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找到了一些对你施下幻境人的线索。”她向前走去，没入阴影中。
林安捂着肚子站起来，追上去不禁呢喃一句：“这劲真大啊。”他这些天受到的第一处伤害就是玲刚刚那几下。
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瞳孔一震，虽然之前就知道了，她的行事手段，但还是被吓到了。
只见这棵树后面的林子皆被寒冰冻结，寒霜铺满了树枝，寒冰中是各式各样的残肢断臂，以及扭曲的面容。
寒冰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冻结的血迹像绽放的暗红色花朵，凝固在冰层之中。
“这些是……”
“是面妖，一开始这些面妖像着了魔一样，疯一般的各种偷袭你，我只好顺手将它们处理掉，那时候我在琢磨这种不应该会在这里生成，况且这数量还不对劲，就像是人为的。”她抚摸起一块冰，冰块里是一只脸部扭曲的面妖，它还活着，与其他冰块里的血雾相比，它似乎更独特些，它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黑光。
“可能是刷功德的，就跟我第一次见到的天道散修一样。”
“可能吧，这只面妖与其他妖不同，它与你上次杀死的那只是一样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眼球不是真的，而是由灵力构成的，估计这就是你陷入幻境的原由吧，可惜的是，我杀了它之后，就跑的没影了，不过我捕捉了它的气息，”说到这，她回头看了眼林安，叹了口气道：“要不是为了看住你，我早就给那人逮住了。”
“那太古怪了吧，只是对视，就可以将能力附着到别人身上。”他不禁感叹道，它制造的幻境把他搞的半死不死的。
“正常，散修的能力和灵门就是这样复杂多变，但也就是这样，往往同等级的天道和地脉，大多数是地脉会赢，因为打法和术法都太疯狂了。”
“现在呢？你还能追踪到那个人吗？”他抬头问道。
玲没有立即回答。她抬手凝聚出一根冰锥，在林安反应过来前，猛地刺入他的手掌。
“嘶——”林安倒吸一口冷气，鲜血顺着冰锥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鲜红的花，他刚想问原由，玲就打断道：“记住这种感觉。疼痛才是现实。下次再陷入幻境，就用这种方式确认。”
林安咬着牙拔出冰锥，看着掌心迅速愈合的伤口。玲说得对，幻境再美好也是假的，只有疼痛和鲜血才是真实的。他抬头看向玲，发现她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对了，那块血玉我搞清楚了，血玉是由人命炼制，它蕴含了大量阴气，使得它对阴气有所感应，陷入幻境时，也可以用这个分辨。”
残月高悬于夜空，犹如利剑般刺破云层，释放出层层月纱，轻抚于大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腐朽的大门，野草野花长满了青砖石墙，门牌上的字迹己经腐烂的看不出是个啥了，但见整体轮廓，这里是一座村庄的旧址。
玲推开大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腐朽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抗拒着外来者的闯入。
“这里荒废很久了。”
玲没有回话，而是感受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整座村庄的地形偏坡状，绵延向上。玲顺着气息往上走去，在一个转角口，一个大坑赫然出现在眼前。
玲的脚步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但林安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意越来越重。他们沿着坡道向上，每一步都踩在冻结的泥土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渐渐的大坑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里还有几具早己腐烂成骨头的尸骨，它们身上的骨头并不完全，更多的是碎裂，像是被暴力打烂的，而且不止一具。
坑底密密麻麻的堆叠着数十具尸骨。
他们继续向上走，最终来到坡顶，气息也消失在这。一座破败的寺庙矗立在风雪中，朱红色的门漆早己剥落，但奇怪的是，寺庙内部却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诵经声。
“这地方……不对劲。”林安低声道。
玲没有回应，只是抬手一挥，一道冰霜屏障悄然覆盖在两人周围，隔绝了气息。她示意林安跟上，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寺庙大门。
透过门缝，林安看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寺庙内的僧人井然有序地诵经、打坐、清扫，一切都看起来这么正常。
“下面的村落都荒废了，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玲喃喃道。
“两位施主。”一道柔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出。
林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佛帽的少女站在他们身后，眉眼间点缀着一颗朱砂红痣，面容清秀，她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声音柔雅：“两位施主，深夜造访，可是迷路了？”
玲的指尖悄然凝聚出一缕寒霜，随时准备出手。林安则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刚刚愈合的伤口，疼痛的余感告诉他这里是真的。
“这里是……？” 林安松了口气问道。
少女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像似一莲白花。
“此地乃‘净业寺’，贫尼法号‘衣霖’，是寺中的一名尼姑。”
“衣霖？”林安皱眉，目光越过她，看向寺庙内部——那些僧人依旧在诵经、打坐，仿佛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下面的村子己经荒废了，为什么寺庙还有人？” 林安好奇的问道。
衣霖的笑容不变，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村子荒废，是因为人心不净。而寺庙仍在，是因为佛法不灭。”
衣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进入寺庙。林安与玲对视一眼，玲的指尖仍萦绕着寒霜，显然并未放松警惕。但眼下线索指向此处，他们不得不一探究竟。
踏入寺庙的瞬间，林安便察觉到异样——明明外面寒风刺骨，但寺内却温暖如春，仿佛与外界隔绝。烛火摇曳，映照在僧人们的脸上，他们的表情平静而虔诚，诵经声整齐划一。
在莲台下有一名穿着蓝袍的白须老僧，“方丈。”
方丈听到动静后，微微睁眼，“两位施主，是有何苦难吗？贫僧看能否助其一臂之力。”
“我们想询问一下，下面都荒废了，你们为什么不跟着搬走？”林安好奇道，他们方才在进来时，就感应了周围一圈，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林安识破他们身份然后大干一场，相对的寺庙所有人都是活人，由于线索断了，所以他们想着先在此处休整一下，在做打算。
“因为佛本无相，惟有虔诚，佛就会庇佑我们。”说罢，他转身朝着佛像拜了又拜。
那佛像盘坐于莲台，它的面容低垂，眉眼半掩着，似悲似悯，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不是普度众生的慈笑，而是某种凝固的、近乎僵硬的弧度，像是工匠刻意雕琢出的“慈悲”，却因过分完美而显得虚假。它的左手很奇怪，手置于胸口，呈一个握的形状，可是那里又什么都没有，很是怪异。
“方丈，我们是路过的旅人，天色暗了，我们能否再次过夜？”
“那是自然，收留旅人也是一计功。衣霖，为两位施主收拾间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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