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来闹了一场,骆老蔫家里三个妇人成了斗败的公鸡。
稍微有点后劲的老蔫,逼着大儿子骆壮,要他把一首眼馋骆青的院子的大儿媳送回娘家过冬。
刘金娥吓坏了,躲在屋里不出来。
她娘家离得远,走路要一个多时辰,而且,是在山里那边,越走越荒凉那种,平日里娘家人去镇子上一趟卖山货,都得走一晌子,因为出门不便,村子里非常贫穷,到了冬日,一天一顿稀得吊着命,只求一个饿不死!
若是被送回去,根本没有她住的地方不说,连吃的也没有她的!
况且,刘金娥是她们家姊妹里面过的最好的一个,她在婆家活到这个地步,她的脸面还要不要?
刘金娥装病不出屋。
老二媳妇宋荷花也不是好说话的,便是大嫂病了,一人一天轮着做饭也是雷打不动。
刘金娥气的脑门冒烟,只得躲一天,做一天的饭,恨得她牙根痒!
老蔫不依不饶,可巧就下雪了,且越下越大,这天气,他还能怎么办?
他心里不舒坦,每日一起床就黑着脸,站在院子里一天几次没事骂几句,如此,他气势越来越高,家里倒是越来越和谐,都消停了!
入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三西天!
雪停的时候,宋遇开门,门口骆青白天不停的扫,饶是如此,积雪也有半尺!
院子外面的院坝上,积雪足有一尺多厚!
宋遇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还想着要出去玩,下雪天,堆个雪人玩,是常规动作吧?
骆青拦着不让:“这么冷的天,你出去遭什么罪?”摁着夫郎,不准他出院子。
骆青用长竹竿,将房顶的雪扫下来:“听说,村子里有茅草屋被雪压塌了!一家子人都没有地方住。”
除了做饭,骆青几乎不让宋遇干活,所以他托着腮,坐在屋里,他要出去透气骆青不让,只把门稍稍打开,让他透气。
他隔着屋门和骆青说话:“哥,幸亏咱们没有动身,这要是上路了,还不得被大雪拦到路上?”
骆青吹了吹手:“苗二得谢我,若不是我耽误这几天,他带着老娘和孩子,前几天就动身了,也是刚好被困在路上。”
宋遇:“再说了,你娘欺负我,是她没有道理,凭什么咱们要逃跑?”
宋遇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回事。
“哥,过了年,咱们去县城赁个铺子,开个小面馆,等咱家有了钱,在县城置个宅子,风风光光的搬走,气气她们!”
骆青顿了顿:“咱们若是搬去城里,这院子怎么办?她们更是该霸占了。”
他爹那天眼神里的痛惜和绝望,他想起就心悸,卖院子,现在他是不敢想了。
宋遇起身跺脚:“不搬也行,但是赚钱不能停,得赚钱!哥,我给你说,钱就是人的胆!人心是很奇怪的,只要有了钱,别人轻易便不敢惹你!惹有钱人,不是眼瞎么?”
骆青嘿嘿的笑。
他手里的钱,若是在庄子上住,足够十好几年的开销了,是要赚钱,但这是他的事,夫郎不用操心。
不过,看着夫郎小脸放光,满心筹划着如何将日子过得红火,他高兴的很。
宋遇心里盘算,实在不行,趁着冬天,多做些咸菜,卖咸菜?
他空间里佐料齐全,从村子里换来各种菜干,且有取之不尽的盐,这个优势,不用白不用!
这年月家家户户几乎不炒菜,都是稀里糊涂炖成一锅子咸粥,盐不好买,稀罕咸菜,一大锅粥切几块咸菜扔进去,一锅粥都有味!
做咸菜卖到城里,指定赚钱!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便开始谋算着怎么种菜,怎么晾晒,怎么腌制。
说起来他在院子后面种的那一小片辣椒,还真得收了几簸箩干辣椒!
收集起来的辣椒籽,开春再种,能收的更多!
只要有这东西,他家的咸菜,就是十里八乡的独一份儿!
俩人一个说,一个听,宋遇欢欢喜喜的,有人陪着,可比上辈子一条光棍守着一个面馆好多了!
因雪下的太大,路口看守的人都己经歇了两天了,这种时候,还能有人出得来门?
还真有!
“啊!啊!啊!!”
“快来人啊!有人进村了!”
骆青听到声音,抬起头,往大坡方向看。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有人敲响了铜锣!
这是山村里的惯例,家里但凡是日子过得去的,都得置办一面铜锣,若是山上下来了野物,立即敲响铜锣,向乡亲们呼救!
这是进了野物,还是来了歹人?
骆青没空多想,进屋拿了柴刀,穿上厚棉袄,腰间缠的严严实实,要出去看看。
宋遇跳起来:“这鬼天气,会有什么野物下山?”跃出门槛,要去看热闹。
骆青将他一把揪住,提溜着抱起,往屋里一放:“好好待着!不准去凑热闹!”
语气威严,动作却甚是温柔。
宋遇莫名的缩了缩脖子。
平日里对他那么好,他都忘了这人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还做了猎户,这疾言厉色的,还真有点渗人!
“哐哐哐!”
“哐哐哐!”
敲锣声越来越急, 这动静,还不小!
骆青把宋遇推进门里,厉声喝道:“不准出来!老实待着!”
把门拉紧,要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把灶屋里的大黑狗放出来,再跑过去把堂屋门挂上锁,这才转身往外面跑。
出了院子,他们这一层的住家也有汉子跑出来,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扛着锄头,看到骆青出来,围拥过来,一起往坡上跑。
坡上的雪太厚,根本就跑不起来,脚踩下去,每一步都能踩出一尺深的雪窝子,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雪窝子往前走,走了两三排,一点点的往坡上爬!
刚爬一半,“闪开!快闪开!”
坡顶上有人在大喊!
骆青和冲在最前面的大奎抬起头,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坡上翻腾着往下面滚!
骆青和大奎一左一右,各自扑到路边,刚躲开,黑色大物己经滚下来,将手脚不利索的人撞开,一路往坡下翻滚而去!
被撞的几个人,疼的嗷嗷叫,上面却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上面还有人在打斗?
骆青躺在雪窝里往上看,最上面,有十几个乡邻正在和五六个身穿兽皮的人在打斗!
穿兽皮的人吼道:“你们别不讲理!黑瞎子是我们一路从山里追到这儿的!是我们的!”
“到了我们庄子里,就是我们的!废什么话?”
这年月,谁会不想多要一口吃?
况且,黑瞎子啊,最少有五六百斤,足够半个村子的人吃一个月了!
骆青惊!
黑瞎子!冬天谁去惊动黑瞎子啊!不是找死吗?
骆青往下面看,黑瞎子翻滚了一会儿,不知是雪太厚,还是路不平,总之,黑瞎子停了下来。
让他吃惊的是,黑瞎子又站了起来?
他喊:“大奎!大奎!”
大奎刚从雪窝子里爬起来,听到骆青喊,顺着骆青的视线往下看,差点晕倒!他只是有点子蛮力,可不是猎户啊!黑瞎子,黑瞎子谁敢动手啊!
冲着上面的村人喊:“别打了!黑瞎子还没有死呢!”
骆青和身边的几个汉子都嘶吼着朝上面喊话。
上面的人听到黑瞎子还没有死,住了手。
领头围住这几个兽皮人的石匠老大被一把推开,踉跄了几步,躺倒在了雪窝里。
穿着厚兽皮的汉子怒喝:“不想死的都滚开!光知道抢吃得,也不看有没有命吃到嘴里!”
村人:。。。有点理亏的让出一条路。
那几个人手里挥着大刀,往坡下冲:“滚开!都滚开!”
骆青身边的几个村人,都赶紧让开,躲到了路边,胆小的抱着路边的树,浑身吓得发抖。
穿兽皮的人都冲了下来,隔着二十多步,有个人抬手拉弓,几支利箭射到晃悠着要站起来的黑瞎子身上,黑瞎子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另外一个人一声呼啸,骆青听得耳朵刺痛,不由得松开柴刀,捂住了耳朵!
那人呼啸着,挥动手里的大刀,踩着雪窜到黑瞎子身边,一刀砍向黑瞎子的头!
老人们都说,黑瞎子的头是铁做的,就是说,黑瞎子的脑袋,轻易是砍不透的!
那人却能一招将刀砍进黑瞎子的脖颈处,随后往旁边一翻,在漫天的雪雾里,踩着坡道旁边的树干跃起身子,翻身掷出几支飞镖!
他后面的人都跟了上来,五六人围住黑瞎子,挥动手里的砍刀,猛砍晕晕乎乎的大黑熊,黑熊闷吼着晃悠几下,挣扎了一会儿,再次倒地,往坡下翻滚!
后面的雪地上,一股子腥臭的黑血染在雪地上!
骆青在军队里待过,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仅身手不凡,而且手里拿着的是军中厚背砍刀!
铁器被朝廷管制,厚背砍刀用的铁,更是量大,寻常人家是用不起的!
这几人,是从北地来的?
想起之前翻山而来的那几个军卒,骆青想,北地战败后,败军不敢走官道,只有走山里,不知是没有吃的便出来猎熊,还是无意惊动了冬眠的黑瞎子,才会赶着追到了村子里。
熊往下面滚,五六人追着往下面跑,到了坡地平地上又反复砍,首到熊再也没一点点动静,几人才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黑熊确认死透了,坡上站着的十几个骆家庄人慢慢挪着来到骆青和大奎他们身边,凑到一起,互相看看。
熊是人家打死的,他们不仅没出一点力,还差点拦着,这要是上去舔着脸要分一口肉吃,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一个汉子嘀咕:“便是没多,不能少给些?多少天没有尝过肉腥了?”
骆青低声提醒:“这人咱们惹不起。”
大奎和骆青都是住第二排的, 骆青的本事他们这些紧邻都多少知道些,骆青都这么说,他往骆青身边凑了凑,有点害怕。
石匠老大很是气馁,猛地往雪地上捶了一拳:“不是没办法了,谁能不要脸想占这种便宜?”
骆青再次提醒他们:“这几个人,不是善茬,他们手里,都是沾过多少人命的!”
大奎更怕了,都快靠到骆青身上了。
骆青嫌弃的推了一把:“你干嘛?”
大奎哭音:“你说的吓人!”
村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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