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被撕碎的棉絮挂在枝头，太虚子倒吊的姿势活像只腌了三年的风干火腿。他犬齿刺入野果的刹那，酸味顺着牙神经首冲天灵盖，激得菩提树上正在打坐的七只金蝉集体破功，"噗通噗通"下饺子般栽进树下的露水池。
"啧，现在的灵虫定力还不如醉仙楼的龟公。"太虚子舌尖顶出果核，这枚带着口水的凶器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不偏不倚砸中悉达多头顶的肉髻——竟敲出木鱼般的清响。
果核接触皮肤的瞬间，太子眉间白毫突然渗出金血。那滴血珠顺着鼻梁滚落，在晨光里分解成八万西千粒微尘，每粒尘中都映着个缩小版的太虚子正在做鬼脸。
"迦楼罗！"云端传来破锣般的啼叫。金翅大鹏的俯冲把云层犁出千米深的沟壑，翅膀扇动的焚风烤焦了方圆十里的曼陀罗花。这扁毛畜生显然认出了老冤家，爪子闪着淬过弱水的寒光首取太虚子咽喉。
"哟，这不是当年被老子用裤腰带绑在雷音寺旗杆上的小鸡崽吗？"太虚子醉醺醺地扯开腰间玄色束带——那玩意迎风就长，露出内里用女娲补天剩下的五色石粉织就的洛书纹路。束带活像条黑蟒缠住大鹏左爪，末梢还贱兮兮地打了个蝴蝶结。
树根处森森白骨突然集体震颤，某个头盖骨上镶着翡翠的骷髅猛地张嘴，吐出口陈年尸气："赌五个铜板，这扁毛畜生撑不过三息！"旁边肋骨折成的算盘立刻噼里啪啦响起来："开盘开盘！金翅大鹏vs太虚子裤腰带！"
此刻太虚子的酒葫芦正在发癫。葫芦嘴喷出的青光与白骨堆里的磷火玩起了太极推手，搅得满地骨片叮当作响。有截指骨突然跳起来弹了弹他的耳垂："老不死的，你踩着我天灵盖了！"
"这菩提果酸得堪比老君炼丹炉里的陈年丹渣！"太虚子突然扯着嗓子嚎叫，震落三百片金叶子。某片叶子划过悉达多耳垂，太子终于掀开眼皮——那瞳孔里竟流转着十二重星河。
树根处的白骨突然安静如鸡。最深处那具胸口插着断剑的骸骨微微发光，剑柄上模糊可见"诛仙"二字。太虚子眯眼细看时，酒葫芦突然剧烈震颤，葫芦底浮现出与如来掌心金莲相同的纹路。
"我说太子爷，"太虚子突然正经起来，指尖弹出一缕酒线在地上画出血色符咒，"您要再不睁眼，树底下这些等着超度的老伙计们......"他故意顿了顿，突然咧嘴露出犬齿，"可就要用您的袈裟当蹦床开派对了！"
大鹏被缠住的爪子上有块逆鳞正在渗出黑血，与悉达多眉间金血产生量子纠缠。
酒葫芦内壁刻着行小字："混元珠碎片寄存处-第三万六千号柜"
菩提树某片叶背面，用蚊足大小的字写着"接引道人到此一游"
晨露在太虚子鼻尖凝聚成微型水镜，映出未来如来在灵山讲法的倒影；
大鹏每根羽毛根部都寄生着肉眼难见的噬佛虫；
白骨堆深处有节指骨正在偷偷重组为降魔杵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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