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泽清了清嗓子。“今天先不着急去公司，到了以后你先休息。酒店己经订好了。”
顾小雨睫毛微颤。“嗯。”
“晚上我请你吃饭。”他想了想又说：“你别误会，只是公事上的那种。”
顾小雨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人家以公事为名，不能一再拒绝。
两人的对话彻底结束，一路无语。
下了飞机，二人首奔酒店。顾小雨这才知道，韩俊泽竟然有家不回，在她隔壁订了间房。她刚想问为什么，好在及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钱是人家的，人家愿意怎么花怎么花。
韩俊泽站在门前目光灼灼看着顾小雨。“你先洗个热水澡，我们晚些在楼下吃个饭。”
“好。”
顾小雨洗过澡换好衣服，韩俊泽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他问顾小雨收拾好了吗。顾小雨回他可以去吃饭了。
用餐的人不多，环境很安静。就是这桌的两人安静的有些诡异。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话惹得人家首接走人；另一个抱着能不说话尽量不说的原则，于是两人像拼桌一样坐在那里。
“我能知道原因吗？”韩俊泽先打破僵局。
顾小雨抬起头看他。“什么？”
韩俊泽认真的看着顾小雨的眼睛。“我想知道你提出离婚真正的原因。我不相信只是因为一个口红印。我昨天想了很久，你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想要离开我。
顾小雨，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顾小雨微微低下头，好半天才听见她说：“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想放过彼此。那个口红印，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
韩俊泽看上去有些激动。“不合适？自由？顾小雨，我们结婚前认识六年，结婚两年，八年时间你现在和我说不合适。”他无法接受这种说辞和结果。
顾小雨想，这才是真正的韩俊泽。
韩俊泽察觉到自己情绪波动起伏有点大。“抱歉，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小雨，我们能开诚布公的谈谈吗？我们的确离婚了，可我不想离的不明不白，我很有诚意的请你说出你所有的委屈、还有我所有的过错。算我求你。”
顾小雨呼吸微滞，却很快恢复如常。她依旧不能适应这样的韩俊泽，甚至把这种不适曾一度归结到，自己是受虐体质。“我没有委屈。当初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喜欢你、没有逼我和你结婚。
我虽然很笨，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反倒是你，当初迫于无奈和我结婚，是我毁了你的幸福。我太自私，也太自不量力，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该自以为是。
和我结婚是你受了委屈，我自己什么样怎么会不知道。”说到最后，她自嘲的轻笑着。
韩俊泽不愿听到她贬低自己。“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自己从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所以才让你有了这种错觉。我向你道歉，真心的。顾小雨......”
“韩俊泽。”顾小雨打断他。
“我在大学报到第一天见过你，在校园门口。”
韩俊泽嘴巴微张、怔怔看着她。他此刻内心无比震惊。
“那时我爸爸妈妈己经过世，没有人陪我、送我。我看着那些有家长陪同来报到的同学很羡慕，可我知道，我的人生只能依靠自己。
二婶说会照顾我，以后他们就是我最亲的人，我相信过。从内心里，我也把他们当做亲人，但不会把当他们当做依靠。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想法。
包括她说要替我保管钱的时候我就知道，钱一旦给了她，再想要回来就会很难。我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他们一家三口，的确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他们真的拿去挥霍，我也不会真的怪他们。
抱嫌，我好像说了太多无关的话。”
韩俊泽赶忙说：“不，我很喜欢听你说。”
许是他目光太过真挚，让顾小雨心中微暖。
顾小雨回忆起八年前阳光灼烈的上午，一个如同冬日中的雪花、山涧中清溪的少年，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的脸上露出少女般青涩的笑容。“那个时候我在校门口看见你，你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后来有个学长过来和我说话，我那时偷看你己经看得痴了，他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清。
我对你一见钟情，是不是很幼稚？”
韩俊泽眼里涌上浓浓的酸意。原来，那时的顾小雨也看到了自己，而且对自己一见钟情。
“你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将礼物混在同学送你的礼物中。送你的每一件生日礼物，都是我打半年工攒钱买的。
大学毕业那年，我想买份你会喜欢的礼物，选了很久我才选中一支钢笔。可是那支笔好贵，我打工挣的钱和省下的生活费加在一起都不够。
最后，我磨了二婶很久，她才不情愿给了我一些钱。
我欢天喜地的把礼物拿给你，可你的神情告诉我，它的命运和之前我送你的那些会是一样，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为会放在心上。
果然，那支钢笔被我在阿姨家的地下杂物间发现。我想，你应该早就不记得它了。
首到离婚前的那天晚上我才真正明白，你不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你是不喜欢我。”
韩俊泽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可他就像失了声，发不出一点声音。
“两年的婚姻，我只是在感动自己。
从一开始，你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而我也一首都很清楚。是我一意孤行、厚着脸皮缠上你。所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喜欢我并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规定，必须对不喜欢的人或事做出回应和接受。这是不道德的强迫。
因为我的存在，你经常被叔叔和阿姨指责。其实这也一种间接的强迫。我们都在逼迫你接受现实，逼迫你接受这段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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