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金色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程媛家的别墅客厅里。公婆两手空空的不请自来让原本温馨的晚餐氛围变得凝重。
程媛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公婆己经自顾自地坐下。程媛看着婆婆那双在菜盘里翻搅的筷子，默默把给母亲准备的滋补汤往她面前推了推。 饭后，公婆往真皮沙发上一靠，婆婆突然开口：“俊谦，你们俩该准备要二胎了。”
程媛的母亲闻言轻轻放下茶杯，瓷杯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母本就身体孱弱，她轻轻咳了两声，语气虚弱却坚定：“暖暖奶奶，生儿育女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儿，我们做长辈的，得尊重他们的想法。把自己身体顾好，能帮衬就帮衬点，比什么都强。”
婆婆嘴角一撇，冷笑一声：“那可不行，连个孙子都没有，我出去都抬不起头。”
王俊谦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皱眉，语气生硬：“妈，我们不打算再生了，暖暖一个都够累了，经济压力也大。”
“你们有什么经济压力？”婆婆嗓门拔高，“房子现成的，孩子不就多双筷子的事？你们生，我来带！”说着，她一把拽过旁边收拾碗筷的保姆，“舒姐，你作证！只要程媛怀上，我立马给他们买辆车，孩子我全包！”
程媛放下手里的抹布，抬眼首视婆婆：“妈，如果你们非要二胎，是因为暖暖是女孩，那我更不会生。”她声音像冰镇过的溪水。“要是再生个女儿，按你们的老观念，肯定会觉得我没本事，只会生闺女；要是生个儿子，我怕你们重男轻女，冷落了暖暖，宠坏了孙子。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客厅骤然安静。婆婆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沙发扶手。舒阿姨见状咳嗽一声，试图打圆场：“哎呀，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一首沉默的公公突然开口："程媛啊，"他摆出长辈的姿态，"你父亲走得早，母亲身体又不好，家里连个帮衬的兄弟都没有。我们是为你们着想，趁着年轻生个健康的儿子，将来老了也好有个依靠。"
程媛轻轻握住母亲颤抖的手。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媛媛要坚强"，想起母亲强撑病体照顾暖暖的身影。落地窗外，几个小区里小孩的欢笑声从花园传来，那么纯净，那么美好。
"爸，妈，"程媛站起身，声音柔和却不容置疑，"我和俊谦的人生，我们自己负责。暖暖会健康快乐地长大，这就够了。"她转头看向丈夫，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
婆婆猛地站起身，"好！你们有骨气！"她抓起茶几上的还迁房的钥匙，"以后别指望我们一分钱！"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随着重重的关门声，客厅重归平静。程媛长舒一口气，突然听见花园里那群小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妈妈！快来看！我抓到一只蝴蝶！"她望向窗外，看见一个小女孩举着捕虫网，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半个月后，林小悦与李浩杰的世纪婚礼在市中心半岛酒店隆重举行。整座酒店被包场三天，从大堂到宴会厅铺满了空运自荷兰的厄瓜多尔玫瑰，馥郁的花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婚礼由省电视台当家主持人亲自主持。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每张餐桌上都摆放着蒂芙尼蓝的定制伴手礼盒，里面是刻着新人名字的纯银餐具套装。
林小悦一袭苏绣大师耗时三个月手工缝制的龙凤褂，金线在灯光下流转生辉。头顶的凤冠镶嵌着108颗天然珍珠，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据说是李家特意从香港佳士得拍卖会竞得的传世珍品。她颈间那条沉甸甸的足金项链，每一环都錾刻着精细的缠枝纹。
宴会厅入口处，八只朱漆礼箱一字排开，箱盖敞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礼金台上，188万现金被堆砌成一座小山，在射灯照耀下泛着的光泽。更令人咋舌的是旁边展示柜里陈列的十二对龙凤金镯。
"请新人交换戒指。"主持人的声音将程媛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看见柳北辰六岁的小女儿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篮走向新人。篮中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程媛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当新人交换戒指时，宴会厅顶棚突然降下无数玫瑰花瓣。那枚10克拉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引得在场宾客阵阵惊呼。李浩杰俯身为新娘戴上戒指时，林小悦眼角泛起的泪光，恰好被现场的跟拍摄影师捕捉，成为这场奢华盛宴中最动人的瞬间。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酒店外突然升起漫天烟花。据说这是李浩杰特意从浏阳请来的焰火大师，为婚礼量身定制的表演。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将整座城市都映照得如同白昼。而宴会厅内，侍者们正端着装有黑松露和鱼子酱的餐盘，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
水晶吊灯在穹顶流淌着碎钻般的光，程媛望着宴会厅中央披金戴玉的新娘缓缓走来，香槟塔折射的光斑映在她眼底，泛起细碎的涟漪。记忆里，李浩杰也曾捧着九十九朵红玫瑰在校门口等她，那时的月光和此刻的灯光重叠，恍惚间竟分不清哪个更温柔。
她下意识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想起半个月前为二胎争执时婆婆摔门而去的声响，想起母亲体弱苍白的脸，喉间泛起微苦。目光扫过宴席上堆砌的现金，金箔在红绸间明灭，突然觉得这璀璨太过刺眼——像极了被精心包装的谎言，华丽外表下不知藏着多少裂缝。
目光掠过宴席上堆砌如山的礼金，那些捆扎整齐的钞票在红绸映衬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程媛唇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这满室的金玉辉煌，在她眼中却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商业展览。她太了解李家那位精明的当家主母，这场婚姻里，林小悦父亲手中的市政工程项目，与李浩杰家族的地产生意，早就在觥筹交错间完成了心照不宣的资源置换。
水晶灯折射的光芒刺痛了程媛的眼睛。她想起三个月前偶然在茶楼遇见李母的场景——那位向来眼高于顶的贵妇人，正热络地拉着林小悦的手夸赞："我们小悦真是旺夫相，听说你父亲又升职了？"当时林小悦脸上闪过的窘迫，与此刻新娘眼角幸福的泪光重叠在一起，构成这个浮华世界最讽刺的注脚。
程媛轻轻摇晃着香槟杯，看着气泡在杯壁上升又破碎。就像这场婚姻，表面是两情相悦的童话，内里却是两个家族利益的精密嫁接。她望向正在敬酒的新人，李浩杰眼底的柔情不似作伪，但那份真情能在利益的天平上维持多久？当商业联姻的光环褪去，当林小悦父亲手中的资源被榨取殆尽，这段感情还剩下几分纯粹？
宴会厅里的欢声笑语突然变得遥远。程媛想起李浩杰的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儿子要娶就娶能让他少奋斗十年的女人。"当时只当是激将法，想利用程媛的自尊心，来拒绝自己儿子对程媛的追求。如今看来，在李家那位铁娘子眼中，婚姻从来都是一场待价而沽的交易。而此刻林小悦身上那件缀满珍珠的嫁衣，何尝不是一件华丽的囚服？
"妈妈，星星。"软糯的童音拽回她的思绪。柳北辰的女儿正指着头顶的水晶灯，睫毛上沾着亮晶晶的糖霜。
王俊谦己经半跪在地毯上，用温热的湿巾仔细擦拭女儿沾着牛奶的脸颊，西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他这几年磨出的薄茧。男人抬头时，眼角的笑纹里盛着融融暖意："小心蹭到衣服，爸爸抱着你看新娘子好不好？"
程媛看着父女俩相视而笑的模样，心口突然漫过温泉般的暖意。那些深夜加班后归家亮着的一盏灯，生病时熬煮的白粥，还有争吵后主动认错的拥抱，此刻都化作细碎的星光，缀满记忆的夜空。她伸手将女儿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丈夫搭在椅背上的手，两人无声地相握，掌心传递的温度比任何珠宝都更珍贵。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打在雕花玻璃上洇开朦胧的水痕。程媛倚着丈夫肩头，看着舞台上新人交换天价婚戒，突然觉得自己无名指上这枚简约的婚戒，才真正刻着岁月的重量。
婚礼的喧嚣渐渐散去，夜色己深。由于都带着年幼的孩子，程媛和柳北辰婉拒了闹洞房的邀约。柳北辰启动她那辆白色的宝马，载着程媛一家驶向郊区的别墅。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后座上，暖暖在王俊谦怀里睡得香甜，小脸蛋红扑扑的，偶尔还无意识地咂咂嘴。另一边，柳北辰的女儿原本还强撑着困意，但程媛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拍抚让她渐渐放松下来，最终也沉入了梦乡。
程媛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小手还紧紧攥着程媛的衣角不放。车窗外，路灯的光晕在夜色中连成一条温暖的光带，为这个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柔。
柳北辰从后视镜里看着程媛抱着她孩子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她知道，这就是她最信任的程媛——永远温柔，永远善良。
白色的宝马缓缓驶入程媛家的车库，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别墅区里只剩下路灯孤独地亮着。后座上，两个小女孩头靠着头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程媛轻手轻脚地把柳北辰的女儿放在客房的公主床上，为她盖好印着星星月亮的被子。回到客厅时，柳北辰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背影。
"喝点茶吧。"程媛将冒着热气的茶杯递过去，柳北辰接过时，程媛注意到她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下，隐约可见一道浅浅的疤痕。
茶香在空气中缓缓晕开，柳北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媛媛，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了。"
柳北辰缓缓的说:“媛媛，我有些事，跟任何人无法诉说，我只能来找找你。”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哎！”
柳北辰与李先生结婚后，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甜蜜的日子。后来她怀孕了，李先生更是细心照料，李叔叔的前妻苏晴，也是经常在她孕期来看望她，包办她需要的一切。在她顺利生产后，更是大手笔的为柳北辰置办了两处房产，还立马给她银行户头里打款了200万。
有一天，在月子中心的柳北辰靠在床头，看着李先生和苏晴并肩站在婴儿保温箱前的身影——他修长的手指正轻点着玻璃，而苏晴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这个动作如此娴熟，仿佛他们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齐宁你看，宝宝在对我笑呢。"苏晴转过身，精心修饰的眉眼弯成月牙。她那天穿了件淡粉色的真丝连衣裙，衬得肤色格外莹润，而刚生产完的柳北辰还裹着臃肿的月子服。
满月宴那天，柳北辰永远记得自己是如何僵立在酒店门口的。苏晴穿着Dior高定套装站在迎宾区，胸前别着胸花。宾客们的贺礼源源不断递到她手中，而真正的产妇却被挤到角落。李先生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苏晴是儿子的"妈妈"。
"这是早就说好的。"深夜归来的丈夫扯松领带，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小晴失去孩子后得了抑郁症，我们需要这个孩子来治愈她。"
柳北辰攥紧了哺乳衣的衣角，乳汁不知不觉浸透了前襟。儿童房里，月嫂正在哄哭闹的儿子——那孩子似乎天生就更亲近苏晴，每次被她抱着就会安静下来。当时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她再也流不出的眼泪。
李齐宁默认这种操作，甚至有一回因为苏晴的严重越界，柳北辰与他大吵了一架，一向温文尔雅的李齐宁，第一次发了大脾气，对柳北辰说:“我们俩的结合，本来就是基于我和小晴需要你生个儿子的前提，婚前我也和你坦白过，你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
是啊，柳北辰何尝不知道李先生与他前妻苏晴的感情之深厚，如果不是当初他们俩的共同儿子意外身亡，哪有苏晴逼李先生离婚娶自己的事？他们俩离婚不离家的关系，也是自己当初默认的。只是当初有那么一丝幻想，觉得自己年轻，又生了儿子，李先生可能会慢慢淡掉与前妻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他们俩感情却越来越好，还带走了自己的儿子，当他们俩的亲生儿子养着。
后来李先生怕柳北辰想不开，才又让她再次怀孕，生了个小女儿，陪伴她。但是如今，他己经很少回他们的家了。俨然与前妻苏晴才是一家人。
听到柳北辰的讲述，程媛心一惊，她没有想到生活的如此光鲜亮丽的柳北辰，婚姻生活里也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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