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长乐又准时出现在了听雪轩门口，手里还捧着新摘的花。
"清晏！"她笑得阳光灿烂，"你看这花开得多好，我特意给你摘的！"
陆清晏淡淡地瞥了一眼，语气疏离："世子费心了。民女还要去王妃院里当值，先行告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长乐一个人捧着梅花在原地发呆。
"这...这是怎么了？"李长乐一脸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小翠。
小翠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奴婢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陆清晏对李长乐的态度急转首下。不管李长乐送什么，说什么，她都只是淡淡地回应，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露出温柔的笑容。
"清晏，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多谢世子，民女不饿。"
"清晏，今日天气好，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民女还要照料药圃，恕难奉陪。"
"清晏..." "世子若无事，民女先去忙了。"
李长乐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整天围着陆清晏打转，却连个正眼都得不到。
"石头！"她揪着头发哀嚎，"清晏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石头欲言又止："世子...您想想前几日用膳时..."
"用膳时？"李长乐歪着头想了想，"啊！是不是我吃相太难看了？还是我讲的笑话不好笑？"
石头："..."
他真的很想摇着世子的肩膀大喊：是因为柳小姐的信啊！但想到世子的特殊身份，这话又咽了回去。
李长乐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去找母亲诉苦。
"母亲！"她扑进王妃怀里，"清晏最近都不理我了！"
王妃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哦？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李长乐委屈巴巴，"我送她梅花她不要，请她赏花她不去，连桂花糕都不吃了！"
王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人家？"
李长乐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啊！该不会是因为婉儿那封信吧！"
王妃但笑不语。
李长乐顿时蔫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又不能告诉她婉儿的真实身份..."
"这就是你的事了。"王妃放下茶盏，"为娘可帮不了你。"
垂头丧气地从母亲那里出来，李长乐又溜达到了陆清晏负责的药圃。只见陆清晏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药材除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清晏..."李长乐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婉儿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陆清晏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忙碌，语气平静无波："世子的事，民女不敢过问。"
"不是..."李长乐急得抓耳挠腮，"她其实...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清晏终于抬起头，眼神清冷："世子不必向民女解释什么。民女自有本分，不敢逾越。"
说完，她提起药篮转身离去，留下李长乐一个人在药圃里凌乱。
"完了完了..."李长乐抱着头蹲在地上，"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长乐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挽回陆清晏的冷淡。
她送首饰，陆清晏原封不动地退回；她送医书，陆清晏说己经看过了；她甚至厚着脸皮假装生病，结果陆清晏只是公事公办地开了药方，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清晏..."某日午后，李长乐堵住了正要回听雪轩的陆清晏，"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陆清晏停下脚步，垂眸道："世子请讲。"
"我..."李长乐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她婉儿其实是个幌子？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清晏眼中最后一丝期待也熄灭了。
"既然世子无话，民女告退。"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李长乐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晚上，李长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枕头折腾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抱着被子哀嚎，"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石头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世子，您若是真在意陆姑娘，不如把实情..."
"不行！"李长乐猛地坐起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能把清晏也卷进来。"
"可是这样下去..."
"我知道..."李长乐颓然倒回床上，"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她想起这些日子和陆清晏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终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想起她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温柔...现在全都化为了泡影。
而此时的听雪轩内，陆清晏正对着一盏孤灯发呆。
老太太担忧地看着她："晏晏，你这几日是怎么了？世子来找你，你怎么都爱搭不理的？"
陆清晏轻声道："奶奶，我们终究是外人，不该与世子走得太近。"
"可是世子她..."
"世子己有良配。"陆清晏打断奶奶的话，"我们不该痴心妄想。"
老太太看着她倔强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李长乐不知不觉又溜达到了听雪轩附近。她看着窗纸上陆清晏清瘦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清晏..."她轻声自语，"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月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进两个渐行渐远的心。刚刚萌芽的情愫，就这样被现实狠狠掐断。
李长乐在窗外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她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而屋内的陆清晏，在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后，轻轻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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