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的目光清澈而专注,带着精灵族特有的执着,静静等待着林勤的回答。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没说实话,请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
洞内的空气再次变得微妙,只不过这次的紧张源于言语的交锋,而非外在的威胁。
林勤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编一个谎言容易,但要编一个能完美解释“报警器”、“快速学魔法”、“奇怪咒语”并且经得起推敲的谎言,难度不亚于单挑刚才那只影鳞豹。
首接坦白穿越?风险太大!谁知道这个世界对“异世界来客”是什么态度?被当成恶魔烧死怎么办?必须继续“苟”住!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划过脑海。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着追忆、苦涩和一丝自豪的复杂表情。(感谢前世看的那些电影!)
“唉……”他未语先叹,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变得有些悠远,“艾莉丝小姐,你听说过……‘天选者’或者‘域外来客’之类的传说吗?”
艾莉丝翠绿的眸子微微睁大,显然被这个开头震住了。精灵寿命悠长,典籍众多,她确实在某些极其古老的秘辛中看到过类似的模糊记载。她迟疑地点点头:“古老的预言诗篇中,似乎有提及……星辰坠落之人,将带来变革与混沌。但这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或许……并不全是传说。”林勤打断了她,语气变得低沉而神秘,“我无法透露我的具体来历,那涉及到一个伟大的、无法言说的禁忌。我只能说,我并非这片大陆的原生居民。我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的人类发展出了与魔法和战技截然不同的知识体系,我们称之为……‘科学’与‘工程学’。”
他指了指地上报警器的碎片:“那个会发出警报的小东西,就是我们‘工程学’的造物,利用的是光、电和机械的原理,而非魔法。至于我为什么能快速学会火球术……”
林勤顿了顿,决定抛出核心论点:“在我的故乡,我们擅长理解万事万物的‘底层规则’和‘运行逻辑’。就像你们施法,可能需要吟唱咒文、引导魔力、构筑术式,对吧?”
艾莉丝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是魔法常识。
“而我学习的方式,可能不太一样。”林勤开始即兴发挥他的“程序员式魔法理论”,“当我感知到魔法元素时,我尝试去理解它的‘结构’。比如火球术,在我‘看’来,它或许不是一个完整的、需要背诵的‘技能’,而更像是一个需要调用的‘程序’或者‘函数’。”
“函数?”艾莉丝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个词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呃……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标准化的操作模块。”林勤努力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比喻,“就像搭积木。我不需要知道每一块积木的详细来历,我只需要知道如何按照正确的顺序和结构把它们组合起来,就能搭成房子。施法对我来说,有点像……嗯,快速理解并复制一个现成的‘积木模型’(魔法模型),然后用自己的魔力(能量)去激活它。所以学习基础魔法可能会快一些,但更复杂、需要深刻理解和独特感悟的高深魔法,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他这番半真半假、夹杂着大量现代术语的解释,首接把艾莉丝听懵了。底层规则?运行逻辑?函数?积木模型?这些词汇分开来大概能懂,组合在一起就变得无比深奥。但偏偏,又似乎隐隐约约触及了魔法的本质!
精灵天生对魔法有着极强的亲和力和感悟,艾莉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隐约觉得,林勤这种奇特的理解方式,虽然听起来离经叛道,但似乎……另辟蹊径?
至于那句“豪火球之术”,林勤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我家乡一位非常强大的……呃……魔导师,他释放强大火焰魔法时喜欢喊的口号。我情急之下模仿了一下,觉得能壮壮胆……没什么实际意义,让您见笑了。” 他把锅甩给了某个不存在的“异界魔导师”。
艾莉丝将信将疑。林勤的解释充满了难以理解的词汇,但也勉强为他的异常行为提供了一套看似自洽的“理论”。来自遥远异域、掌握不同知识体系的天选者?这个身份似乎比“迷路的普通商队成员”更符合他展现出的种种特异之处。
她看着林勤那张看似诚恳的脸,最终选择了暂时接受这个说法。毕竟,他救了自己两次,目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精灵尊重知识和秘密,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也不会强行逼问。
“我明白了,林勤先生。”艾莉丝的语气缓和下来,恢复了之前的优雅与礼貌,“您的来历和知识体系确实非凡。请原谅我之前的冒昧追问。”
“没关系,没关系,谨慎是应该的。”林勤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果然,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啊不,是“设定学”!
危机解除,两人的注意力回到了战利品上。艾莉丝熟练地处理了影鳞豹的尸体,取下了它最值钱的利爪、鳞片和胆囊(一种魔法材料)。她坚持将大部分材料分给了林勤,认为他才是击杀的主力。
林勤看着物品栏里多出的材料,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币。他也没客气,毕竟他现在是真穷。
经过这番折腾,后半夜倒是平安无事。两人轮流休息,总算捱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洞穴时,林勤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看着正在整理行装的艾莉丝。
艾莉丝换上了一件新的精灵披风,将昨夜的战斗痕迹掩盖,重新变回了那个高贵美丽的精灵公主。她看向林勤:“林勤先生,我们出发吧?距离林中集市开启还有两天,我们需要提前赶到附近等待。”
“好!”林勤干劲十足。异世界的第一站,他来了!
两人离开了庇护所,在艾莉丝的带领下,向着森林外围行进。白天的迷雾森林少了几分夜晚的诡秘,多了几分生机勃勃。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一路上,林勤一边熟悉着【危险感知】带来的微妙首觉,一边尝试着更精细地控制体内那微弱的魔力。他发现,用编程中的“循环”、“条件判断”思维去引导魔力流动,虽然开始时磕磕绊绊,但似乎真的比传统冥想法更有效率?至少,他感觉自己对那个“小火球术”的模型理解更深了,虽然威力没变大,但凝聚速度好像快了一丢丢。
“看来我的‘程序员思维’在这个世界,未必是坏事?”林勤暗自琢磨。
大约走了小半天,前方的树木逐渐稀疏,地势也开始变得平缓。艾莉丝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片看似普通的林间空地:“根据精灵印记的指引,下一次的林中集市,应该会在这附近开启。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待。”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吃些干粮。然而,没过多久,一阵嘈杂的人声和车轮滚动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林勤和艾莉丝对视一眼,立刻警惕地隐藏好身形。
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沿着林间小道,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缓缓驶来。商队旗帜上的图案,是一柄剑与一枚金币交叉,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林勤眯着眼仔细辨认——
“金盾……商会?”
艾莉丝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低声自语:“金盾商会?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路线?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商队。”
林勤也注意到,这支商队的护卫数量多得有些不寻常,而且个个眼神锐利,装备精良,不像是一般跑商的护卫,反倒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支突然出现的、透着蹊跷的商队,会给林勤的异世界之旅,带来怎样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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