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霜笑出了声。
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死。
还在她的天道的帮助下将七曜带入了精神领域。
七曜想要回去，就得找到和现实的联系。
但精神领域会完全切割七曜和现实。
这是死局。
“虽然天道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会有些卑鄙，但是我的目标本就要不择手段才能完成，这期间牺牲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你认命就好，也可以感到荣幸。”
霓霜很温柔的对七曜道。
七曜抽了下嘴角，无语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到这么清新脱俗的。
七曜还没放弃挣扎，试图继续调动魔气。
“没用的，这次是你输了。”
霓霜坐下来，看着眼前灰白的世界：“为了补偿你，我可以回答你之前问我的问题。”
七曜看过来。
七曜之前问过霓霜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原来的世界，被称为阿洛尔星球，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霓霜抓起一把灰白的土壤，任由其在指缝间落下，“我们是虫族，我一出生就是王，别说上万的虫群，整个星球的虫子都在我的管理下。”
七曜之前就察觉到了霓霜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问：“你为什么要入侵我们的世界？”
霓霜扯了下嘴角，眼底嘲弄：“那你应该问问创造一切的主神，为什么要我们的星球死去！
“我出生时，我的星球上己经枯萎，我看过影像，星球原本的空气环境都很适宜我们虫族生活，但是资源枯竭了，星球也死去了。”
七曜没出声。
霓霜继续道：“我承认，我们虫族确实发动过不少战争，我们需要装备，需要力量来武装自己，这就不得不损耗星球的资源，但是虫族的数量越来越多，我们不发动战争，我们又要去哪里居住？
“我们的世界消失后，天道保护了我，虫族也就只剩下我还活着，为了重建我们的世界，天道同我一起入侵其他的世界，夺走其他世界的生息，用以重建我们的世界。”
七曜垂眸：“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生不死的，没有什么资源是取之不尽的，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你也是在掠夺，是侵略，是强盗。”
霓霜反驳：“你说的道理都是对你们这些弱小族群而言的，我虫族是至高发达的文明，强者掠夺弱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七曜摇头：“你们的世界有我没见过的武器，有精神力，但我的世界也有灵气魔气等力量，你说虫族是至高的文明？我们只是生活的方法不一样罢了，这不是你们摧毁其他文明的理由。”
霓霜和七曜说不到一起去。
“随你怎么说吧。”
她抬手掐住七曜的脖子，收紧了力道，“事实就是最后的赢家是我，你的理论一文不值。”
七曜抓住了霓霜的手，却用不上力气，无法反抗。
这里是霓霜的精神领域。
她在这个世界和尘埃无异。
她得找到回家的办法。
七曜几乎无法呼吸，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在意识模糊间，她想起了望舒他们。
要是她死在这里了，娘亲会难过吗？
姐姐肯定会哇哇大哭。
二姐姐文静一些，不哇哇但肯定哭。
三姐姐可能会偷偷哭。
哥哥肯定哭得比姐姐还伤心。
辰哥哥和蝴蝶哥哥哭起来都很很好看……
煦明哥哥和羲和哥哥倒是没见过他们哭过。
七曜佩服自己这时候都能走神想这些。
她不想死。
也不能死。
但她好像真的输了，在这片精神领域内，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更别说找到回归现实的联系了。
七曜的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但在下一秒又睁开了眼睛。
她被淹没在某种粘稠的水中，口鼻都被水充斥，难闻腥臭的味道令她痛苦不己，眼泪不受控的往外冒。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堂溪岁曾说，他过去总是陷入梦魇。
在梦魇中，他会溺于充斥着苦涩气息的海下，求生无门，充满痛苦。
七曜挣扎着浮上了水面。
空气涌入鼻腔，她用力咳嗽着，狼狈的呼吸。
头上有什么被掀开的声音，抬头，就看到了一张面容稚嫩的脸。
那张脸完全就是堂溪岁幼时的模样，此时正搁在视野边沿，担忧的望着她道：
“零七，你还好吗？”
什么？
七曜咳嗽着伸出手，摸向堂溪岁的脸。
摸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浸泡在木桶中。
将手落在木桶边沿，也同样什么都摸不出来。
她好像没有触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被堂溪岁费劲的抱了出来。
一旁又一个小孩冒出来，一起抱住她：“零九，你小心点，我来帮你。”
堂溪岁，或者说是零九咳嗽着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但抱着七曜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七曜顺着声音一看，发现这个小孩的长相和蝴蝶相似。
她呆呆的喊了一声：“蝴蝶哥哥？”
小孩呆了一下，忙指着自己道：“什么蝴蝶，我是零五啊？”
他很快又挠挠头道：“不过零七你能喊我哥哥我还是很高兴的！”
七曜搞不清楚情况。
她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有八个木桶摆在房间内，每个木桶都是一样大小。
此时除了她之外，所有木桶内的孩子都坐在外面。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间，没有人喜欢待在浸满药汁的木桶内。
七曜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有些难受按了下头，有种想吐的感觉。
视野之中，她所有的哥哥姐姐们都在。
所有人也都是年幼的模样。
他们身上都有数字标识。
意贞辰是零一，祈明是零二，煦明是零三，羲和是零西，蝴蝶是零五，慕正吾是零八，堂溪岁是零九。
七曜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写着零七。
看着这个标识，七曜的头又疼了起来。
见状，所有孩子们都围了上来。
他们担心的说着关心她的话，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七曜越来越熟悉。
当某根弦被拨动时，七曜的记忆一刹那重合，抬了头。
啊。
她记起来了。
他们曾是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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