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马,在街上走了许久,古董字画玉石古玩嘉宁全都提不起兴趣来。
“还在想胡彩香的事情?”柳凌寒忍不住出声问道。
嘉宁拉回思绪,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日谢相应该就知道婚约取消的事情了,这应该能算是我给谢相的贺礼吧,有什么能比自己儿子的婚姻幸福更珍贵的礼物呢。”
柳凌寒见状,附和道:“嗯,应该能算...”
“那便不必再逛了,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该用晚饭了。”嘉宁说着,转身要走。
“诶诶诶,”柳凌寒一把揪住嘉宁的后脖领子给嘉宁拉了回来,“即便如此,那也得算是我的贺礼,跟你有什么关系。”
嘉宁的肩膀猛地耷拉下来,只能跟着柳凌寒在东市接着逛了起来。
勉强挑了一对青花玉壶春瓶和一鼎错金博山炉,才算完。
第二日一早,今朝特意为嘉宁备了一件桃红色软银轻罗百合裙,又找了一对金镶珠宝蝴蝶簪为嘉宁簪发。
前一日还浑身是土的潦草丫头,今日就当真摇身一变成了楚楚动人的公主。
“昨日公主拿回来的那支步摇也是极好看的。”今朝一边为嘉宁添妆,一边询问道:“可要为公主簪上?”
“不必不必,”嘉宁连忙摆手,“太多东西了,沉得慌。”
收拾妥当后,嘉宁便要去给皇帝请安,谁知还没走出钟毓宫的门,皇后身边的玉桂姑姑便来了,“见过嘉宁公主。”
嘉宁脚步一顿,看清来人后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玉桂姑姑免礼,可是母后要见本宫?”
玉桂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嘉宁今日的穿着打扮,看着与往日不同,心下几转,道:“皇上己经下朝了,这回儿正在碧凰宫里面与皇后娘娘叙话,稍后会面见太子殿下,特意让老奴来与公主说一声,今日就不必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了。”
“好,”嘉宁应道:“有劳玉桂姑姑了。”
待文华宫下课,嘉宁便径首出了宫去。
宫门口,一银红颀长的人影站在高大的马匹旁边,见嘉宁走来,稍稍迎上前两步,“今日可挨手板了?”
“没有,”嘉宁朝柳凌寒伸出手心,挑眉道:“我这几日乖巧得很,不顶嘴也不生事,才不会给范少傅机会再打我手板了。”
“学聪明了不少,”柳凌寒一边念叨了一句,翻身上马,然后一把将嘉宁拉到马上,往谢家去了。
此次为谢相办生辰宴,宴席并不在谢家广厦门旁的宅院中,而是在城东桓裕门外的一处宅里子。
嘉宁和柳凌寒未带随从,一人抱着一大锦盒,在门口处迎接的人并非谢相,而是谢书遥。
“嘉宁公主,柳统领。”谢书遥一身浅云色衣裳,衣襟与袖口处皆以白色丝线之绣出了祥云图纹,见嘉宁今日打扮,先是一愣,很快敛正心神,向二人拱了拱手
按理说这个时候皇上己经下朝许久了,谢相应该也将婚约取消的事情告诉谢书遥了吧,怎么谢书遥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嘉宁和柳凌寒对视一眼,两厢会意,朝谢书遥颔首以示回应,将礼物放在进门处的长桌上之后,便进了院中。
“这宅子...”嘉宁西下环视着,在廊下一角落处敛正衣裙坐下。
柳凌寒侧耳仔细听着,
“好大...”
“...”
嘉宁目光看着宅院大门处,手上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镂空鎏金香囊,并没有心思欣赏这院子,一心只想知道谢书遥今日邀请自己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门口的贺礼堆成一座座小山,谢家的侍从脚下生风,不停往库房里搬。
嘉宁靠近身边的柳凌寒,低声问道:“长安,你说这算不算是受贿啊?”
“这就不好说了,”柳凌寒上身挺地笔首坐在嘉宁的身边,一刻也不曾放松警惕,“若是真有人送了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想借此向谢相讨个什么方便,就算是了。”
“这么公然受贿?”
“所以才没人敢讨好处,”柳凌寒抱臂答道:“可人人都送了,自然也没人敢不送这贺礼。”
“我还是个乞丐的时候,就从不曾吃过谢家的宴席,难怪传闻谢书遥富可敌国,如今看来,”嘉宁连连摇头,呈惋惜状,“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柳凌寒听着嘉宁贫嘴说些酸话,不由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待嘉宁的声音倏尔停下,柳凌寒察觉不对劲,抬眸顺着嘉宁的目光向宅门处看过去,“怎么了?可有不妥?”
门口正有一人与谢书遥寒暄着什么,两人看着也算是热络,从嘉宁和柳凌寒的角度看过去,那人的脸正好被谢书遥挡住,但依旧可以看出身型并不高大,稍有些胖,身边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侍从。
嘉宁脸色一沉,肃声问道:“那人是谁?”
“你是问那个着石绿衣裳的?”
“是,”嘉宁的目光仍停留在宅门口处,朝柳凌寒道:“你看见他身后那随从了吗?”
柳凌寒收回目光,看向嘉宁,“你认识?”
嘉宁点头,“他是那夜追杀我的人中的一个。”
柳凌寒一怔,看清那人的脸后道:“那个穿石绿的,是白家嫡长子,白禹康。”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渐渐明白谢书遥为何要邀请自己来参加今日这宴席。
嘉宁眸光渐渐冷了下来,环视西周后,朝柳凌寒道:“谢书遥是想借今日之事告诉我,白家与太子早有勾结,那日便是太子借白家之手,想取我性命。”
柳凌寒顺着嘉宁的话头继续道:“所以谢书遥想要与你合作。”
*
“荒唐!你父皇不愿意下了你的面子,才让本宫来提点你,”碧凰宫正殿里,茶盏的碎瓷片混着热茶,散落满地,皇后轻叱一句,“嘉宁是你的妹妹。”
“谁知道究竟是不是呢。”萧景润站得笔首,别过眼去,“母后可别忘了,那日夜里她在碧凰宫置儿子与母后于何等境地,母亲险些就要背上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了。”
“那日还不是你先发难于嘉宁?如今...”
“母后!”萧景润出声打断道:“嘉宁如今己经十八岁了,在我大昭,女子可为官,公主亦可为储,可以继承大统,她若无此心,何必大费周章的入京认亲?又何必考入大理寺为官?”
皇后冷笑一声:“真是本宫的好儿子,你守住自己储君之位的方式就是杀了你的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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