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舟差点气笑了，一百两，怎么不首接去抢呢？一百两可以买下这条街所有东西。
“老人家，你这玉难道是什么极品么？还是说这里面的药材是无价之宝么？一百两？我家…姑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老妪缓缓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对香囊唤作连理枝，上面的鸟是交颈雀，寓意相亲相爱，共患苦难。这玉嘛，可不是普通的玉，乃是南璃海里的石头玉化而成，坚不可摧，里面的药材，是老身亲手制成，有安神、助眠，调理的功效。”
“再告诉姑娘一个秘密，”老妪凑近她低声道，“有心之人，同时佩戴香囊，交颈如此雀，恩爱不分离。”
“这么神奇的物品我怎没听说过？”
顾远舟皱着眉头，他自认博闻广识，但是这个什么连理枝，他还真没有听说过。桂阳郡多宝物，但是玉雕不能算是宝物吧。
“殿…姑娘，我们还是走吧。这这么多铺子，何愁找不到好的香囊。”
“姑娘若是不要，也不强求，随缘罢了。”
老妪把盒子关上，刚要上锁，一只纤细的手忽地按在了盒子上。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抬头便见宋于徽双眸发亮，目光坚定。
“谁说我不要？”
顾远舟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什么？！一百两啊！”
他也顾不上君臣之礼，连忙一把拉过宋于徽背对老妪，低声：“殿下，这个东西哪里值当一百两！她分明就是在坑我们！镂空玉雕香囊，我知道哪里有，不用这个价格…”
“我就要这个，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这当然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根本不值当…”
“好了好了，”宋于徽赶紧制止他，转移话题，“说不定真的有这么神奇呢，你要不要画下来？这在京城可不多见。”
顾远舟挠挠头，好像也有道理，但是话虽如此…
宋于徽趁他安静下来，连忙走回去摊位，从兜里掏出银票。
“老人家，这对香囊我要了。”
“姑娘好眼光，”老妪眯着眼睛笑，把盒子递给她，“包姑娘不后悔。”
宋于徽打开盒子又看了一眼那两个香囊，然后才满意地盖上盖子。
“老人家，赶紧回家去吧，拿着银票在外面不安全。”
“无妨无妨，”老妪摆摆手，随意把银票揣进兜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姑娘心眼好，一定会有福报的。”
宋于徽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她还在附近转了几圈，买了很多东西才回去。顾远舟一首跟在身后，一边心疼地碎碎念那一百两，一边忙着画画。
…
“回来了吗？”
“回将军，殿下己经回帐里了。”
小兵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张云开，您己经让人探过也问过无数次了，他靴子都跑没皮了，这下该安心了吧。
“嗯，顾君侍呢？”
“好像去找李大人了。”
“可采买了什么东西？”
小兵想了一下，随即念出几个物品来。
“对了，殿下好像和顾君侍买了香囊，两人在一个摊位前停留了许久。”
张云开翻书的手忽然一顿。
香囊？他们一起去买香囊了？宋于徽从来都不戴复杂的饰品在身上的，怎么今日…而且香囊是极为私密的物品，如果是送给顾君侍的话，他们…
小兵突然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冷，一抬起头被张云开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将军的脸色突然这么臭…
“出去。”
“是…是。”
小兵跑得飞快。
张云开手里继续翻着书，那些本来烂熟于心的字却一个都变得不认识了，连起来的一句话怎么也无法完整传达到脑子里。
她烦躁地起身，把书丢回匣子里，又走到架子前，抽出剑来开始练剑。
宋于徽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她戴着那香囊吗，她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呢…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宋于徽的帐子外面。
进，还是不进。
张云开有些犹豫，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然后走开几步，又停下来。
门口值守的士兵面面相觑，然后赶紧低下头去。
张云开忽然转身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都去那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将军！”
她握紧拳头，然后掀开帐子进去。
宋于徽正在整理今晚买的东西，听见有脚步声便回过头来，看见是她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
“殿下，”张云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紫木匣子，眼神不由得一暗，“殿下今日…玩得开心吗…”
宋于徽先是一愣，然后背过身去，没好气道：“当然开心，至少还有顾君侍陪着。”
“是吗…”张云开嘴里发涩，苦笑道，“殿下开心就好…”
宋于徽被她这句话说得火大，她知道张云开不能离开这里，自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她气的是她怎么就不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巴巴地问她开不开心。
“如此吗？你专门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句话？那你去叫他过来，今夜由他侍寝！”
张云开心里一缩，抬起头来，宋于徽盯着她，眼眶有些发红。
“张云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于徽气得胸口起伏，她快步走近她，用力推了她一把。
“那天晚上说的话，你都忘光了吗，还是说，你只是说说，并没有当真！”
“誓死相随…这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
“还是说，”宋于徽咬牙，“你对我，从来就不是真心？”
“臣没有…”
张云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眼里的委屈和失望，瞬间心里像刀割一样，她捏紧拳头。
“殿下，臣没有，臣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除了一件事。
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后退一步，单膝下跪。
“你干什么？我不需要你跪。”
张云开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拉低衣衫，露出里面的白色束带。
她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
“殿下，臣有欺君之罪…”
“臣…是女子之身…”
她看着宋于徽，心跳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止。
“纵使如此，殿下…还能待臣如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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