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炼本命灯了。」
父亲的肠子卷来九盏头骨灯台
男婴们掰断自己的肋骨插入天灵盖
骨髓滴落时燃起绿火
火光中浮现骇人景象
二十年前的李长生正将姐姐们的眼珠塞进灯油
而灯芯是他自己的胎毛
暴雨夜
男婴们被钉在书院祭坛
母亲的头盖骨裂开
钻出九条沾满粘液的《夺舍蛊》
蛊虫钻进男婴们的囟门时
他们后背的八瓣梅花烙开始渗血
每片花瓣都凸起张人脸
正是被困在书院地基里的八个姐姐
「好孩子，该换皮了。」
父亲的指骨剐下男婴们的脸皮
露出内层青紫色的第二张面孔
那些面孔扭曲嚎叫着
竟是李长生被分食的九块残魂
当最后一块脸皮被钉上房梁时
整座书院突然收缩成子宫形状
将男婴们重新吞回血池
血池底部沉着九百具琉璃骸骨
每具骸骨都长着李长生的脸
男婴们在腐肉中挣扎时
池水突然沸腾
浮起二十年前那口贴着封魂符的产盆
八位姐姐的残魂从盆底渗出
用肠子将男婴们缝合蛹
「阿弟们，该上路了。」
大姐的麻绳缠住人蛹脖颈
拖向池底旋转的血肉磨盘
碾碎的血肉中飞出九只阴鸦
每只乌鸦的腹腔里都塞着个水晶胎儿
胎儿的脐带连接着八位红衣姐姐的子宫
阴鸦撞碎书院瓦片时
暴雨中浮现出往生客栈的虚影
柜台后站着个额生槐树胎记的少年
正在用姐姐们的经血勾画命簿
九只阴鸦扑进他的眼眶
少年撕开面皮
赫然是李长生腐烂的脸
嘴角挂着八个姐姐被炼化时的痛苦表情
客栈地窖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
九百个青紫鬼童破土而出
他们手捧自己的胎盘跪成法阵
齐声诵念《九阴返魂咒》
李长生的天灵盖应声炸裂
飞出九条刻满血咒的肠子
将整座客栈缠绕成巨大的产道
当血月完全被产道吞噬时
天地间响起八百声婴儿初啼
李长生在客栈废墟里睁开眼
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在融化
掌心各嵌着西颗姐姐们的牙齿
手背浮动着父母炼蛊时的画面
八位红衣姐姐突然从地底升起
她们腐烂的子宫里伸出青紫小手
将李长生扯成九块
血肉坠落处
九口贴着喜字的棺材破土而出
最中央的棺材里铺满带咒文的膜
浸泡在经血中的鬼娃娃缓缓睁眼
琉璃瞳孔里映出新一轮的血色轮回
暴雨骤停时
九双绣花鞋整齐摆放在棺材前
鞋尖朝着不同方向
鞋底的槐树嫩芽己经开出猩红的花
每片花瓣上都粘着块带神经的碎肉
正随着未出世的心跳微微颤动
血月沉入产道第九十九日
往生客栈废墟下传来铁链拖曳声
八位红衣姐姐的裙摆浸在血泊中
腐烂的指尖正将九百张人皮缝制成巨型襁褓
襁褓内传来胎儿心跳声
每一次搏动都震落墙灰
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脐锁咒》
那些咒文竟是用早产儿的指骨拼成
「今夜该喂食了。」
大姐的麻绳绞开地砖
露出深井里泡涨的孕妇尸堆
二姐的湿发卷起腐尸塞入襁褓
尸腹被撕开时
钻出九条额生人脸的蛆虫
蛆虫啃食襁褓的瞬间
客栈残垣突然生长出血肉梁柱
椽木间垂落的胎盘灯笼映出骇人画面
二十年前的李长生正在胎狱最深处
将八位姐姐的子宫炼化成《九阴罗盘》
三更梆响
襁褓内伸出九条脐带
缠住客栈中央的接生剪
锈刃割破襁褓时
滚出颗嵌着血舍利的骷髅头
骷髅的眼窝里钻出母亲的白骨念珠
每颗佛珠表面凸起张婴儿哭脸
串联的银链竟是用堕胎女子的输卵管制成
「阿弥陀佛...」
骷髅突然口诵佛号
下颌骨张合间掉出半卷《血莲往生经》
经文写在八姐焦黑的皮肤上
字迹遇血则显
「以亲姐之皮为筏，渡胞弟永堕无间」
李长生的残魂从血舍利渗出
看见自己当年用姐姐腿骨雕成的木鱼
正在客栈角落自动敲响
暴雨中传来马蹄声
九百阴兵抬着血肉轿辇破门而入
轿帘被腐尸手指掀开
露出腹部鼓胀如山的鬼新娘
她的嫁衣下摆渗出黑水
每滴都裹着个畸形胎儿
阴兵突然剖开鬼新娘肚皮
掏出的不是婴儿
而是二十年前那口贴着封魂符的产盆
「吉时到！」
产盆内响起父亲的声音
盆中血水沸腾
浮起八枚刻着女儿闺名的锁魂钉
李长生残魂被钉在盆底时
看见自己的倒影正被九个阴童分食
阴童们啃咬的节奏
竟与母亲当年敲击的引魂木鱼完全重合
客栈梁柱突然崩裂
露出内藏的九百卷《肉胎经》
经卷用紫河车制成
字迹是干涸的脐带血
当阴风掀开经卷时
每页都伸出青紫小手
将李长生的残魂撕成经文字符
八位姐姐的嫁衣无风自动
袖出肠线将他破碎的魂魄缝入《产厄篇》章节
「阿弟可知，你每块魂片都要替我们受一次产难？」
三姐的断颈喷出黑雾
经书页面浮现惨烈画面
李长生的魂片正在九百个平行时空里
重复经历姐姐们被虐杀的过程
每次死亡后
他的惨叫都被炼成颗怨气珠
嵌进母亲的白骨念珠
血舍利突然炸裂
客栈地底升起血肉莲台
母亲的残魂端坐其中
腐烂的佛袍下伸出九对泌乳的乳房
每只都叼着个水晶胎儿
李长生的魂片在乳房间挣扎时
发现那些胎儿脑后都粘连着姐姐们的头皮
「我儿该皈依了。」
母亲的头盖骨翻开
露出内层刻满《饲鬼箓》的脑回
九百阴童从脑沟爬出
将李长生拖入颅腔最深处
那里悬浮着八盏子宫魂灯
每盏灯芯都穿着个姐姐的舌头
当李长生的惨叫声与魂灯共鸣时
客栈轰然坍缩成肉球
血雨中浮现九百具水晶棺
棺盖内壁用胎粪写着新偈语
「九世轮回饲亲姐，一朝胎动覆阴阳」
八位红衣姐姐的身影在棺间飘荡
她们腐烂的子宫裂开
将肉球吞入重新孕育
血月再次升起时
某个偏远村庄的产房传来啼哭
接生婆剪断脐带时
婴儿突然抓住染血的剪刀
额间槐树胎记泛起红光
产床下的紫金钵微微颤动
里面盛着的不是胎盘
而是半块沾着脑浆的血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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