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渔村的黎明来得早,天刚蒙蒙亮,海面上就泛起了鱼肚白,渔船的摇橹声和渔民的吆喝声渐渐打破了宁静。周老栓家的院子里,飘着一股海鲜的香味——村里的妇女们早早起来,从海边挑了最新鲜的梭子蟹、带鱼和虾,正忙着清洗、处理,准备给沈砚一行人做海鲜宴。
沈砚和苏微婉、阿福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商量着白天去醉鲸酒坊的计划。“我和周村长伪装成酒商,去酒坊买酒,趁机打探情况。”沈砚道,“苏大夫,你和阿福,还有两个侦察兵,在酒坊对面的芦苇丛里等着,要是听到里面有动静,或者我们遇到危险,就立刻接应。”
苏微婉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两个瓷瓶,递给沈砚:“这里面是‘醒神粉’,如果酒里真有蒙汗药,你偷偷撒一点在酒里,就能解掉药性,不会被迷晕。另外,这个是‘追踪粉’,你可以撒在酒坊的货物上,方便我们追踪他们的运输路线。”
沈砚接过瓷瓶,小心地揣进怀里。这时,周老栓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身粗布短打和一顶旧草帽:“沈老板,这是我年轻时穿的衣服,你换上,看着像个跑码头的酒商。对了,你得学几句‘外地口音’,胡老三警惕性高,看到本地人不会太怀疑,但看到外地商人,肯定会多问几句。”
“外地口音……”沈砚想了想,之前在杭州听人说过,倭寇说中文时,总是把“酒”说成“九”,把“买”说成“卖”,还喜欢在句尾加“的干活”。不如就模仿这种“蹩脚中文”,既能伪装成外地商人,又能试探胡老三是不是和倭寇有勾结——如果胡老三熟悉这种口音,说不定就是和倭寇打过交道。
他清了清嗓子,试着说:“周村长,‘我要去买酒,买很多的酒,你的,能带路的干活?’”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都笑了。阿福笑得首不起腰:“沈老板,你这口音也太怪了!比我上次在苏州码头见到的倭寇还像倭寇!”
周老栓也忍不住笑:“沈老板,你这口音要是去了酒坊,胡老三说不定以为你是倭寇的人,首接把你抓起来!得改改,别加‘的干活’,就把‘酒’说成‘九’,‘买’说成‘卖’,慢慢说,别着急。”
沈砚跟着周老栓练了几遍,终于找到了点感觉。这时,妇女们端着做好的海鲜宴走了出来——清蒸梭子蟹红彤彤的,蟹黄;红烧带鱼裹着浓稠的酱汁,香味扑鼻;还有一盘白灼虾,个个晶莹剔透。
“沈老板,快尝尝!都是刚捞上来的,新鲜得很!”周老栓热情地招呼道。
沈砚拿起一只梭子蟹,掰开蟹壳,金黄的蟹黄流了出来,尝了一口,鲜得眉毛都要掉了。“好吃!比苏州的海鲜新鲜多了!”他赞不绝口。
村民们见沈砚吃得开心,也围过来一起吃。席间,沈砚趁机问起醉鲸酒坊的事:“你们平时去醉鲸酒坊喝酒,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没有看到外地来的人,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
一个老渔民放下酒杯,道:“有!我上个月去醉鲸酒坊喝酒,半夜听到后院有‘船桨声’,好像有人在偷偷运东西。我好奇,想去看看,结果被胡老三的伙计拦住了,说‘不该看的别问’,还把我赶了出来。”
另一个年轻渔民道:“我也见过!有一次我路过酒坊,看到他们从船上搬下来几个大箱子,用防水油布包着,看着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砚心里更确定了——醉鲸酒坊肯定在偷偷运东西,那些箱子里,说不定就是给倭寇的粮草和盐。
吃过早饭,沈砚换上粗布短打,戴上旧草帽,和周老栓一起朝醉鲸酒坊走去。阿福和苏微婉则带着侦察兵,躲进了酒坊对面的芦苇丛里。
醉鲸酒坊的门己经开了,门口的酒旗迎风飘动。胡老三正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看到沈砚和周老栓,他抬起头,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沈砚:“你们找谁?”
周老栓上前一步,笑着道:“胡老板,这是我远房亲戚,从外地来的,做酒生意的,听说你这儿的米酒好,想来买几坛回去卖。”
沈砚赶紧学着蹩脚中文,慢吞吞地说:“胡老板,我……我要卖(买)酒,卖(买)很多的九(酒),你的米酒,好卖(买)吗?”
胡老三皱起眉,上下打量着沈砚:“你是哪里来的?口音怎么这么怪?”
“我……我是从南边来的,路过这里,听说你的九(酒)好,就来看看。”沈砚故意说得结结巴巴,“我要十坛,不,二十坛!多少钱一坛?”
胡老三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些,大概是觉得沈砚只是个普通的外地酒商。他站起身,道:“进来吧,我带你们看看酒。”
沈砚跟着胡老三走进酒坊。大堂里摆着几张破旧的木桌,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坛。后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酿酒。胡老三带着沈砚来到后院——后院里有几口大酒缸,一个伙计正在往酒缸里加东西,看到沈砚,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警惕。
“这是我的伙计,胡二。”胡老三介绍道,“我们这儿的米酒,都是用本地的稻谷酿的,度数低,不上头,很受欢迎。”
沈砚走到酒缸边,假装查看米酒的品质。他拿起一个木勺,舀了一点米酒,闻了闻——米酒的香味很淡,酒精度明显比普通米酒低,而且后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和苏微婉之前说的“曼陀罗花粉”的味道很像。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醒神粉”,撒了一点在米酒里,然后舀了一勺尝了尝——米酒入口清淡,果然“不上头”,但喝下去后,喉咙里有一丝轻微的麻木感,显然是加了东西。
“胡老板,你的九(酒)很好!我要二十坛!”沈砚故意大声说,眼睛却在偷偷打量后院的仓库。仓库的门用一把大锁锁着,门缝里隐约能看到里面堆着东西,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海盐味。
“二十坛?”胡老三愣了一下,“我这儿最近缺货,最多只能卖你五坛。”
“五坛?太少了!”沈砚假装不满,“我是做大生意的,五坛不够卖!胡老板,你就行行好,多卖我几坛,我给你加钱!”
胡老三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我不想卖,是真的缺货。最近村里的稻谷不好收,酿酒的原料不够。你要是真想要,过几天再来,我给你留十坛。”
沈砚知道胡老三是在敷衍他,心里暗暗盘算——仓库里肯定藏着东西,他肯定是怕自己多买酒,在酒坊待太久,发现仓库的秘密。
“那好吧。”沈砚假装无奈,“那我先买五坛,过几天再来。对了,胡老板,你这儿的酒糟卖吗?我回去可以用来喂猪。”
胡老三指了指墙角的酒糟堆:“那些酒糟,你要的话,随便拿,不要钱。”
沈砚走到酒糟堆旁,假装查看酒糟。他用手捻了捻酒糟,发现酒糟的颜色比普通酒糟深,还带着一点细小的颗粒——凑近一看,竟是海盐颗粒!这酒糟里,怎么会有海盐?
他心里一动,悄悄从怀里掏出“追踪粉”,撒了一点在酒糟堆和仓库门口,然后对胡三道:“胡老板,酒糟我也拿一点,谢谢你!”
胡老三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把酒和酒糟搬走吧,我还要做生意。”
沈砚和周老栓搬着五坛酒和一袋酒糟,走出了醉鲸酒坊。刚走到芦苇丛旁,阿福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沈老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沈砚压低声音道,“酒里果然加了东西,仓库里藏着东西,还有酒糟里有海盐颗粒!这醉鲸酒坊,肯定和倭寇的粮草走私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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