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珩的家属？”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和沉重。
“是，我是！我外公怎么样了？”顾安然几乎是扑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和焦急。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医生，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点希望。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病人情况很危急，是急性心肌梗死，必须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但是……他己经七十多岁了，年纪太大，手术风险极高，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成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顾安然的身体猛地一颤，双腿一软，几乎站不稳。
顾寒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手臂稳稳地撑住她的身体，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外公……我只有他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带着无尽的哀求和无助。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医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还是冷静地说道：“手术的风险很大，费用也很高，你们家属需要慎重考虑，是否要动这个手术。”
“那不动手术呢？”顾寒川问道。
“那就这两天的事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道。
顾安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能放弃……”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外公慈祥的笑容，那些温暖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
顾寒川紧紧扶住她，低声安慰：“安然，你先冷静一下。”
顾安然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顾寒川，我只有外公了……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
顾寒川的心猛地一揪，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医生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们尽快做决定吧，时间不等人。”
顾安然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动手术！医生，请你们马上准备手术！不管花多少钱，不管风险有多大，我们总要试试！”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外公。
医生点了点头：“好，我们会尽全力，你们先去签字，然后准备手术费用。”
“要大概多少钱？”
“先准备五十万吧！”医生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就算手术成功，后续的费用也很高”
“好，我会准备好钱！”
顾安然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屏幕上的"陆清歌"三个字在通话失败的提示中逐渐模糊。
她这才想起好友今早发来的消息——陆清歌要飞往M国筹备画展，此刻大概正关着手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她茫然地望向缴费窗口前排起的长队，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安然。”顾寒川心脏那里刺痛的厉害，明明他在这里，她却不想找他帮忙，他们之间己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衣袖被轻轻扯动，顾安然转头对上顾寒川沉静的眼眸。
他拉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学校晚会停电时，他牵着她穿过黑暗礼堂的温度。
顾安然触电般抽回手。
“手术费...”她盯着自己鞋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能不能借我五十万？我会尽快...”
“别说这种话。”顾寒川突然打断她，喉结急促地滚动两下。“安然，你永远可以依靠我”
他掏出皮夹时带出一张少女十六七岁时的照片，照片里少女笑容满面，身后樱花纷扬如雪。
缴费窗口的玻璃映出他修长的身影，顾安然看着他将黑卡递进窗口，想起那年，顾诗瑶将顾长卿最喜欢的古董花瓶打碎了，她却告诉顾长卿，说看到是自己打碎的，结果被顾长卿狠狠骂了一顿。
她很生气的去找顾诗瑶对峙，可顾寒川那时，以为她是因为顾诗瑶的告发而生气，根本不相信是顾诗瑶陷害她的，反而处处维护顾诗瑶。
似乎从小到大，顾诗瑶一掉眼泪，他就信她！
“在想什么？”
带着松木香的外套突然罩上肩头，顾安然触电般后退半步。
顾寒川举着外套的手僵在半空，腕表秒针跳动的声响在寂静走廊里格外清晰。
“我…去找医生。”她转身要走，却被攥住手腕。
骨节分明的手拉着她，顾寒川的手紧紧的牵着她，这样亲密的触碰，让她很不自在的就要挣脱。
突然，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刺来，顾安然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墨临渊站在走廊尽头，黑色的衣服衬得他身形修长而冷峻，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她和顾寒川相握的手上，眼底翻涌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顾安然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甩开顾寒川的手。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中一片混乱——墨临渊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寒川也注意到了墨临渊的存在，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墨临渊？你怎么在这里？”
墨临渊没有回答，他刚好陪爷爷过来做个检查，没想到碰到她了，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鸷的气息。
顾安然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甩开顾寒川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了一步。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顾寒川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的温度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我……先去找医生。”顾安然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她不敢再看墨临渊的眼睛，转身匆匆离开。
顾寒川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墨临渊，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墨临渊，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管是安然还是诗瑶，跟你都没有关系了，离她们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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