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霉运如同串珠般接连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紧紧缠绕在我们周围。而小山,似乎成了这一系列不幸事件的中心,越来越多的离奇遭遇总在他周遭发生。每一次都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无从找到合理的解释,我们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如同一团越缠越紧的乱麻,死死地纠结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真不知道,这一连串的怪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山来烟馆约莫一个月的时候,那些怪异状况愈发失控,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未知又可怖的方向一路狂奔。回想起事情最初的端倪,得从小山来烟馆一个月后的某天中午说起。这天,日头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把世间万物烤化。店里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我和小山拖着又累又饿的身子,正打算吃午饭。
饭桌上,摆着一份酸菜豆瓣汤,奶白色的汤汁里,金黄的豆瓣若隐若现,几缕酸菜丝悠悠地漂浮着,酸香气息肆意弥漫,首往鼻腔里钻,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闹腾起来,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一旁,还有一碗色泽鲜亮的泡菜,红得似火的辣椒、绿得如玉的青菜,搭配得恰到好处,看着就格外。平日里,掌柜和内掌柜都不与我们一同吃饭,所以这顿饭只有我和小山两人。
我顺手扯过一条毛巾,胡乱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正准备坐下,就看见小山端着饭碗大步走过来。就在他屁股刚要碰上小板凳的刹那,变故陡生。小板凳“嘎吱”一声,毫无征兆地发生倾斜。小山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他双臂在空中慌乱挥舞,拼命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慌乱间,他的胳膊肘重重撞上我俩中间放菜的小饭桌。
那碗豆瓣汤刚出锅不久,还热气腾腾,袅袅升腾的热气似乎在彰显它的滚烫。这一撞,碗里的汤汁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大片滚烫的汤汁裹挟着热气,如汹涌潮水般朝着我的方向席卷。我瞳孔猛地一缩,在看到小山倒下的瞬间,就下意识往后退,我距离饭桌太近,再挪开一半,滚烫的汤水就己经浇到了我的腿上。眼下正值闷热的盛夏,大家衣着单薄,这薄薄的衣物根本抵挡不住滚烫汤水的侵袭,瞬间,一股钻心剧痛袭来,好似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肉里。我疼得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饭碗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啪”的一声摔落在地,碎成一片狼藉,白色的瓷片散落各处,就像我此刻慌乱无措的心情。
那一刻,我顾不上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降温。我踉跄着冲到后厨,手忙脚乱舀起冷水就往烫伤处冲,水流冲刷着红肿的皮肤,带来一丝短暂的凉意,可疼痛依旧如影随形。我低头查看,只见右大腿迅速红了一大片,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鼓起大片水疱,这些水疱大小不一,像一串串危险的晶莹珠子,作者“爱吃甜品的白小喵”推荐阅读《雾都旧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紧紧挤在一起。皮肤表面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每一下疼痛都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意外。
谁能想到,这滚烫汤汁带来的剧痛,仅仅只是一连串灾祸的开端。当晚,烟馆里就又出事了。烟馆空间本就局促,每一寸都被充分利用,根本没有多余房间供人居住。于是,掌柜便安排小山和我睡在同一个屋子。小山来店当天,就在我床铺旁边支起一张竹凉板。夏日炎炎,竹凉板触感清凉,睡在上面能驱散些许暑气,倒也惬意。
到了晚上,烫伤的大腿愈发疼痛,疼痛犹如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入夜后,屋里依旧闷热难当,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空气似乎被热浪紧紧束缚,变得异常粘稠、沉重,压得人几乎窒息。我热得浑身难受,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后背渗出,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试图找一个能稍微缓解不适的姿势,然而大腿上那如影随形的疼痛与周遭令人窒息的闷热,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我,让我根本无法入睡。
万般无奈之下,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大腿上如火灼般的疼痛,将床上凉席卷起,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条受伤的大腿,步履艰难地移到了大堂后门的过道上。白日里的酷热渐渐被夜色吞没,屋外的热气消散了大半,偶尔还有丝丝微风轻轻拂过,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带来一抹清凉与惬意。我安然躺在凉席上,尽情享受在这难得的清凉,暂时忘却了右大腿的疼痛。
小山见我移到屋外,不甘落后,将他的竹板床搬了出来。他双手紧握床沿,脸上写满了吃力,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步一步,踉跄着朝我走来。就在他将竹板床缓缓放下,准备放到我凉席旁边时,变故突生。或许是因为炎热天气让他手心沁出了层层细汗,变得异常滑腻;又或许是竹板床的重量远比想象中沉重,超出了他这稚嫩身躯所能承载的极限,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滑,竹板床瞬间挣脱了他的掌控,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首冲我面门面来,仿佛一块自天际坠落的陨石,预示着灾难的降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恰好在他搬动竹板床的举动上,床体倒下的刹那,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让我的大脑在极端紧张的状态下迅速做出反应,条件本能地向旁一侧,猛地一滚。那一刻,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跳的轰鸣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幸运的是,我终究还是躲开了那足以致命的重击,但不幸的是,我终究未能完全避开这场无妄之灾。那沉重的竹板床,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左手肘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丧钟,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一刻,剧痛瞬间如电流传遍全身,仿佛有一把巨锤在我的手臂上狠狠落下,骨头仿佛要被这股力量生生碾碎,疼得我额头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我紧咬着牙,嘴里发出低沉痛苦的闷哼,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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