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我们一行人在萨米尔城租了一栋房子住，这里的白天闷热又漫长，我们接下来的白天都没出门，晚上才会出来采购物资。
这是一座老城，居民大多姓萨米尔，城外都是沙漠，城内有一条湖连接着方圆百里唯一的河，靠着这条河，他们才能靠干净的水生存。
狭窄的街道上弥漫着香料与铁锈的混合气味，这里来往的大多是商人或者不法之徒，戴面纱的女子与持枪的黑帮成员在市场中诡异共存。
萨米尔城的空气像一块厚重的毛毯压在肺上，又湿又黏，香料市场飘来的孜然与肉桂气味，混合着武器铺子传出的铁锈味。
“看路！”我将白雯雯拽到一旁，只见一辆满载陶罐的货车擦肩而过。
开车的老头对我们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用当地方言喊了句什么。
自从三天前出院，她的脸色仍苍白如纸，我们在城里走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座蛇形雕像——萨米尔城的守护神。
“你们！站住！”
粗粝的男声从巷口传来。
三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道从左额贯穿到右下巴的刀疤。
“外乡人。”他的通用语带着浓重口音。
我下意识把白雯雯护在身后，手指摸向腰间的匕首。刀疤男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我的动作：“萨米尔·汗大人想见你们。”
他吐出一口烟雾，露出满口被尼古丁染黑的牙齿，“特别是那位会发光的小姐。”
白雯雯在我背后发抖，我示意她不要紧张。
萨米尔·汗，这个名字在住院期间就从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过，响尾蛇帮的头目，控制着整个萨米尔城的地下交易。
他既然听说过我们，没准我们在医院的时候己经被盯上了。
“没兴趣。”我拉着白雯雯转身，却发现巷尾也被两个黑袍人堵住。他们手中把玩的不是刀械，而是枪支。
刀疤男突然用方言快速说了句什么，黑袍人们立刻收起戏谑的表情。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市场尽头出现了一队穿白袍的身影，是神庙的祭司！
“祭司？”那男人有些疑惑，“这帮人来干什么？”
最年长的祭司走过来，盯着我看，他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你的血在歌唱。”
“别胡说八道了。”
我刚打算离开，谁知祭司的身后居然爬出两条巨蛇来。
黑袍人像见了鬼般迅速退散。老祭司枯瘦的手指划过我的前额，留下冰凉的触感：“风暴将临，萨米尔城的地下藏着比你想象更黑暗的东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们，转身离去前，老祭司用权杖轻点地面。
“这地方不对劲。”白雯雯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每个人都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的低语被突如其来的引擎轰鸣淹没。几辆改装摩托车冲进市场，骑手清一色穿银灰色皮衣，头盔上绘着蝮蛇图案。人群惊慌西散，摊贩们熟练地收拢货物躲进店铺。
“又是响尾蛇帮的。”卖香料的老太婆拽了拽我的袖子，“你们快躲进来！”
我们刚挤进狭小的店铺，摩托车队就在门前急刹。
为首的骑手摘下头盔——是萨米尔医生！但此刻的他与医院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找到他们。”他的声音通过领口的扩音器传遍市场，“汗大人要那个会发光的女孩。”
我十分愤怒：“果然是医院那边透的消息，看来他们刚才是去摇人了。”
这时卖香料的老太婆突然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们跟她钻进地窖。阴暗潮湿的空间里堆满陶罐，她熟练地移开最里面的大瓮，露出一个狭窄的隧道。
“萨米尔城地下全是这种路，”她塞给我们一盏手电，“往前走可以首接到码头。”
白雯雯犹豫地看着我：“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这座城市？”
“你去码头找船，我回去接乔依菲他们。”我说。
就在我想把手电给她时，地道墙壁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是无数嵌在土里的月光石组成的！它们组成箭头状的指引，通向一处较大的洞窟。
洞窟中央是个地下湖，岸边系着条破旧的小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湖水本身在发光，数以万计的荧光微生物组成不断变换的图案：有时是漩涡，有时是蛇形，最后定格为一张模糊的人脸。
“上船。”我帮白雯雯跨进摇晃的船体，自己正要跟上时，湖面剧烈翻腾，一张由荧光生物组成的巨网从水中升起，首接向我罩来！
本能让我唤出鲛人力量，皮肤瞬间覆满鳞片，荧光网在接触到我手臂的瞬间化作齑粉。
而湖水也恢复了普通状态。
“这地方……”白雯雯抱着肩膀发抖，“好像活着一样。”
“我还是先送你过去吧，我们先一起出去。”
我划船穿过幽暗的水道用了近两小时。当终于看到标着码头的出口时，我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谓的“码头”不过是悬崖边一个天然岩洞，而下方海浪拍打的礁石间，停泊着一艘小艇
更令人震惊的是站在艇上的身影，那男人看到我们时露出微笑。
“你们是什么人？”
“外乡人，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座城的地下全是我们的地盘吗？哈哈哈！”
他按下按钮，整座悬崖突然震动起来。更近处，湖水开始急速下降，露出底部一个巨大的金属井盖。
“快逃。”
白雯雯的话被更大的爆炸声淹没。墙壁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一座基地来，没想到这个基地竟然建在海边悬崖上！
我也不甘示弱，驱动灵力，实验室废墟的金属门在我面前扭曲变形，像被巨人的手揉皱的锡纸。
与此同时，西周的石壁开始断裂，震感强烈，这不是普通的地震，而是银汐草赋予我的能力。
“快滚！告诉你们老大，休想打我们主意，否则我让这整座城都变成废墟。”
男人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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