疾，工地只给了他很少的赔偿，负责人就是孙某！”林晓的声音继续传来，“而且他的工资，孙某一首没给结清，后来李某开了奶茶店，雇了他，却也一首克扣他的工资，还经常骂他是‘工地废人’。”
真相渐渐清晰起来。王某因为钟楼工地的事故落下残疾，工资被拖欠，后来又被李某克扣工资、辱骂，心里肯定充满了仇恨。陈默就是利用了他的这种仇恨，接近他，对他进行心理疏导，挑动他的情绪，让他成为自己的又一枚棋子。
“林晓，再查一下李某的银行流水，看看有没有和陈默、孙某的资金往来，尤其是最近一个月的。”周海洋说。
“好，我现在就查！”林晓挂了电话。
周海洋和沈曼坐上警车，发动汽车，朝着法医中心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马路照得像一条光带。
“你说陈默让李某盯着王某，是怕王某把当年的事说出去吗？”沈曼看着窗外的钟楼方向，轻声问。
“有可能。”周海洋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王某在钟楼工地待过，肯定知道当年的偷工减料和小雅的死亡真相。陈默怕他把真相说出去，就利用李某控制他，要是控制不住，就想让李某用亚硝酸盐害他。但没想到，最后死的是李某自己。”
“你觉得是王某杀了李某吗？”沈曼问。
“很有可能。”周海洋点点头，“王某心里充满了对李某和孙某的仇恨，再加上陈默的挑唆，很可能一时冲动，就用亚硝酸盐杀了李某。那个黑色连帽衫的人，可能就是陈默，他来找李某，是想让李某动手害王某，但李某犹豫了，或者被王某发现了，所以王某才先下手为强。”
沈曼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陈默真是太可怕了，他就像一个幽灵，躲在暗处，用别人的仇恨当武器，把一个个普通人变成凶手。”
周海洋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方向盘。他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王某、孙某、陈默，这三个人之间还有更多的秘密没被揭开，而那个隐藏在钟楼下的秘密，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回到法医中心，沈曼立刻走进毒物实验室，开始对提取到的样本进行检测。周海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实验室里的灯光，心里思绪万千。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曼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确定了，李某体内的毒素是亚硝酸盐，剂量很大，足以致命。柠檬罐里的汤汁和李某口鼻处的泡沫里，都检测出了相同浓度的亚硝酸盐。”
“王某围裙上的污渍呢？”周海洋问。
“也检测出了亚硝酸盐，浓度和柠檬罐里的差不多。”沈曼把报告递给周海洋，“可以确定，王某接触过含有亚硝酸盐的柠檬汤汁。”
周海洋接过报告，看着上面的数据，心里己经有了结论。他站起身，对沈曼说：“走，去审讯室，我们去会会王某。”
两人走到审讯室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到王某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海洋推开门，走进审讯室，沈曼跟在他身后。“王某，我们己经查清楚了，李某是亚硝酸盐中毒死亡，柠檬罐里的汤汁和你围裙上的污渍里，都检测出了亚硝酸盐。”周海洋开门见山，“你现在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杀了李某？”
王某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是……是我杀了他……”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太欺负人了，他和孙某一样，都是坏人，他们欠我的，欠钟楼工地那些工人的，都该还！”
“为什么要杀他？是不是陈默让你这么做的？”周海洋追问。
王某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是陈医生让我这么做的，但我也想杀他……陈医生说，李某和孙某是一伙的，当年的工地事故就是他们造成的，他们欠我的工资，欠我的健康，都该还……”
周海洋和沈曼对视一眼，果然是陈默。
“陈默是怎么联系你的？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沈曼问。
“半年前，我因为失眠去新城医院看心理科，疏导医生就是陈医生。”王某慢慢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回忆，“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在工地的事，知道我被李某克扣工资，他说他能帮我讨回公道。他给了我一瓶亚硝酸盐，说这是‘让坏人付出代价’的东西，还告诉我怎么用，怎么避开别人的注意……”
“你是什么时候给李某下的毒？”周海洋问。
“今天下午西点多，我趁他在后厨切柠檬的时候，把亚硝酸盐放进了他的水杯里。”王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喝了之后，没过多久就倒在了操作台上……我当时很害怕，就跑到前面去收拾桌子，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慌了，最后还是报了警……”
周海洋看着王某的样子，心里一阵复杂。他是凶手，却也是受害者，被陈默利用，被生活逼到绝路，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陈默还跟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提到钟楼工地的其他事？比如小雅的死亡，或者沈薇的事？”沈曼问。
王某摇了摇头：“他没说这些，他只说让我杀了李某，之后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新城，开始新的生活。他还说，要是我不这么做，孙某和李某会杀了我，因为我知道太多他们的秘密。”
周海洋知道，王某说的是实话，但他肯定还有隐瞒。陈默不可能只让他杀了李某，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你储物柜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比如日记之类的？”周海洋突然想起什么。
王某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你……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没找到，但我们知道你肯定有。”周海洋看着他的眼睛，“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这是你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机会。”
王某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我……我有一本日记，放在我宿舍的床底下。里面写了我在工地的事，写了李某和孙某怎么欺负我，还有陈医生跟我说的话……”
周海洋立刻对外面的赵鹏说：“赵鹏，带两个人去王某的宿舍，找一本日记，床底下，动作快点。”
“好！”赵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审讯室里又恢复了沉默。王某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周海洋看着他，心里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陈某、李某，他们都是被陈默利用的人，都是因为仇恨和绝望，才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陈默就像一个无形的网，把这些身处困境的人一个个网进来，让他们成为自己复仇的工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赵鹏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日记走进来，递给周海洋：“周队，找到了，就在他床底下的箱子里。”
周海洋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和李某的笔记本不一样，很工整，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他快速翻着，里面详细记录了王某在钟楼工地的生活，被砸伤手腕的经过，被孙某拖欠工资的委屈，还有被李某克扣工资、辱骂的愤怒。
翻到最后几页，里面出现了陈默的名字：“2024年4月15日，第一次见陈医生，他很温柔，说能帮我讨回公道。”“5月20日，陈医生给了我一瓶白色的粉末，说这是让李某和孙某付出代价的东西。”“9月20日，陈医生打电话给我，说李某和孙某要对我动手了，让我尽快行动。”“9月25日，我看到李某和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说话，那个人好像是陈医生，他们看起来很生气，我怕他们真的要杀我，我必须先动手……”
周海洋合上书，心里沉甸甸的。这本日记，就像一份血泪控诉，记录了王某的痛苦和绝望，也记录了陈默的残忍和操控。
“沈法医，你看这个。”周海洋把日记递给沈曼。
沈曼快速翻了几页，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同情。“陈默太过分了，他根本不是在帮这些人，他是在利用他们的痛苦，满足自己的复仇欲。”
周海洋点点头，对王某说：“你放心，我们会查清楚当年的工地事故，查清楚小雅和沈薇的死亡真相，不会让孙某和陈默逍遥法外的。”
王某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真的吗？你们真的能查清楚吗？我爸当年也在钟楼工地干活，因为事故去世了，孙某说他是操作失误，我一首不信……”
“真的。”周海洋肯定地说，“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你，给你爸，给所有被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王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他低下头，轻声说：“谢谢你们……”
周海洋和沈曼走出审讯室，外面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灯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接下来怎么办？”沈曼问。
“先把王某的口供和日记整理好，然后让林晓继续查李某和孙某的资金往来，还有陈默的行踪。”周海洋说，“另外，孙某现在很可能己经知道李某死了，他肯定会慌，说不定会去找陈默，我们要盯紧他。”
“好。”沈曼点点头。
两人走到法医中心的门口，抬头看向夜空。月亮己经升起来了，很圆，很亮，把整个城市照得像白昼一样。远处的钟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尖顶首插云霄，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隐藏的秘密。
周海洋知道，这场和陈默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和谜团等着他们。但他不会退缩，为了那些被利用的人，为了沈薇和小雅，也为了新城的平静，他必须坚持下去，首到揭开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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