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那片沾血的蛇蜕，指尖突然传来灼痛。
蛇鳞在晨光中泛起幽绿光泽,竟慢慢浮现出暗纹-一是苗疆失传己久的巫蛊密文。
「金蚕替命，蜕骨还魂.」我喃喃念出符咒结尾的朱砂批注，后背渗出冷汗。
突然，一阵阴冷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回荡。
漫天烟尘中乔娇娇踏着蛇群缓缓走来。
「老师，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以为灭了我的蛇侍就赢了？」
她轻抚盘旋肩头的双头蛇，蛇瞳与她的右眼同时泛起金光，
「当年他们把我锁在地窖时，可比你狠毒多了。」
我猛地抬头，看见乔娇娇完好无损地站在供桌前。
她的旗袍依旧光鲜亮丽，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那双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是......」
「消散了？」她轻笑着，优雅地转了个圈，「那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她缓步走近，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在等这一刻。」
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等你看清真相的这一刻。」
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带着蛇类的腥甜：「钟晓淼、蒋昊蒋文吉、黑蛟......都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而你，亲爱的老师，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艰难地开口。
她首起身，走到供桌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三支红烛。
「为了永生啊，老师。」她的声音带着梦幻般的憧憬，「蛇蜕重生，每一次都是新生。但普通的蛇蜕太慢了，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她转身面对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们都该死，你以为我母亲是受害者？」
「「当年是她亲手把我送给蒋昊当玩物，就为讨好新丈夫!」
随着她扯开高领盘扣，我瞳孔骤缩--她脖颈至胸口布满陈年咬痕，最深的伤口残留着符纸灼烧的痕迹。
那是镇邪符，专克被邪物附身之人。
「蒋昊发现我怀上蛇胎那夜，用滚烫的香灰混着朱砂烙的。」
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心脏位置浮现出一个蛇形印记。
「你是我最后的祭品，老师。」
她温柔地说，「你的智慧，你的灵力，都将成为我永生的养分。」
突然明白最毒的杀招，「连所谓被采补的阳气，都是为供养你腹中蛇胎做的幌子!」
「可你的母亲没有错啊！错的是你姨母！」
我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己经完全不受控制。
乔娇娇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她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
就在这时，供桌上的红烛突然全部熄灭。
一阵阴风刮过，钟晓淼的虚影再次出现，但这次，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
「娇娇，住手！」她的声音里带着母性的威严。
乔娇娇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刺耳的笑声：「妈妈？你以为你还能阻止我吗？」
钟晓淼的虚影突然凝实，桃木剑首指乔娇娇：「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娇娇，早在十六岁那年就被你夺舍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娇娇——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蛇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钟晓淼的声音颤抖着，「那年七月半，我亲眼看见你从蛇蜕中爬出，钻进我女儿的身体......」
乔娇娇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的纹路。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那又如何？她早与我成为了一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钟晓淼突然转向我，「老师，还记得我最后教娇娇的咒语吗？」
我猛地想起：「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没错！」钟晓淼的虚影突然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我的胸口。
我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胸口的蛇形印记开始发烫。
乔娇娇——蛇君发出惊恐的嘶吼，朝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一道金光从掌心射出，正中她的胸口。
她踉跄着后退，身体开始崩解。
但她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吗？只要还有蛇蜕，我就能......」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完全化作一团黑雾。
但这次，黑雾没有消散，而是被吸入我胸口的印记中。
我跪倒在地，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激烈交锋。
耳边响起钟晓淼的声音：「老师，这是最后的机会。用你的意志，困住它......」
我咬破舌尖，用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咒。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胸口的灼热感突然消失了。
晨光中，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供桌上，三支红烛重新燃起，烛光中似乎能看到乔娇娇纯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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