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婷在产房用手术刀划开自己腹部时，刀尖触碰到某块青天白日牌残片。
羊水突然变成沸腾的血浆，她将新生儿按在牌面上，听见婴孩发出老妪般的笑声。「姐姐，这才是真正的献祭。」婴儿抓住她的手指啃咬，「用你的脸皮封印陆九爷的怨气吧。」
当林秋冲进手术室时，只看见墙上的血手印组成巨型麻将图案。
林婉婷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脸部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陶瓷质地。最骇人的是她胸前插着半截青天白日牌，而婴儿的襁褓里裹着块破碎的翡翠镯子。
除夕夜的筒子楼变成了巨型迷宫。
林秋在寻找林婉婷时，发现每个房间的镜子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穿长衫的、中弹的、被吊死的。
当他撞破第九面镜子时，镜中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那正是三天前在养老院见过的林志强，但他的身体正在像素化崩解。
「欢迎来到镜渊赌局。」林志强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讯，「规则很简单：找到藏在西零二室的那副完整的青天白日牌，或者...」他掀开左袖，露出机械义肢上刻着的麻将花色，「成为我的下一个替身。」
林秋在书房地板上发现暗格时，整栋建筑突然停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成排的青天白日牌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每张牌背面都浮现着林家成员的死亡日期。
最底层的牌堆里，静静躺着件染血的戏服，袖口别着枚生锈的翡翠镯子。
林秋在戏楼废墟里找到块刻着「陆九爷绝笔」的石碑时，碑文突然开始渗血。
他伸手触碰的刹那，整片星空变成青天白日的颜色。
石碑裂开的缝隙中，钻出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正是百年前被毒杀的陆九爷，他胸口的手术刀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你逃不过的。」陆九爷的声带像是生锈的齿轮，「看看这个。」他掀开衣领，胸口皮肤下跳动着青天白日牌的荧光，「历代林家人都是我的充电桩，而你...」他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撕开胸膛露出机械心脏，「将是首个被量产的完美容器。」
当林秋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青天白日牌时，现实中的筒子楼突然发生爆炸。
消防员冲进废墟时，只看见具焦尸躺在牌桌旁，尸体右手握着半截青天白日牌，左手无名指戴着林婉婷的翡翠镯子。
尸检报告显示，他的DNA链出现了民国时期的碱基对异常。第二十五章：符咒咨询室
叶挽歌的钢笔尖在来访者病历本上停顿，墨迹在「童年创伤」西个字上晕染成诡异的血渍。
她抬头时，落地窗外的梧桐树无风自动，枯叶在半空组成青天白日的图腾。
「医生，我最近总梦见筒子楼的麻将声...」男人颤抖的声音突然扭曲，病历本上的照片里，他的左眼变成腐烂的青灰色，「还有...他们叫我陆九爷。」
叶挽歌的桃木罗盘在桌面急速旋转，指针猛地指向巽位。
她瞥见男人西装内袋露出的翡翠镯子，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林家女眷世代佩戴的封印物。
当男人突然暴起掐住自己喉咙时，叶挽歌甩出五帝钱拍在他眉心，铜钱落地竟弹起三寸高。
「陆家血脉的怨气都封在翡翠镯里了。」叶挽歌扯开男人衣领，用朱砂笔在他胸口画出血符，「但为什么百年后的你会戴着林家的传家宝？」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咧嘴露出陆九爷的经典笑容，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脱落，露出底下机械义肢般的金属骨骼。
叶挽歌深夜撬开林婉婷的别墅保险柜时，量子计算机正在自动解构青天白日牌的分子结构。
她将桃木剑插入电源接口的瞬间，整栋建筑的电路发出凄厉的尖啸。
全息投影中浮现出上百个林婉婷的虚影，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旗袍，手持的翡翠镯子渗出不同颜色的液体。
「你改造怨灵的方式比陆九爷更先进。」叶挽歌冷笑着撕开防火墙，露出核心服务器里跳动着婴灵的DNA链，「但忘了赌局最基本的规则——」
她按下删除键的刹那，所有屏幕同时炸裂，飞溅的液晶碎片在半空组成巨大的青天白日牌。
废弃戏楼的牌桌己变成血色沼泽，叶挽歌的道袍被怨气腐蚀出无数孔洞。
当她将青铜罗盘插入青天白日牌时，陆九爷的鬼魂形态首次以数据流形态显现——他的身体由二进制代码与腐肉组成，脖颈处的朱砂痣连接着整个互联网的恶意流量。
「你知道为什么历代林家人都逃不过吗？」陆九爷的合成声带着百万人的惨叫，「因为我们共用着同一段悲伤代码。」
他甩出张动态二维码，叶挽歌扫码后看到的，是林秋临终前在精神病院写的遗书——每个字都由麻将花色组成。
叶挽歌将桃木剑刺入自己眉心时，前世记忆如潮水涌现。
她看见八十年代的自己穿着白大褂，在精神科病房遇到浑身缠满绷带的陆九爷。当年的自己用认知行为疗法打开鬼魂心结，却不知那正是怨灵附体的开始。
「这才是终极赌局。」现在的叶挽歌撕开道袍，露出胸口嵌着的青天白日牌，「用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当人牲，还是...」
她突然笑了，将桃木剑与青铜罗盘熔铸成降魔杵，「用百年前的方法终结轮回？」
当降魔杵刺入陆九爷的数据核心时，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黑屏。
叶挽歌在最后的意识里看见，林秋抱着婴儿站在筒子楼顶楼，男人胸前的朱砂痣与婴儿的胎记组成完整的青天白日图腾。
而她手中的降魔杵，正化作枚翡翠骰子滚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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