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山的上空，原本湛蓝如洗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猩红的缝隙，仿佛是被一只凶猛的利爪狠狠地撕开了一般，那道缝隙就像是被撕裂的绸缎，触目惊心。
就在这道猩红的缝隙之中，魔女波旬赤足踏着熊熊燃烧的业火，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一般，从天而降。她的身后紧跟着三千天女，她们的身姿婀娜多姿，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然而她们的足尖所过之处，虚空竟然如同被鲜血浸染一般，绽开出一朵朵猩红的血色莲花。
“秃驴们，接客了——”波旬的红唇微微开启，然而从她口中吐出的并不是普通的言语，而是一串裹着金粉的靡靡之音。这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空气中回荡，那音浪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首首地撞上了大雄宝殿的檐角。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坚固无比的琉璃瓦竟然被这音浪冲击得裂开了一道道细微的纹路。
不仅如此，那原本庄严肃穆的佛光，在这靡靡之音的冲击下，竟然也被染成了糖浆般的琥珀色，仿佛失去了原本的神圣与庄严，变得黏稠而沉重，缓缓地垂落下来。
此时，太虚子正蹲在殿角，嘴里还嚼着供果，突然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噗”地一声，将嘴里的果渣喷了出来，惊讶地叫道：“好家伙，这是把咱们这极乐世界当成勾栏瓦舍了不成？”
波旬似乎听到了太虚子的话，她那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拧，身上的裙摆如同盛开的彼岸花一般，迅速地旋开。而她身后的三千天女也随之舞动起来，她们的动作轻盈优美，如同仙子下凡。然而，她们足下的业火却在这一瞬间凝结成了一条条猩红的红绸，如同一张巨大的欲望之网，在佛光中交织缠绕。
某位天女的指尖划过降龙罗汉的眉心，他额间顿时浮现胭脂色的“贪”字。
另一位天女的长发缠住伏虎罗汉的念珠，珠子“噼啪”炸开，里面竟藏着半只没啃完的烧鸡。
“啧啧，灵山的伙食不错啊。”太虚子咂嘴，顺手从怀里摸出把铁算盘，“可惜，今天这账，得重新算算。”
被金粉污染的佛光凝成糖浆状，滴在太虚子的道袍上，瞬间绽开一朵曼陀罗花纹。花纹中浮现历代堕罗汉的面容——有的在赌坊掷骰子，有的在青楼弹琵琶，还有个正偷偷往功德箱里塞假银票。
“瞧瞧，你们家这些前辈多实诚。”太虚子用算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堕魔就堕魔，至少不装清高。”
如来依旧垂眸，但掌心的金莲微微颤动，莲蕊中射出三道净光，试图驱散污秽。
波旬大笑，突然俯身，朝如来抛了个飞吻。
“色即是空？”她红唇轻启，“那空，为何不能是色？”
太虚子“啧”了一声，突然甩出铁算盘。算珠“噼里啪啦”击碎殿顶的琉璃灯，灯油泼洒而出。
一滴灯油悬在半空，映出波旬错愕的脸。
太虚子指尖蘸油，在虚空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卍字符。
那字符刚成型，立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欲望之网“嘶啦”冒烟。天女们尖叫着后退，业火红绸寸寸断裂。
“和尚你看，”太虚子用破蒲扇挡住波旬第二个飞吻，“这些天魔，倒比灵山上的某些秃驴更懂‘色即是空’。”
如来终于抬眼，目光如深潭。
“太虚子。”他声音平静，“你算盘打错了。”
太虚子一愣，低头看去——算珠不知何时排成了卦象：“魔障自心起”。
波旬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身形虚化，化作一缕红烟钻入某位菩萨的耳中。
那位菩萨，正是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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