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征铭想起今天他看到宋青青工作的样子，沉稳、专注、自信，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满意她对工作的投入……只是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就有些松不开。像是有人走近她，而那人并不是自己。
宋青青洗漱完回来，头发用毛巾随意包着，脸颊因为热水带着点红晕，看起来格外柔和。
“快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嗯。”宋青青坐在炉火边，顾征铭把吹风机插上电。
晚上睡觉前，宋青青问：“困吗？”
“还好。”
“我跟你讲讲我们确定的研究方向吧，你想听吗？”
“好，你讲吧。”
宋青青靠在顾征铭的怀里，轻声讲着：春季呼吸道疾病高发，气候干燥、温差大，尤其是哨所战士、野外施工队常常感冒、鼻炎。她想从缓解鼻粘膜不适、抗菌、通窍角度，尝试研发一款中成药——携带方便、成本低、适合野战条件。
顾征铭听得很认真，偶尔点点头，问一句：“你这个药，能适合夜间执勤用？”
“当然。”宋青青笑，“我们就往‘不打喷嚏、不流涕、清醒不困倦’这个方向去设计。”
“很好。”他说，“要真做出来，那边防连的战士们得谢你。”
“谢我倒不至于。”她懒洋洋靠在他肩膀上，“你要是能写封感谢信给我，我倒是挺愿意挂在墙上。”
顾征铭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困了？”
“有点。”
“早点睡吧。”
“那你也早点睡。”
顾征铭起身确认门窗锁好，宋青青己经躺下，被子压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地看他。
顾征铭脱了外套，拉了灯绳，在黑暗中摸索着上床。被子被他一掀，宋青青条件反射往里边缩了缩，还是被他稳稳地拢进了怀里。
宋青青轻声问道：“铭哥，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吃醋了？”
顾征铭没有回答，半晌，他忽然低声说：“今天张医生看你的眼神有些……，我只是不太喜欢别的男人那样看你。”
宋青青闭着眼没动，声音轻得像要被夜风带走：“我们只是同事，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她往怀里拉得更近了一些。
“顾征铭。”
“嗯？”
“有些时候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顾征铭轻轻哼了一声：“嗯，有时候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宋青青嘟囔着：“你这话，藏在心里我怎么知道呢，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
顾征铭没说话，手却从她肩上慢慢滑下，停在她腰侧，掌心贴着她的体温，低低地说了一句：
“青青，我想你……”
宋青青整个人像被烫了一下，心口忽然鼓胀到泛酸，像是这句话——比所有甜言蜜语都更叫人招架不住。
夜更深了。
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是呼吸交叠，像在黑夜中彼此确认彼此。
……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
宋青青睁开眼，动了动，刚想掀开被子起身，就被一只手从身后圈住。
“别动。”顾征铭的声音还带着低哑，贴着她的耳后传来，带着睡意未散的黏腻。
“我要起床做早餐了。”宋青青压低声音：“一会我们还要去市区啊。”
“还早啊。”顾征铭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好好休息吗？”
顾征铭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后颈，像只赖床的大狗。
“铭哥……”
“嗯，我错了。”
宋青青怔了一下：“什么？”
“昨晚不该闷着不说话。”顾征铭手，声音很轻：“你说得对，我是……吃醋了。”
宋青青有点忍不住笑：“你终于承认啦？”
“嗯。”他叹口气：“你要保密，我也是要形象的。”
“哟，顾团长还怕媳妇笑话你？”
“不是怕你笑话，是怕你得意。”
“那我得意一下又怎么了？”宋青青转过身，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么拽的人呢，也有吃醋的时候，挺可爱的。”
顾征铭笑了，忽然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我哦可爱。”
“……不说。”
“说……”
“你撒娇的样子，哪里还有个团长的样子，真该让你的兵看看。”
“我这个样子也只有你能看……”
宋青青被压在怀里动弹不得，挣了几下没挣开，干脆装出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你到底让不让我起来？”
“不让。”他语气温柔但坚定，“你动一下试试。”
“顾征铭，你信不信我真翻脸了？”
“翻吧，翻脸之前先亲一下。”
宋青青哭笑不得：“你是疯了吧？”
“没疯。”顾征铭低头，落下一吻，轻得像羽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宋青青声音绵软，“真让我饿着？”
“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顾征铭说，“我先抱够了再放你起来。
“那你快点抱够。”
“怎么个快法？”
“……”
宋青青实在拿他没辙了，只好窝进他怀里，闭着眼再躺一会儿。两人像两只彼此缠着的小兽，在温暖的窝里赖着春日的晨光。
过了一会儿，他是真的松开了她。
厨房里很快传来做饭的声音，锅里水烧得冒气。
宋青青在灶台这边和面、切小葱，打鸡蛋做蛋花汤。
顾征铭就在炉灶那边，抱着柴火小心往里添，不时低声问她：“够了吗？”“水开了。”
厨房里没有音乐，但他们动作有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像默契老搭档。
把切好的葱花端到锅边，他己经伸手接过放进去，连锅铲都递到了她手上。
“你是不是偷偷学了我做饭的步骤？”宋青青问
“我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地在观察。
“那我如果哪天不在家，你就可以自己做了。”
“你要去哪？”
她回头看他一眼，笑得温柔又狡黠：“比如，去出差什么的，出去做项目什么的，或者去学习什么？”
顾征铭怔住了一下，随即点头：“去吧，我不会让自己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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