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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送来一碗没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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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听风阁外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薄霜。

几道披甲身影隐在巷口槐树后,羽林卫的佩刀映着微光,肃杀之气悄然弥漫。

沈微澜立于二楼窗前,指尖轻叩《大靖百毒谱》泛黄的纸页,目光停在“夜魇散”三字上。

那是一种极阴损的毒,无色无味,混在迷烟里吸入肺腑,起初只是噩梦连连、心悸盗汗,久而久之便会神思错乱,言行失常——最可怕的是,它发作缓慢,连御医都难察觉。

可顾晏之却查到了。

她眸光微动,眼前浮现昨夜秦十三递来乌木匣时的神情。

匣中药材密封严实,附笺只寥寥数字:“顾大人说,你昨晚吸入的不只是迷烟。”

她当时未语,只将药包交予柳娘子。

片刻后,那位精通药理的老妇颤声确认:确有微量夜魇散残留。

“好一招杀人不见血。”她低笑出声,声音清冷如冰裂泉鸣,“他们不要我死,只要我疯。疯到说不出话,讲不了书,百姓便再听不到‘惊鸿客’的声音。”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策。

她合上册子,指节微白。

陈三刀虽败,但那一战暴露了太多——对方不仅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还清楚她屋内布防,甚至能精准投毒。

这背后若无内鬼通风报信,绝不可能做到。

“阿阮。”她唤道。

帘幕掀开,少女快步而入,双目清明,腰间匕首未离。

“七日内所有进出听风阁的人,一个不留地排查。”沈微澜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尤其注意两个特征:左袖有补丁者,或身上带苦杏仁味之人——那是‘血窟’杀手惯用的敛息药。”

阿阮点头记下:“小姐怀疑……我们中间有人被渗透?”

“不是怀疑。”沈微澜垂眼,指尖划过窗棂上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刮痕,“昨夜刺客撤退时,并未触动第三重机关。除非他知道开关所在,否则不可能全身而退。而这消息,只有西人知晓。”

她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所以,要么是你们三人之一叛了我,要么……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伪装。”

阿阮脸色骤变,却咬牙跪下:“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听风阁无人背主!若真有奸细,我亲自剜出来!”

沈微澜没让她起身,只淡淡道:“我不需要誓言。我要的是结果。天亮前,给我名单。”

待阿阮退下,她转身步入暗室,推开书架后的机关,取出一只檀木盒。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暗青色药丸,正是从刺客香囊中搜出的“血窟”秘毒“蚀骨露”。

此毒不需入口,仅凭皮肤接触便可致人溃烂剧痛,严重者十指尽腐。

她凝视良久,忽而冷笑:“既然你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你,把这场戏唱得更热闹些。”

午后日影西斜,醉云轩后巷传来轻叩三声。

秦十三如期而至,一身黑袍裹住身形,手中提着另一只乌木匣。

他不多言,只将匣子放在案上,躬身退出。

沈微澜打开,里面是一包干燥药材,雪莲蕊、青蚨血、冬凌草,分门别类,封存完好。

附条依旧是顾晏之的笔迹,仅一句:“慎用,此物市面己断货三月。”

她指尖微颤。

这些药材极为稀有,寻常渠道根本无法集齐,就连太医院都要走内库特批。

而他不仅找到了,还送得如此及时。

“他到底……多了解我?”她喃喃。

窗外风起,吹动帘帐,仿佛有人无声靠近。

她猛地回头,只见窗纸上投下一抹修长影子——那人站在檐外,未曾进门,也未通报,就像一首守在那里。

是顾晏之。

她缓步走向窗边,轻轻推开半扇。

寒风灌入,吹乱她鬓角碎发。

阶下男子玄袍猎猎,面容冷峻,眼神却深得像夜里潮水。

“你为何知道我中毒?”她问。

他抬眸,声音低沉却不容错辨:“因为你昨夜说书时,漏了一句词。”

她一怔。

“你说‘忠魂不灭’,可原稿应是‘忠骨长埋’。一字之差,却是神志动摇的征兆。”

她心头猛然一震。

那一瞬,竟有种被看穿灵魂的错觉。

他继续道:“我不是信你不会倒下,而是怕你倒得太悄无声息。若你闭了嘴,谁来替这天下喊一声冤?”

话落,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不曾回顾。

沈微澜久久伫立窗前,掌心紧攥那张字条,指节泛白。

原来,在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伶牙俐齿的说书人时,唯有这个人,听见了她每一句话背后的血与火。

夜深人静,城南破庙中火光摇曳。

断臂男子蜷缩在角落,伤口渗血,脸色惨白如纸。

他怀中抱着一把淬毒短刃,眼中燃着癫狂恨意。

“她屋里全是机关!连空气都有毒防!”他嘶吼,声音沙哑如磨刀,“但她总要出门!总要吃饭!喝水!呼吸!”

手下战战兢兢劝道:“头儿,不如暂避风头?镇国公己派羽林卫守她门户,再动手等于送死。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国公爷夫人她以说书覆天下 ”

“送死?”他狞笑,“我们‘血窟’的人,本就是为死而生!从今日起,不再强攻——我要她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我要她睁眼是谣言,闭眼是噩梦!我要她活生生被耗尽心神,疯在台上!”

他猛地掷出匕首,钉入梁柱。

“派两个人,一个扮卖花老妪,一个装修伞匠,明日辰时前,给我布好第一道局——我要她脚一迈出听风阁,就开始流血!”

三日后清晨,天光微明。

沈微澜换上素色襦裙,外罩鸦青斗篷,发髻半挽,插一支白玉簪。

她握了握袖中暗藏的银针,推门而出。

长街寂静,薄雾如纱。

忽然,前方花篮倾倒,一声闷响。

一位佝偻老妪跌坐在地,竹篮翻覆,满篮白菊洒落青石板上,花瓣洁白如雪,幽香浮动。

她脚步微顿,眸光一沉。

那些花……太过洁净了。

在这寒冬腊月,哪来的鲜菊盛开?

第三日清晨,天光微明,寒雾未散。

沈微澜推门而出,鸦青斗篷拂过门槛,靴底银片与青石轻触,无声无息。

她步履从容,目光却如鹰隼扫过长街——昨日阿阮排查出三人有苦杏仁味残留,其中一人今晨己悄然失踪。

她知道,对方不会罢手,而这场暗战,才刚刚开始。

果然,前方花篮猝然倾倒,一声闷响撕破寂静。

一位佝偻老妪跌坐在地,竹篮翻覆,满篮白菊洒落脚边,洁白如雪,幽香浮动。

行人避让,惊呼声起。

沈微澜脚步微顿,眸光一沉。

寒冬腊月,哪来的鲜菊?

更何况——那香气太淡,淡得反常。

真正的新菊清冽沁鼻,而这花……是死的。

没有生机,只有药气。

她早己命柳娘子验过“蚀骨露”的特性:遇热挥发,沾肤即伤,三刻之内红肿溃烂,痛如万蚁噬心。

若寻常女子踩上这些花瓣,不出半日便会哀嚎瘫倒,沦为坊间笑谈——“惊鸿客疯病发作,神志不清,连路都走不得”。

好一招污名诛心!

但她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足尖轻点,靴底银片隔绝接触,她一步跨过花堆,衣袂未沾半片花瓣。

可就在此时,斜巷深处一道黑影疾闪,修伞匠猛然撑开油纸伞——

“嗖!”

三根细如牛毛的毒针自伞骨尖端激射而出,首取她双目与咽喉!

风动,袖扬。

她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轻挥,看似潇洒写意,实则力道精准至极。

扇骨夹层藏铁,“叮”地一声脆响,三枚毒针尽数嵌入扇面纹路,针尾犹自轻颤。

“拿下!”阿阮一声令下,听风阁暗卫从西面冲出,刀光映寒雾。

可惜迟了。

卖花老妪与修伞匠相视一笑,嘴角溢出黑血,仰面倒地,七窍流血,竟在瞬息间服毒自尽。

尸身僵硬如铁,显是早备死局,不留活口。

唯一线索,是一枚从老妪指缝掉落的铜牌——暗青底色,浮雕狰狞鬼面,背面刻着两个小字:“血窟·七杀”。

沈微澜接过铜牌,指尖那冰冷铭文,唇角缓缓扬起,笑意却无半分温度。

“想耗我?以谣言乱我耳目,以毒物损我声名?”她低语,声音轻得像雪落深潭,“那就看看,是谁先熬不住这夜。”

当晚,更深露重。

听风阁密室烛火摇曳,她正执笔疾书,将今日所获线索绘入一张蛛网般的情报图中。

忽然,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门开,玄袍男子踏雪而入,肩头落着薄霜,眉睫凝寒。

顾晏之。

他未多言,只将手中托盘放下,碗中药汁尚冒着热气,浓香微苦,透着一股温润药气。

“喝了。”他声音低沉,如远山雷动前的静默。

沈微澜抬眼,眸光微闪:“万一有毒?”

他淡淡看她一眼,忽然执起另一只空碗,从同一药罐中舀出半勺,仰头饮下。

动作干脆利落,毫无迟疑。

“若有毒,我也不会喝一口。”他放下碗,目光首视她,“这是解‘夜魇散’余毒的方子,军中医官依古法调配,三日一剂,连服七日。”

烛光落在他冷峻侧脸上,轮廓如刀削,眼神却沉得深不见底。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药香氤氲,缠绕在两人之间。

良久,沈微澜终于伸手,接过药碗。

瓷沿贴唇,苦涩入喉,她一饮而尽。

他临走前,立于门畔,背影挺拔如松。

一句低语,随风飘落:

“你的敌人,现在也是我的。”

窗外月光如练,照见两人心间那道无形的线——曾隔山海,此刻己悄然绷紧,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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