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愿意，我明儿给你家孩子也留点。”何雨柱语气轻了几分。
秦淮如低头笑了，脸颊微微泛红，“那怎么好意思……你一个人吃都不够。”
“我多做点呗，不差那几口。”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一碗汤递到他面前。两人间的空气里仿佛多出点什么，热汤的气息裹着些柔软的情绪在厨房里游走。
何雨柱低头喝了一口，味道熟悉得很，却因秦淮如站在一旁，仿佛比往日更香了一分。
“你这几天看起来挺憔悴的。”秦淮如轻声说。
何雨柱舔舔嘴唇，摇头：“跟她吵架是憋气，不是累。真正累的是，我不吭声，她当我是软柿子，哪天不跟我撒一通，日子没法过。”
“你不理她，没人会说你是软柿子。”秦淮如坐在门槛边，手里捏着衣角，“你撑起这厨房一灶火，这整个院子都看得清。”
何雨柱静静看着她。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秦淮如跟院子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大嗓门，不喋喋不休，她说话时眼睛看着你，像是在认真听你每一句话；她的语气温柔，却不软弱，反倒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那……棒梗还在你这儿？”
“回屋了，”何雨柱点点头，“早上我给他热了碗粥，他吃得干干净净，说谢谢。”
“他挺懂事的。”秦淮如眼神柔了些，“就是没人在意他……”
何雨柱“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娘只顾着缝她那陪嫁棉袄，哪有心思看儿子饿不饿。”
“你要真放心不下他，就常看看他吧。”秦淮如顿了顿，“你凶是凶，可你心软。”
何雨柱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喝汤。
厨房门外，阳光更亮了些，秦淮如坐在门槛上，衣角轻拂着青石板，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在这片吵嚷惯了的西合院里，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静谧。
忽而，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从远处走来，脚步急促，似乎带着些怒气与焦躁。
何雨柱放下碗，眉头微皱，“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了？”
秦淮如也站起身来，脸色略带疑惑地望向院口，只听那熟悉而高亢的嗓音带着尖锐的鼻音再度响起：
“何雨柱！你给我出来！我家棒梗回家哭鼻子了，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你安的什么心？”
又是贾张氏。
秦淮如眉心一拧，下意识地往何雨柱那边靠了半步。
而何雨柱，己经把碗放在灶台上，转身往院口走去。
贾张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像机关枪似的扫射着，连屋檐上的麻雀都被惊得飞起几只。她头发蓬乱，脸上还残留着昨夜未洗的油渍，灰扑扑的棉袄罩在身上，仿佛专门挑了件最能衬托她怒气的破衣裳，褪色的衣角在风中甩来甩去，像只炸毛的母鸡。
“何雨柱！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指着厨房门，“你一个大老爷们哄骗我家棒梗哭鼻子，回家不吃饭，非说你才是他亲爹！你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何雨柱才刚站定脚步，眉头便拧得死紧。他刚喝完一碗排骨汤，心里还余着几分温热的慰藉，却被这嗓门搅得血压“嗡”地往上蹿。
“你少在这满嘴喷粪，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他语气不高，但压得人心头一沉，像雷声压低前的压抑空气，“我不过给棒梗盛了碗粥，让他暖暖肚子，他自己说了句谢谢，你倒成了我拐他了？”
“哟呵，你还好意思说？！”贾张氏双手叉腰，胸脯起伏如鼓风机，“那碗粥里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我儿子回家那眼泪都挂在脸上，说你对他比他娘还好，他还要搬来跟你住！你这是明摆着撺掇他离心离德，居心不良！”
“你闭嘴吧你。”何雨柱咬牙，那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喉咙眼。他向前一步，眼神如钉子，“你要真有点良心，就不会让棒梗挨饿！人家孩子说句心里话，你倒像挨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恶心？”
空气骤然一紧。
但就在贾张氏像是要扑上来的时候，秦淮如却快了一步挡在了何雨柱面前。
她的动作并不激烈，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定。她站得很首，眼里有光，那种藏着火的平静。
“贾姨。”秦淮如声音不高，但带着冷意，“你是不是得寸进尺了？”
贾张氏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管得也太宽了。”秦淮如缓缓开口，声音像冰水浇在火上，“你家棒梗在这儿吃了一口粥，你能吵半条街。那你倒说说，你早晨做了啥？你给他做早饭了没有？”
贾张氏被这话一噎，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蹦出一句话。
“一个孩子饿着肚子，你不去想怎么把饭做好，反倒来这里吵着骂人，这不就是理亏了心虚吗？”秦淮如眸光清冷，“棒梗没说你不好，他只是觉得这儿有人关心他。你要是不想让他有第二个念头，你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贾张氏的眼睛瞪得像牛铃铛，她一时找不着反驳的话，又不肯认输，只能胡搅蛮缠。
“你这女人是不是早就看上何雨柱了？你是不是想让你那几个娃也跟着蹭他家的饭？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傻，我什么都看得清楚！你这狐狸精样儿，别以为装得人模人样我就怕你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几家邻居正好出来倒洗脸水，或牵绳晾衣，听到这腥风血雨般的对话都不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悄悄侧耳。
何雨柱的脸当场沉了下来。
他脚步一动，秦淮如还未来得及拦，他己经一步踏前，站在秦淮如面前，护得严严实实。
“你再敢说她一句不是，老子今天就让你把牙都吐出来！”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像压在锅底的铁块。
贾张氏也怔住了，似是没料到何雨柱竟然会为了秦淮如，连场面都不顾。
“你……你护着她？”她眯着眼睛，“你是真要当棒梗的爹了？你们俩是不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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