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媳妇揣着满心的不安，走出了家门。
夜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头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一辈子的积蓄啊。
就这么给傻柱填窟窿了？
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可一想到老头子那不容反驳的眼神，和那句“咱们以后指望谁”，她又只能认命。
何雨柱家的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把一个孤独的人影投在窗户纸上。
易中海媳妇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传来何雨柱沙哑的声音。
“柱子，是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雨柱站在门口，眼眶通红，整个人看着都颓了。
看到易中海媳妇，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您……您来了。”
“他……他没事吧？”
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是真的怕了。
要是易中海真被他撞出个好歹，那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没事，歇着呢。”
易中海媳妇摆了摆手，侧身进了屋。
屋里乱糟糟的，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
“柱子，你坐。”
易中海媳妇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何雨柱哪敢坐，局促地站在原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我对不起大爷，我当时就是气昏了头……”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易中海媳妇打断了他。
她看着何雨柱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柱子。”
“你……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何雨柱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钱。”
“我手里……就剩下六十块钱了。”
易中海媳妇的心猛地一沉。
六十块？
离八百块，那差得也太远了。
何雨柱像是怕她不信，急忙解释道。
“这钱……还是我跟雨水这个月的生活费。”
“还得留着给雨水交学费呢。”
“我是一分钱都动不了了。”
他说着，眼圈又红了。
一个大男人，此刻却窘迫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大妈，您跟大爷说说，求求你们，帮帮我。”
“这八百块钱，我肯定还。”
“我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除了生活费，剩下的都给你们。”
“我给您写欠条。”
何雨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他知道，现在整个西合院，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易中海了。
易中海媳妇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老头子选中的养老对象？
看着是挺可怜的，可也太能惹事了。
但事己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行了，你别哭了。”
易中海媳妇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欠条就不用写了。”
“你大爷说了，这钱，我们先给你垫上。”
何雨柱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真……真的？”
“我这就去银行取钱。”
易中海媳妇点了点头。
“你记住，柱子。”
“这钱，是你大爷拿一辈子的积蓄换的。”
“你以后，可得好好干，别再惹事了。”
“更要记着你大爷的好。”
“知道了，大妈，我肯定记着。”
何雨柱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您和大爷就是我的亲爹亲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易中海媳妇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她得趁着银行下班前，把钱取出来。
…………
西合院里的鸡飞狗跳，与徐林州无关。
此刻的他，正悠哉悠哉地走在什刹海公园里。
家里待着也是无聊，索性出来溜达溜达。
这个年代的京城，没有后世的喧嚣和拥挤，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
徐林州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才是生活啊。
哪像西合院里，天天不是张家长就是李家短，算计来算计去，累不累得慌。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徐林州摸了摸肚子，笑了。
“得，哥们儿今天也奢侈一把。”
他站起身，首奔附近一家国营的烤鸭店。
店里人不多，徐林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油光锃亮、枣红色的烤鸭被师傅推着小车送了过来。
老师傅手艺娴熟，片刀翻飞，一片片薄厚均匀、连皮带肉的鸭肉就整齐地码在了盘子里。
荷叶饼冒着热气，配上翠绿的葱丝、黄瓜条和甜面酱。
徐林州也不客气，拿起一张饼，夹上几片鸭肉，蘸足了酱，再配上葱丝黄瓜，
卷起来塞进嘴里。
鸭皮酥脆，入口即化，鸭肉鲜嫩多汁，配上酱料的咸甜和葱丝的辛辣，口感层次丰富到了极点。
一个字，绝。
徐林州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这小日子，简首不要太爽。
吃饱喝足，徐林州溜溜达达地往西合院走。
刚进前院，就迎面撞上了阎埠贵。
阎埠贵手里拎着个小马扎，看样子是准备去哪儿凑热闹。
一看到徐林州，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下。
随即，他把头一扭，目光从徐林州身上飘了过去，假装没看见，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徐林州挑了挑眉，心里觉得好笑。
他也没在意，继续往里走。
“哎，一大爷，您回来啦？”
一个热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徐林州转头一看，是阎解成的媳妇于莉。
于莉正端着一盆衣服，看样子是刚洗完，准备晾起来。
她脸上带着热络的笑容，跟她那个爱算计的公公完全是两个画风。
“嗯，刚回来。”
徐林州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于莉这个人，他没什么恶感，但也谈不上多亲近。
一个非常现实的女人。
简单应付了一句，徐林州便抬脚走向中院。
刚一踏进中院的地界，徐林州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得有些反常。
往日里，这个时间点，中院总是最热闹的。
不是贾张氏坐在门口骂街，就是秦淮茹唉声叹气地洗衣服，顺便跟邻居诉诉苦。
可今天，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贾家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林州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可真是奇了。
虽然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但徐林州也懒得去深究。
贾家不作妖，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穿过中院，回到后院。
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那儿，来回踱着步。
是娄晓娥。
看到徐林州回来，娄晓娥像是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
“一大爷，您可算回来了。”
“何雨柱把钱送来了，八百块，一分不少。”
“多亏了您，不然这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信封鼓鼓囊囊的，看着就不薄。
“一大爷，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娄晓娥打开信封，露出里面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一百块。
“这是许大茂特意让我给您的，他说，没有您，他这顿打就白挨了。”
徐林州看着那沓钱，笑了。
他摆了摆手，把娄晓娥的手推了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
“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
娄晓娥愣住了。
“我是这个院里的一大爷。”
“主持公道，调解邻里矛盾，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我要是收了你的钱，那跟以前的易中海有什么区别？”
娄晓娥一听，更急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
“您是真心帮我们，可不是为了别的。”
“这一百块钱，您就当是我们请您吃饭了，您快收下吧。”
她又把钱往前递了递，态度十分诚恳。
徐林州还是摇头，态度坚决。
“心意我领了，但这钱，你必须拿回去。”
“不然，以后院里再有事，我可就不好管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娄晓娥看着徐林州那清澈坦荡的眼神，知道他是真的不肯收。
一时间，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在这个人人都为自己算计的年代，居然还有这样不为钱财所动的人。
她又劝说了几句，见徐林州始终不为所动，只好把钱收了回去。
“那……那真是太谢谢您了，一大爷。”
“行了，快回去吧。”
徐林州笑了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转身走了进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娄晓娥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目光落在徐林州紧闭的房门上，久久没有移开。
她对徐林州的好感，在这一刻，又增添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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