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么回事。”
钟清平点了点头:
“不过主要靠同学们的配合,在网上给歌曲炒热度,我属于运气比较好罢了。”
“这小子又装B,阿广你别理他!老钟这赚钱能力啊属于突然开窍的,咱谁都学不来。”
唐大白了钟清平一眼,显然是很看不惯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见刘广依旧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唐大忍不住又问道:
“对了阿广,你上班都上了两年了,应该也存不少钱了吧?这地方工资咋样?”
“这……”
刘广没想到,唐大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时表情有些尴尬。
“瞎问个啥!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嘴!”
钟清平瞪了唐大一眼,他看得出来,刘广在服装厂属于最基层的那一批,工资绝不会好看到哪去。
“其实……呵呵,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刘广自嘲着笑了两声,接着开口:
“不瞒你们,我刚从学校辍学那会,连厂都进不去,这边老板怕雇童工被举报,后面还是我老爸托关系才让我进去的。”
“刚进去的时候一个月只能做到西五百块钱,现在做熟练好点了,一个月大概在一千二三左右。”
“这……这么低!”
尽管众人对这里的工资水平没抱多大希望,刘广口中的这个数字,依旧让他们目瞪口呆。
流水线踩缝纫机,熬夜到凌晨,拿命拼一个月,结果连两千块都拿不到?
“主要是我还没完全熟练,像我爸妈他们做了几年的熟练工,一个月还是有两三千块钱的!”
似乎是众人的反应让他有些难堪,刘广当即又解释了一句,然而这话却依旧有些无力。
要知道,钟清平一首歌卖50万的事情,他们这两天早就耳朵听出了老茧。
横向对比之下,这刘广的境遇,多少就有些凄惨了。
“阿广才十多岁,能给家庭分担开支,其实己经超过很多同龄人了,工资低也只是暂时的,慢慢来嘛。
钟清平替刘广辩解了一句,算是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随即又转移着话题:
“对了阿广,游戏你现在还玩不玩?我记得原来上学那会,你和威子是天天翻墙头去游戏厅啊。”
一边说着,钟清平也有意无意望了一旁的李沐一眼。
这少年明显对钱没什么概念,一群人讨论工资的时候他在神游天外,而当钟清平一说到游戏,他瞬间抬起了头来。
“我现在玩的少。”
刘广摇了摇头:
“去年我爸怕我去网吧,被那群混子带坏,就从二手市场淘了台电脑。”
“起先也喜欢玩,后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这不对呀阿广,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游戏瘾比我大!”
听到这,李威忍不住插了一句,刘广在他眼里不光是外貌改变,整个人都和从前大不一样。
“游戏瘾?呵呵,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了。”
刘广的笑容在这一刻有些苦涩。
“当你连续踩了十几个小时的缝纫机,凌晨了才回到出租屋里,唯一的念头只想要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就要继续上工,还玩游戏?那是嫌自己命不够硬!”
当刘广默默叙述着工厂中的苦逼生活时,钟清平也在悄悄打量着几个少年的神色。
李威与唐大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同情,毕竟这位曾是自己的同窗,如今的生活状态可以用“悲惨”来形容,让他们多少有些兔死狐悲。
李沐在听着对方所说的这一切,脸上表情也有些犹豫,明显对于刘广说的一些东西,他还有些怀疑。
半晌,烧烤摊老板将打包的烤肉拎了上来,钟清平又结了账,将两口袋烤肉转交到刘广手中。
而就在众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之际,钟清平的目光再次落在李沐身上,这一瞬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小李。”
“钟大哥?”
“你……想不想去包夜?我给你太爷爷那请个假,明天可以不用上学。”
“啊?想啊!钟大哥,这……这可以吗?”
李沐如论如何也想不到钟清平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当即眼中阴霾一扫而空。
“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钟清平指了指刘广道:
“跟着你广哥去厂里体验一下厂区工人的生活,等下班的时候,我带你去网吧包夜。”
“没问题!钟大哥,只要能去上网这都好说!”
“那行,我一会给你太爷爷打个电话。”
钟清平望着面前蹦得老高的少年,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这兔崽子,是真就不晓得一丁点的人间疾苦。
“清平,他,他行吗他?”
刘广望了眼李沐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有些不放心。
“没事,带他去体验一下就是,你带我们进去,我首接给你们主管说。”
“胖子,威子,这也没你俩什么事了,早点回去吧!”
跟两人又交待了一声,钟清平领着一脸兴奋的李沐,与刘广消失在了前方街口。
望着三人远去背影,唐大李威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惆怅。
“没想到,这才两年,阿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原先在学校里他也没这么老实啊……”
唐大叹了口气,昔日的校园霸王,如今领着一千二的工资给人当牛做马,这反差感属实让人跌破眼镜。
“原先在学校里,我们一群男生吹牛,说往后毕业了找工作,月薪低于两万谈都不谈。”
“没想到啊,这他娘才两年时间,打脸打得是真快……”
李威的表情同样有些阴郁,刚刚听着刘广的讲述,他也想起曾经校园的一些事情。
“其实通过阿广遭遇,我也算真正看清了,钟哥是真的牛逼!”
“阿广,原来学校里多风光一个人物,现在一个月拼死拼活赚了千把块钱,可钟哥呢,随便写首歌就赚了别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胖子!你说钟哥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行了行了,话没说两句你又给他吹起来了,肉不肉麻?”
唐大完全不在意钟清平是怎么赚到钱的,他只知道,这小子挣钱一定会带上自己。
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嘛?
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唐大转移着话题开口:
“你说……老钟他带那小子去厂里干啥?他真准备用这种方式,来给人家戒网瘾?”
唐大想起刚刚那李沐的疯狂模样,咂了咂嘴:
“难……这小子网瘾比当初的阿广都大。我看,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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