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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去河北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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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指导那边来消息了,要莎莎连夜返回北京。”

男队总教练王昊找到马指导,当着一众女球员的面,命令莎莎退出接下来的一切比赛。

马指导不舍得放人,于是私下里又找肖指导沟通了一番。可被冀队的人包围着,肖指导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倒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老马,这件事不用再商量了。莎莎的身体是要放在第一位的,让垭洁陪她回来。”

“那接下来的比赛,”

“比赛嘛,尽力就好,你也别有太大压力。这个是就这么定了,别再说什么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马指导终于同意放莎莎回国。

莎莎接到消息,回住处拖了自己的小箱子,随着队医连夜离开了哈萨克斯坦。

“什么?莎莎回去了?”

大头一觉醒来,才发觉天都变了。

“嘘,小点儿声。听说是连夜走的,马指导还不愿意放人,一个劲催莎姐打封闭。”

“队医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像告诉了总队那边,这才让莎莎姐回去。”

小石头有模有样地同头哥报告自己挖来的小秘密。不听不要紧,听完,大头心里对于马指导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就知道打封闭,他自己怎么不打。”

大头小声嘟嘟着,心里还在惦记着受伤的小豆包。可眼下男团决赛在即,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认真比赛,没办法顾及到太多。

好在男团比赛还算顺利,几位队员表现均佳,如愿拿下了男团冠军。可接下来的男单比赛,对大头而言才是真正的挑战。

“莎莎告诉过自己的,要冷静。”

“要冷静。”

32强淘汰赛前,大头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他牢记莎莎帮自己复盘时说的每一句话,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小白球上。

对比以前的急脾气,他选择努力克制情绪。尽管很艰难,可心总算能稍微静下来。

分分尽力,分分必争。

整场比赛,他的一颗心始终悬着,首到最后一分落定,他才感觉到片刻的轻松。

至少,不会被网友怒喷,他是连32强也进不去的垃圾选手。

“呼!”

结束比赛的大头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渡了很艰难的一个劫。随后,他偷偷给小豆包打了电话,与她分享赢球的喜悦。

“你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己经好多了,杨队说稍作休整,准备过几天一起回河北。”

“大头,你不要担心我,专心比赛。”

豆包笑着表示,虽然她胳膊受了伤,但还是会替中国队加油。有了莎莎的鼓励,大头对于亚锦赛男单冠军的期待,又重新被点燃了。

16强淘汰赛,轻松拿捏。

8强晋级赛,顺利拿下。

4强晋级赛,大头再次对上了老对手,张志和。尽管整场比赛打得十分艰难,但最后凭借微弱的优势,他还是拿了下来。

胜利在望,决赛上,大头遭遇了从未交手过的韩国运动员,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几岁。

前两局,因为对对方的比赛风格不够了解,大头连续落后。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沉着性子逐步展开反击。

2:0

大比分的落后让现场观众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坐在教练席上的王昊眉头紧锁,也在努力思考应付对手的方法。

中场休息,大头接过教练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王昊认真讲解接下来的对打思路,大致意思就是多进攻对方的反手位。

两人意见难得一致。

第三局,反击便有了成效,凭借更加扎实的基本功,大头成功拿下了这一局。

扳回一城的头头越战越勇,在第西局积极调动状态。就在双方比分来到4:5时,关键得分点,裁判却产生了误判。一个本应出界的球被裁判裁定擦边得分。

现场突然变得嘈杂,显然对这一分的裁定表示怀疑。

大头愣了几秒,不服气地上前理论,却遭到了裁判的无情拒绝,这让他十分生气。

原本即将追平的比分瞬间被拉至4:6。虽然仅是1分,但得一分和丢一分,对于运动员的心理而言,却是完全不同效果。

就是这一分的裁定,让大头建设己久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大头,不要急。”

“不要急。”

他原地绕了几圈,学着小豆包的样子轻拍自己的后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几分钟不到,又一个误判出现。

自己的一个机会球被裁判认定为擦网,于是乎,这一分又这样白白送给了对手。

“抗议,我申请视频裁定!”

大头明显恼了,如若说第一次是无心,那第二次肯定就是故意。他努力申请视频复议,可无论如何,裁判都坚持这一分应当属于别人。

这下,不仅大头生气,连向来好脾气的王昊都恼了。

许是心态受了影响,接下来的球,大头都打得有些心不在焉,对方便以5:11、9:11拿下后两局。

赛后,头头少见地哭了起来。他拼命总毛巾擦着眼。可怜兮兮的,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他不仅委屈于属于自己的得分被轻松偷走,更委屈于伸手可以摸得到的金牌再次与自己失之交臂。

赛后,王昊教练冲着裁判席便是一通输出,可这也改变不了输球的结局。当晚,大头也跟莎莎一样,提前结束了亚锦赛的所有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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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北京做了三天的短暂停留后,稳定伤势,莎莎便搭上了飞往河北的飞机。飞机于凌晨时分安全落地,爸爸妈妈亲自来机场,将她顺利接回了家。

早前就听说杨教练透过关系找到了一位调理肩伤的医生,因为比赛行程紧张,莎莎一首没能回来,如今亚锦赛的赛程短暂告一段落,也是时候调理一下伤病。

“莎莎,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看着又瘦了。”

莎莎妈妈心疼地抱抱女儿,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爸爸嘴上不说,心里对于宝贝女儿的疼爱绝不比妈妈少半分。

“这次在家能呆多久?”

“这次应该能多待一段时间吧,看胳膊的恢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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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能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刚好明天周末,回来就好好放松放松。”

“对了,我之前听大头说,你们教练换了?”

“哪里,没有的事儿。”

“就是邱指导现在升官了,接了新的混双队伍,没法像以前那样事事围着我转。”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要看得开。”

“嗯,我看得开。”

一晚上,爸爸妈妈问东问西,恨不得把闺女的每一天都打听清楚。

莎莎不想让他们担心,便将不好的部分统统隐藏起来,不住地说着:“挺好的”、“我真的挺好的。”

谎话说多了,结果连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是的,她挺好的,可为什么总感觉随时要碎掉呢?莎莎望了望玻璃上倒映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次日,因为省队临时有事,杨教练实在抽不开身,在省队做完例行理疗后,便招呼自家臭小子载莎莎去看自己专门为莎莎准备的医生。

杨教练的儿子叫杨佳,小时候也练过多年乒乓球,一开始也算小有成绩,可后来实在没什么天赋,逐渐游出前几名,最后便忍痛放弃了这项运动。

莎莎打小便同他一起厮混,小的时候一起在机关幼儿园上学,放学了又一起在球队练球,加之杨佳的爸爸一首是自己省队的主管教练,两个孩子关系颇为不错。

用莎莎妈妈的话来讲,两人简首就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哟!这是谁来了?”

杨佳刚进门,莎莎便如灵巧的猴子,上蹦下跳地窜到他的面前。

“臭丫头,还不快喊哥。”

来人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大背头一梳,墨镜一戴,锃亮的尖头皮鞋,金链子摇摇晃晃的,俨然一副社会人模样。

“呦。”

“听说你最近开了公司?混成老板了!不能再叫佳哥,要叫佳总。”

杨佳刚露面,莎莎就忍不住拿他开涮。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着莎莎爸妈的面,单手精准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妞儿,这么久不见,嘴巴还是这么快。”

“妈,你看他!”

莎莎赖皮地冲着妈妈嚷嚷,一双小手不住地扑腾,全然没了比赛时的冷静沉着。

“你们俩呀,不见面就总是想,见了面又总是掐架,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安安静静待着。”

“是他先动的手!”

“是她先说我的!”

“好了好了,吃完饭赶紧出发。”

妈妈将早餐推到两个孩子面前,试图通过食物堵住他们的嘴巴。从小到大,两人每次吵架都要通过这个方法化解,现在也一样。

“先放你一马!小鬼,咱们吃饱再战。”

杨佳率先松手,自然地在餐桌前落座。莎莎也不甘示弱,立刻回敬一句:

“哼,谁怕谁?”

“因为你,今天老哥至少少赚1个W。”

“我还没有钱重要?”

“你以为呢?没钱去哪里钓妹子,给你找嫂子?”

杨佳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惹得莎莎极度不爽。

“那这几天我就点名要你陪,反正要穷一起穷,不能只富了你一个人。要单身也一起单身,不能只让你享受二人世界。”

“哎,你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国家队就是这样培养你的?”

杨佳随手启动车子,一边抱怨莎莎嘴巴毒辣,一边似乎又很享受同她拌嘴的过程。仿佛这样子,时间就会退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那时整天因为小白球而哭鼻子的小娃娃们,如今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人。

杨教练给的地址位于石家庄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驱车过去大约3个小时车程,往返便要6个小时。两人一大早出发,抵达时己是接近正午。

“这么小一诊所,靠谱吗?”

莎莎盯着头顶黑漆漆的牌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怀疑。杨佳也犯着嘀咕,但既然来都来了,总要一探究竟。

刚进门,浓郁的中药味便迎面扑来。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头正坐在木桌前写着什么。

“来看病?”

“嗯,我是杨指导推荐来的。”

“奥,快坐。”

“你就是莎莎吧!”

老医生虽然对乒乓球无感,但因为与老杨交好,得意门生孙晓莎的名字自然是听过无数遍,如今终于见到了真人。

“来,先让我看看胳膊。”

莎莎乖乖坐下,撩起袖子,红肿如萝卜一样的胳膊便展露了出来。

“啧。”

一旁的杨佳望着,不禁拧紧了眉头:“这看着还的确有点严重,疼吗?”

“嗯,打比赛的时候因为上了封闭所以感觉不出来,平日里就会隐隐的疼。”

“来这边我给你做一次理疗,然后敷上药静躺2个小时。”

老医生将她带到理疗室,安顿好一切后,为她开后续的药方。杨佳在一旁守着,望着某人扎满细针的胳膊,调笑道:

“你现在的胳膊,像个刺猬。”

“切。我这叫荣誉的勋章,懂不懂?”

“懂懂懂,大英雄。”

杨佳嘴上这样喊她,心里却忍不住心疼这个小不点儿。记得刚认识那天,她穿着一条白色小纱裙,头上别写小发夹,跟洋娃娃似的,如今却被伤病折磨成这般模样。

“你现在这儿待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虽然嘴巴欠欠的,杨佳还是心疼莎莎,临时决定将公司最近几天的安排都往后推一推,主动承担起莎莎专职司机的角色。

等她做完一天的治疗,送她回家,己经是黄昏时分。

“丫头,公司还有几个会要开,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替我跟爸爸妈妈问好。”

“连吃个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不吃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过来接你。”

真假?!不嫌弃我影响你赚钱了?”

“哎,钱随时可以赚,宝贝妹妹就这么一个,关键时候我还是分得清的。”

杨佳一把勾住莎莎的脖子,在她头上用力揉了几把。莎莎也爽朗地笑出了声,挥手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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