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了整燕尾服领结准备入场。
今天的船长晚宴的邀请函花了我一千万才买下来。
我来船上西天了，还从没到过这个大厅，平时这里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整个走廊都是暗红的色调，烫金的花纹在吊灯下泛着光。
只是我本以为这会是个觥筹交错的晚宴现场，没想到却是一场蒙面舞会的魔窟。
一进大厅，水晶吊灯就被调成了暗紫色，数百张金色面具在诡谲的光线下浮动。羽毛、宝石与镀金面具遮住了所有人的面容，只露出形状各异的嘴唇，有的涂着暗红唇膏，有的叼着镶钻烟嘴。
侍者递来一个银盘，里面盛着的不是餐点，而是各式各样的眼镜。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
“来的客人请遵守游戏规则，挑一个吧，保证您满意。”
他嘴角的笑容在面具下若隐若现。我随手抓起一副黑色眼镜扣在脸上，皮质绑带立刻自动收缩，勒得太阳穴生疼。
这时眼前浮现出血色字幕：“今晚的猎物是穿珍珠色礼服的女士”。
我无心参与这些人的行动，径首向中间走去。
舞池中央，戴狼头面具的男人正用皮鞭抽打一个天鹅造型的舞者，羽毛随着鞭影纷飞。
右侧吧台边，三个戴相同小丑面具的人交换着镶金边的酒杯，我明明看见李斯曼往这个方向走来，现在却彻底迷失在这癫狂的人群中。
突然有冰凉的手指搭上我后背：“喜欢这场特殊的宴会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面具人就滑进了舞池。
钢琴师突然奏响一首极为诡异的钢琴曲，所有面具同时亮起幽蓝的磷光。
船长戴着银白色的骷髅面具，站在悬浮舞台上，聚光灯将他的影子拉长。
他举起一支装有幽蓝色药丸的水晶瓶。
“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太阳神会最新推出的驻颜长生药，我们叫它——忏魂曲。”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回响，“仅有三支。”
他故意停顿，看着台下数百张面具同时向前倾斜，“当然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有机会得到它，仅可通过抽签获得。”
宴会厅瞬间沸腾，穿鸵鸟毛披风的女人首接冲向前方，矿业大亨则首接开口：“谁抽到都可以卖给我！或者你们开个价。”
我注意到李斯曼站在二楼包厢，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栏杆。
“钱？”船长突然大笑，“我们太阳神会并不缺钱，今天的一切都是随机的选择，或者你们说说看自己可以拿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作为交换，好让神明眷顾你们？”
他打了个响指，全息投影立刻展示出各种惊世骇俗的选项：亲生子女的监护权、生化武器的使用权、十个健康人体实验品等。
这时穿珍珠礼服的女士突然抽搐着倒下，她不知被谁捅了一刀，侍者们平静地拖走她，在地毯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恭喜，今天有人击杀了猎物，可以获得优先抽签权。”
“啊？居然只是优先抽签权？”人群中传来失望的声音。
众人轮流上台抽签，当我上台时，船长戴着银白面具的脸转向我，他眼神没有离开过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拿起抽签牌一看，上面赫然显示中奖。
“恭喜这位先生。”
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面具眼洞后的目光让我后颈汗毛倒竖。
白墨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请。”船长将药丸递给我，入口的瞬间，我利用咳嗽技巧将它藏在舌下。
喉结滚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引发一阵嫉妒的叹息。
船长突然凑近，面具几乎贴到我脸上：“这么好的东西，您要含着慢慢品味啊。”
我假意张开嘴。
“看来吸收得很好。”他满意地松开手。回到座位后，我将那枚价值连城的药丸悄悄吐进手掌。
宴会厅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唯有船长面具在黑暗中发出荧荧蓝光。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人往我手中塞了一张卡片。
灯光重新亮起，我才发现这是李斯曼的邀请函，是一张镀金的电子卡片，边缘镶嵌着细密的电路纹路，在我指尖微微发烫。
他约我独自前往他的私人舱室。
当我推开他私人舱室的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檀香和某种防腐剂的气味。
他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漆黑的海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红色的地毯上。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他没有转身，声音低沉而平滑，“这船上的一切诱惑不了你吗？”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绷紧，但表面仍保持着松弛：“都是低俗的感官刺激罢了，你们这些人靠过这样的生活醉生梦死，有什么意义？”
他轻笑一声，调出一段影像给我看——那是我登船时的记录。
“你花五千万买来的身份，可惜瞒不过‘太阳神’的眼睛。”他终于转过身，他的皮肤在舱内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苍白，脖颈处隐约可见蔓延的银白色纹路。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干脆地答复：“当然是杀了你。”
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很有趣的目的，但我不介意，因为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有趣的人。”
我：“你们要做什么我不感兴趣，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你毁了我的家园，还害死我的朋友和家人。”
李斯曼欣赏着我的表情变化：“当你站在顶端，会发现世俗的一切毫无意义，不如加入我们，我们现在连永生都可以做到，你不想试试吗？”
“这样的永生不是我要的，更何况你说永生就永生了，我怎么相信你？”
“你还可以获得比永生更有趣的东西。”他忽然向前走近，感应到危机来临，我连忙后退。
当我退到门口时，李斯曼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可怜的孩子。”他的声音突然带上多重混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同时在舱室内回荡，“你见过真正的神迹吗？”
他打了个响指，整面落地窗突然变成全息投影，展现出海底金字塔的影像：“我们只是想做创世的神，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闲杂人等，除掉他们，我们能培养出更多听话的奴隶。”
我指尖凝聚出一道电光：“我见过神。”
李斯曼的脸在闪烁的警报灯下开始扭曲，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网状光路：“你根本不明白！”
他的声带发出不似人类的啸叫，“太阳神正在海底苏醒，神明的脉搏就是地震，神明的呼吸就是海啸！神明扫除一切污秽！”
他的眼球突然化作两簇蓝色火焰，双手合十，召唤出无数尖锐的晶体向我射开。
我运用神龙秘术，只轻轻一点，无数晶体化作齑粉，飞散的晶尘中，李斯曼非人的惨叫与我的冷笑重叠在一起：“告诉你的太阳神，弑神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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