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17 法医物证室
刘真将皮质账本平铺在防尘台上,解剖服袖口沾染的防腐液在紫外线灯下泛着青白荧光。她用小号手术刀片轻挑账本烫金压纹,暗红色纤维碎屑簌簌落在载玻片上。"这是殡仪馆裹尸布的材料。"她对着显微镜调整焦距,十字纹编织结构与上周尸检提取的织物样本完全一致。
物证室门被猛地推开,周野带着寒气冲进来,警用大衣肩头凝着夜露:"城南殡仪馆西月十七日的火化登记表有问题。"他甩出档案袋,泛黄纸页上的涂改液在碘酒熏蒸下显影出深褐色字迹——"0417号冷库转存"。
刘真突然抓起镊子,从账本夹层夹出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纸屑。热敏纸在酒精灯烘烤下显露出残缺的条形码:"这是器官移植手术的冷链标签,和三年前医疗事故案的残留物..."她话音未落,打印机突然卡纸,吐出的协查通报上黏着黑色颗粒物。体视显微镜下,这些颗粒呈现骨密质特有的蜂窝状结构。
上午8:41 城南殡仪馆
冷藏库的寒气在地面凝成白霜,刘真蹲在0417号冰柜前。防腐液面漂浮的油状物让她瞳孔骤缩,棉签取样时指尖传来粘腻触感。"医用级硅油,"她将试管举向顶灯,"移植手术中用来保护肾脏表层细胞。"
周野踹开隔壁停尸间的铁门,霉味混着香烛气息扑面而来。十七张蒙着白布的停尸床整齐排列,掀开第三张床的尸布,死者耳后皮肤残留着胶带粘贴痕迹。"这是遗体转运时的固定胶带,"他用放大镜观察暗红色压痕,"和冷链车座椅上的残留物纹理一致。"
中午12:03 医疗器械公司旧址
破碎的玻璃幕墙在风中呜咽,刘真跨过满地散落的财务报表。财务总监办公室的碎纸机卡着半张转账凭证,她将碎纸片铺在紫外线灯箱上,断裂的墨水轨迹逐渐拼出"417万"的字样。
"地下室有暗门!"技术员突然高喊。液压钳剪断三道铁锁后,整墙的冷藏柜发出低鸣。周野掀开标着"实验耗材"的货箱,成排的肾脏保存液正在渗出淡黄色液体。便携式pH检测仪发出蜂鸣——数值定格在4.17,与三年前致人休克的防腐剂配比完全吻合。
下午2:17 跨省高速公路
缉毒犬在冷链车右后轮处狂吠,轮胎螺丝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刘真俯身取样,便携式DNA检测仪突然震动——与殡仪馆冰柜残留的骨碎屑基因匹配度99.8%。撬开改装暗舱时,整排标着"禽类疫苗"的保温箱里,十七袋血浆的标签日期被刀片刮改过。
"行车记录仪有十七秒空白。"技术员将恢复的视频投到平板,画面定格在服务区监控的某个瞬间——穿白大褂的男人左手腕表反光处,隐约可见百达翡丽特有的卡拉卓华十字星标志。
傍晚5:41 私立医院太平间
冷柜抽屉滑轨发出刺耳摩擦声。刘真掀开第17号尸体的裹尸布,腹部的Y形缝合线让她眉头紧蹙。"针距3.5毫米,反向持针手法,"她举起手术缝合样本对比,"和黑市移植医生的操作习惯完全一致。"
冷藏室警报突然大作,温度显示屏的数字在4℃与17℃间疯狂跳动。周野撞开配电箱,发现某条数据线被接入外接设备:"有人远程操控温控系统!"
深夜10:30 地下车库追捕
消防通道的门重重撞在墙上,消毒水气息裹着轮胎焦糊味扑面而来。刘真跟着周野冲下楼梯,战术手电的光斑锁住前方狂奔的白大褂身影。男人钻进奔驰车的瞬间,周野甩出的伸缩警棍击中后车窗,防爆膜蛛网般裂开。
"小心!"刘真扯住周野后领,奔驰车急退时擦着警裤掠过。男人弃车逃向货运通道,腕表在水泥地刮出41.7厘米长的划痕,表盘碎片中露出限量编号——与医疗器械公司保险柜藏品档案完全吻合。
次日凌晨3:17 审讯室
日光灯管在单向玻璃上投下冷白栅栏。刘真将带血的手术刀推进证物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把器械的激光序列号,对应你三年前申报遗失的职称考试用具。"
周野按下投影遥控,冷链车暗舱的执法记录开始播放。特写镜头里,血浆袋标签的微缩钢印逐渐清晰——正是嫌疑人办公室搜出的伪造公章。当画面定格在腕表碎片的编号时,审讯椅上的男人突然撕开衬衫,胸口纹着的条形码在紫外线下泛出冷光。
上午8:00 证物室曙光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物证柜表面刻下明暗条纹。刘真用激光扫描仪读取纹身条形码,数据库弹出一条境外医疗机构的加密档案。当她将编码链入财务系统时,整面墙的物证柜突然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咔嗒声。
暗格里散落的移植协议铺满地面,每份文件都摁着暗红色指印。周野蹲身捡起最上面那份,受益人签名栏的俄文花体字突然让他瞳孔收缩——这正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某个军火商名字。
解剖室突然传来刺耳警报,新送达的尸检样本正在渗出淡黄色液体。刘真抓起检测仪冲向冷藏库,防腐剂的气息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特有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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