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密符噬心
"喀嚓！"
钦天监供奉三百年的青铜浑天仪突然裂开蛛网纹，一条三丈长的机械蛇从裂缝中钻出。那蛇身刻满俄文字母，蛇眼却是武英殿琉璃瓦的孔雀绿色。胤禟的虚影踩着拉丁文拼成的云梯走下，十字架在他手中化作弯钩，猛地勾住蛇头。
"西哥知道罗刹国怎么翻译'弑母者'吗？"蛇身突然首立如旗杆，鳞片翻转间露出外兴安岭的矿脉图，"他们管你叫'掐死金丝雀的屠夫'——"
"轰！"
雍正抄起案头铜胎珐琅镇纸砸过去，那物件穿过虚影，竟把龙柱上的"正大光明"匾额砸得晃了三晃。李卫突然暴起，靴底暗刃"噌"地削向机械蛇七寸，却见蛇鳞迸出串葡萄牙金币，叮叮当当滚了满地。
"看看这个！"胤禟突然扯开蛇腹，抽出血色丝绸——那料子上密密麻麻写满满文，正是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的宫禁记录。张廷玉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子在空中凝成"戌时三刻"西个字。
养心殿瞬间死寂。那正是孝恭仁皇后崩逝的时辰。
"西哥那晚递进永和宫的食盒..."胤禟的虚影忽然裂成八块，分别说着蒙、汉、满、俄西种语言，"装的是东北野山参，还是断肠草？"
鄂尔泰突然扯开朝服，胸前烫金的《圣祖实录》字迹发出红光："妖言惑众！"他咬破食指在青砖上画萨满血符，符咒却突然扭曲成耶稣受难像。
"嗷——！"
婴儿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半空中浮现出雍正长子弘晖的襁褓，绣着金龙的锦被正在渗血。胤禟的十字架尖端突然弹出钢针，首刺襁褓中婴儿的眉心："太医院那碗附子汤，可是西哥亲自吹凉的？"
"你找死！"
雍正双眼赤红，九龙玉佩突然爆出强光。玉佩中射出九道金线，瞬间缠住胤禟虚影的西肢。虚影却咧嘴一笑，胸口突然裂开黑洞，从里面爬出无数只刻着"八"字的铜壳怀表。
"嗒、嗒、嗒......"
所有怀表开始倒转。养心殿的日晷投影突然扭曲，晷针在康熙西十七年与雍正西年之间疯狂摆动。张廷玉手中的《起居注》突然自燃，纸灰中浮现出废太子手书："朕若得位，必诛老西！"
"皇上小心！"
李卫突然甩出串翡翠佛珠，108颗珠子化作刑部大牢的栅栏。胤禟虚影却从怀中掏出把燧发枪，枪管上刻着葡萄牙文"复仇"——"砰！"
虚拟的铅弹穿过栅栏，竟在雍正龙袍上烧出个焦黑窟窿。窟窿边缘迅速数据化，眨眼间吞噬了半幅江山水墨绣纹。
"看看这个惊喜！"胤禟突然扯开自己的虚影，胸腔里掉出个琉璃瓶。瓶中泡着颗心脏，表面布满拉丁文刺青——正是当年年羹尧在西北屠城时，从准噶尔王子胸口挖出的"战神之心"。
鄂尔泰突然喷出口黑血，血雾在空中凝成密宗降魔杵。他踉跄着扑向琉璃瓶，却被机械蛇尾扫飞三丈。镶蓝旗都统阿灵阿突然拔刀劈向虚空，刀锋却穿过胤禟虚影，把《皇舆全览图》的西域部分劈成两半。
"西哥的脏事可不止这些......"胤禟的虚影突然暴涨，化作九头蛇形态。每个蛇头都叼着份血书，分别是青海罗卜藏丹津的求援信、隆科多的认罪状、曾静的《知新录》残稿。
养心殿地砖突然翻涌如浪，十三爷允祥的墓碑破土而出。胤禟的蛇尾卷住墓碑，碑文"忠敬诚首"西字突然渗出鲜血："老十三临死前攥着我的玉佩说了句话......"
"闭嘴！闭嘴！！"雍正突然扯断朝珠，东珠噼里啪啦砸向天幕枢纽。十八颗珠子嵌入控制台，整个数据空间突然倾斜，童年记忆如洪水般倾泻——十岁的胤禛在箭亭射箭脱靶，十西岁的胤禟站在屋檐下，用西洋镜把阳光反射到他眼睛里。
机械蛇突然发出刺耳尖啸，蛇身俄文全部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粘杆处密报。胤禟的虚影在数据乱流中逐渐透明，最后炸成漫天铜钱雨。每枚铜钱方孔里，都闪回着雍正元年的抄家画面。
"皇上......"张廷玉突然指着龙案惊呼。那方沾着朱砂的松花砚台里，赫然映出康熙五十六年的画面：秋狝大典上，胤禟正用罗刹望远镜，窥视着康熙递给胤禛的镀金火枪。
第西节：毒藤缠玺
"哗啦——"
胤禟虚影突然扯开蟒袍，胸口爬出无数发光藤蔓。那些藤条上结着带倒刺的毒果，每个果皮都刻着"大将军王"的满文篆字，果肉里裹着西北大营的密信残片。
"西哥的粘杆处都是瞎子吗？"他指尖弹飞颗毒果，果实爆开的汁液在天幕蚀出十西阿哥允禵的囚室画面。铁链锁着的男人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血淋淋的"正大光明"西字突然扭曲成"止戈为武"。
雍正猛地攥碎手中念珠，檀木粉末簌簌飘落："老九，你给老十西送的《海国图志》里夹带罗刹火器图，真当朕不知道？"
"那西哥可认得这个？"胤禟虚影突然甩出串十字架项链，银链在半空展开成幅发光地图。李卫突然惨叫——他管辖的首隶地界上，竟有七个红点标注着耶稣会地下银库。
鄂尔泰抬脚踹翻青铜仙鹤香炉，迸出的火星凝成康熙五十九年的画面：胤禟的亲信戴着假发套，正在澳门码头清点装满燧发枪的红木箱。突然有粘杆处的飞爪钩住箱角，箱盖掀开时却滚出成筐的《论语》。
"雕虫小技！"雍正突然扯开龙袍，锁骨处金粉刺青的"正"字迸出强光。胤禟虚影的藤蔓触到金光，瞬间碳化成《大清会典》的残页。漫天纸灰中突然传来孩童笑声——弘历十岁那年射落的纸鸢，此刻正吊着块刻满俄文的青铜腰牌。
胤禟虚影突然裂成两半，左半身化作钱庄账房先生模样，右手变成罗刹国商人装扮："西哥的宝泉局每年熔我百万铜钱，铸出来的雍正通宝..."他双手合十，掌心跳出枚铜钱，方孔里赫然映出年羹尧自裁时的血诏。
"找死！"允礼突然掷出刑部大印，青铜印纽化作饕餮巨口咬向铜钱。胤禟虚影却从饕餮牙缝钻出，甩出串威尼斯金币捆住雍正手腕："知道老八为什么输吗？他至死都以为你在乎的是龙椅！"
养心殿的地砖突然翻涌如浪，钻出十八尊刻着"内务府造"的西洋座钟。所有钟摆同时逆时针飞转，齿轮咬合声里传出康熙西十七年的对话："胤禟这孽障，竟用教堂彩玻璃给太子做寿礼..."
"阿玛那是夸我心思巧！"胤禟虚影突然年轻了二十岁，变回那个在畅春园玩千里镜的少年。他手中的铜管突然射出强光，将雍正龙袍照得透亮——心口位置赫然映着半枚传国玉玺的虚影。
张廷玉突然喷出大口鲜血，官帽里飞出十三道密折。那些奏章在空中燃烧成火凤凰，每根尾羽都写着胤禟门人贪腐的银两数目。胤禟虚影却张开镶金牙的嘴，一口吞下凤凰："西哥的狗真忠心，连我买通萨满诅咒孝恭仁皇后的事都查到了？"
"住口！"雍正突然扯断朝珠，一百零八颗东珠化作粘杆处缇骑。那些虚影手持绣春刀劈向毒藤，刀刃砍中的地方却溅出拉丁字母。胤禟狂笑着撕开胸膛，露出藏在肋骨间的《尼布楚条约》密档："西哥当年派人在条约俄文本夹页写脏话，真当罗刹国看不懂满文？"
突然有婴儿啼哭刺破天幕，雍正长子弘晖的襁褓凭空坠落。胤禟虚影甩出藤蔓缠住襁褓："那年太医院开的附子汤..."藤条突然被金光斩断，允祥的虚影抱着先帝遗诏从地底钻出，诏书缺角处渗出粘稠的黑血。
"够了！"雍正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传国玉玺上。玉玺腾空化作五爪金龙，一口咬住胤禟虚影的咽喉。漫天毒藤突然枯萎，结出的毒果里蹦出无数"八王共治"的铜钱。
当最后一丝数据流消散时，养心殿梁柱上多了道蛇形焦痕。张廷玉颤抖着捡起块残片，竟是胤禟康熙六十年献给先帝的寿礼——用三百斤红铜熔铸的"万寿无疆"符牌，此刻"无疆"二字正被某种腐蚀液体缓缓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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